第一卷 朕,掀桌子! 第二百四十一章 摸著賊鷹過河

明明蘇耶跋摩長得比較著急,還滿臉都是絡腮鬍子,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個進化不完全的大猩猩,現在偏又擺出一副委屈巴巴小心翼翼的模樣,那場面太美,趙桓都不忍直視。

可是等趙桓好不容易把滿臉都是委屈.jpg的大猩猩蘇耶跋摩打發出去,扭過頭來卻見种師中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就像是便秘了好幾天還沒能清空內存一樣。

趙桓不禁問道:「種卿又怎麼了?」

种師中一臉糾結的躬身道:「官家,後面可不能再這樣兒了。」

不待趙桓發問,种師中便解釋道:「有了大理和真臘的例子在前,後面肯定還會有其他的小國一窩蜂的跑來請求內附。」

「先不說一個勞工值五貫錢,這幾百萬的蠻子莫名其妙的成了宋人,會損失多少錢財,光是接納這些蠻子,朝廷和軍隊這邊就受不了哇。」

「他們成了宋人,朝廷就不能不管他們的死活,包括像永不加賦和社學之類的好處就得有他們一份。那老百姓也不能願意啊。」

「還有戶部。現在那戶部就跟貔貅一樣只進不出,您忽然弄了這麼大的地盤,這麼多的蠻子,那戶部尚書還不得哭死?」

「這些地方還要分兵駐守,軍械,糧餉,補給,哪個不是錢啊?」

「就算錢不是問題,那軍隊也不夠用啊。」

「這裡周邊的猴子又多,指望廂軍明顯是不成的。」

「可是要在這些地方駐紮禁軍,那……」

「要是再這麼接收下去,哪天金國跑來請求內附都不稀奇。」

「可是金國的地盤大,那人也多啊……」

「……」

逼逼賴賴一大堆,反正核心思想就一個——

莫名其妙的接收幾百萬的蠻子,這絕對是個虧本的買賣,等回了汴京,官家和自己這個交趾道行軍大總管肯定會被御史台那些人往死里噴。

當然,如果只接收地盤就最好了,那樣兒就什麼麻煩事兒都沒有。

簡單點兒說就是既想沾這個便宜,又不想承擔責任,屬於典型的渣。

但是趙桓卻被种師中給說懵圈了。

一大堆小國衝上來請求內附?

別傻了,像段譽和蘇耶跋摩這樣兒的又能有幾個?人家在自己國內稱王稱霸不比主動跑來大宋當個閑散王爺要強得多?

畢竟大漢大唐那麼牛逼都沒見有幾個國家主動跑來內附,咋的你大宋就比人家牛逼了?真要是足夠牛逼,那姓完的怎麼還敢南下呢?

所以趙桓覺得應該不會有那麼多小國主動跑來請求內附。

然而有句老話說的好啊,怕什麼就來什麼。

大宋滅了西夏。大宋滅了大越。大理上趕著想要內附大宋,真臘也上趕著想要內附大宋。

這種消息之前傳得慢了些,可是自打趙桓帶兵進攻交趾開始,蘇耶跋摩又上趕著帶兵帶糧跑來助戰求內附,這些消息可就如果插上了翅膀一樣滿天飛。

然後交趾周邊的那些小國就坐不住了。

內附,還是不內附,這特么是個問題。

眾所周知,蘇耶跋摩這貨雖然把大宋當成親爹一樣敬著供著,可是這貨對待周邊其他小國的時候,那也是個十足的好戰份子,往往因為一句你瞅啥就能帶兵去打人家。

以前還好一些,畢竟真臘國小民寡,就算蘇耶跋摩再橫那也不過是窮橫。

現在好了,蘇耶跋摩這貨眼看著就要成了大宋的親王,真臘也即將成為大宋的地盤,萬一以後真臘再起什麼妖蛾子,那可叫大傢伙兒怎麼辦?

干真臘?

他娘的,幹了真臘就等於幹了大宋,看看西夏和大越,這兩個倒霉孩子的下場難道還不夠慘?有這兩個倒霉孩子擺在人前當娃樣子,就算被真臘給欺負了不也只能強忍著?

然後占婆、暹羅等等亂七八糟的小國就各自派了使節前往升龍,打算試探一下趙桓的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要是大宋官家打算在這塊地盤上揮舞大棒,那大傢伙兒就擺好姿勢任君採擷,你啥時候想要看一場內附的好戲,那大傢伙兒就啥時候上表請求內附。

反正也反抗不了,還不如乾脆躺好了享受一番。

要是大宋官家沒這個打算,那大傢伙兒就趕緊的上表稱臣,該遣使進貢的遣使進貢,該喊爹的趕緊喊爹,起碼也要把萬國來朝的面子功夫做好,省得惹了大宋官家不開心。

然後趙桓才回過味兒來。

大宋原本是沒多牛逼,甚至有些慫還有些送。

可是自打在汴京城外拿金兵築了京觀,又連續滅亡了西夏和交趾之後,這大宋在那些小國眼裡可不就牛逼上天了么?

再然後,趙桓也開始頭疼了。

雖然說趙桓巴不得再來一次平推全世界的遊戲,也巴不得這些小國都自覺的擺好姿勢,可是這種事兒能幹不能說,更不能拿到明面上來說。

哪怕這些小國等趙桓回到汴京之後再申請內附,也絕不能讓他們現在就申請內附。

畢竟該有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尤其是這些小國一窩蜂的申請內附,確實會像种師中說的那樣兒,會導致大宋損失一大批的勞工,後面很多亂七八糟的工程就會變得很麻煩。

「駐軍吧。」

派人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小國使節都安排妥當之後,趙桓便皺著眉頭對种師中吩咐道:「回頭讓樞密院出個章程,以後大宋在這些小國駐紮軍隊。不沿海的弄塊地,沿海的弄個港口,由這些小國負責駐軍的軍費開支。」

「當然,這錢得由他們送到大宋的國庫,再由國庫撥付給樞密院,最後才能下發到駐軍的手裡。」

「駐軍三年或五年一輪換,不得常駐。」

「既是負責這些小國的安全,也是為了震懾他們。省得再出一個李乾德這種拎不清的。」

「剩下的等時機成熟了再說。」

這種事情雖然在大宋沒有先例,但是趙桓完全摸著傻賊鷹過河嘛。

剩下的是什麼事情,什麼樣兒的時機才算成熟,趙桓沒說,种師中也沒有問。懂得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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