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朕,掀桌子! 第五十章 寇可往,朕亦可往!

前面的不和親不賠款不稱臣不納貢也就算了,反正大宋皇帝裡面也沒幾個做到的,就算趙桓在這裡立下誓言,估計也沒人會當真。

畢竟人家趙二連《金匱之盟》這種東西都敢拿來做文章,趙九妹自己喊出了迎回二聖的口號卻在岳飛真正快要迎回二聖的時候把岳飛給宰掉。由此可見,大宋皇帝們的節操大概也就是那麼回事兒,基本上沒什麼指望。

但是這種當眾立下的誓言跟是否真實存在都沒辦法確認的《金匱之盟》不一樣。

《金匱之盟》這種東西是否真實存在,最重要的參考依據應該是《宋太祖實錄》,而《宋太祖實錄》實錄偏偏有兩個版本,一個舊版,一個新約,而在舊版之中,根本就沒有提到所謂的《金匱之盟》,只有在新版之中有所提及。

「昭憲太后問趙大:『你怎麼當的皇帝?』趙大就知道一個勁兒的哭,昭憲太后就說:『你娘我是活不成了,你哭也沒用,現在跟你說正事兒,你就光知道哭了?』然後又問了一遍,趙大就說:『祖上餘蔭,還有母親大人的教導。』昭憲太后說:『胡說,根本就是人家柴家皇帝小,天下人不歸心,要是人家有個年長的皇帝,還有你啥事兒?你跟趙二都是我生的,你以後把皇位傳給趙二,不就沒這個問題了?』然後趙大一聽也是這麼個理兒,當即就一邊磕頭一邊哭著說:『那我聽母親大人的。』然後趙大又吩咐趙普:『你把這事兒給我記下來。』然後趙普就把這事兒給記了下來,在紙的尾部寫了『臣普記』當做防偽標記,然後又把這張紙藏到小金箱子裡面,讓人秘密收藏起來。」

(朕知道你們這些沙雕沒文化,大段的文言文肯定看不懂,所以朕給你們翻譯一下,還不趕緊投票打賞寫章評以謝主隆恩!)

那麼問題來了:如果這東西是真的,那麼趙二繼承皇位的可法性就完全沒有問題,而且很符合之前五代十國的那些習慣。

但是,昭憲太后說這些話的時候,趙大竟然敢讓趙普在場?而且,趙廷美跟趙大趙二根本不是同一個娘生的,當時趙廷美十四歲,宋太祖之子趙德昭也已經十歲,不傳嫡孫卻傳妾生庶出子,這事兒能說得過去?

可要說這玩意兒是假的,其實也有點兒說不過去——

喜好騎驢飆車外加強幸小周后的趙二在公布《金匱之盟》之時已經登基了六年之久,再加上趙二曾經親自主演了歷史大劇《高梁河車神》,此時的趙二根本就犯不上給自己找這種麻煩吧?

所以《金匱之盟》這玩意兒很可能真實存在,但是真正知情的,可能就只有「昭憲顧命」事件的主角昭憲太后、趙大,外加聯手篡改了《金匱之盟》的趙二和趙普。

但是不管怎麼說,哪怕《金匱之盟》就是趙二和趙普一起操刀編纂出來的,那也是太宗皇帝留下來的東西,後世的大宋皇帝們明顯也沒太把這東西當回事兒。

就跟大明的皇帝們通常不太把《皇明祖訓》當回事兒一樣,基本上都是有用的時候就拿出來用用,沒用的時候就扔一邊兒去。

偏偏趙桓沒搞什麼《金匱之誓》,更沒把這種心聲寫在日記裡面,而是在河間府的大街上當眾立誓,更操蛋的是趙桓又加了句「既死,亦當以發覆面,勿使朕見!」這麼操蛋至極的話。

現在光看這些強勢圍觀趙桓的百姓們的神情,就知道奧斯卡又欠了趙桓一座小金人。

「官家聖明!」

為首的老者帶頭向著趙桓拜道:「此大宋之福,萬民之福也!」

「可當不得老丈這般說法。」

趙桓趕忙扶住為首的老者,一臉謙虛地答道:「這些都是朕應該做的。」

打量了周圍目光熱切的百姓一眼,趙桓心中一動,忽然又高聲道:「金兵犯我疆土,影響了大家的耕種,此朕之過也。

朕雖即位不久,但是朕仍然有一顆愛民之心。故,朕決定,免河間府所有百姓三年錢糧,另給年在六十以上的老人米百斤,肉十斤,油五斤,布兩匹。」

……

「以後可以圍觀,但是禁止隨意扔東西!」

好不容易擺脫了滿大街的大姑娘小媳婦們的瘋狂糾纏,剛剛一進河間府的府衙,趙桓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尤其是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扔手帕也就算了,居然還有扔杏的!」

當然,趙桓十分理解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們的心態:

畢竟連續大敗金兵,年輕,顏值又能打,這樣兒的官家幾乎就是大宋所有女人的夢中情人,有人扔手帕是正常的,沒人扔手帕之類的東西表達愛慕才不正常。

但是理解歸理解——

堂堂的大宋官家,沒被完顏宗瀚和完顏宗望所帶的金兵傷著一點兒油皮,卻險些被自己那些瘋狂的小迷妹用青杏之類的果子給砸死。

這特么要是傳了出去,自己這個堂堂的大宋官家豈不是要被姓完的給笑死?

至於奧斯卡又欠自己一座小金人的事兒,乾脆等以後什麼時候有機會了就帶兵去把那幫人的老祖宗們幹掉,省得他們總是欠著自己的小金人不給。

「官家,河間之危既解,何不趁機兵進真定?」

种師道無視了趙桓臉上一閃而逝的得意之色,躬身道:「若是謀劃得當,當可截斷完顏宗望與完顏宗弼的歸路。」

「臣附議。」

已經六十六歲高齡,頭髮已經全部白盡,然而精神卻是上佳的宗澤也躬身振道:「臣以為可以兵分兩路,一路往真定,一路往太原。正該一次把金兵打疼,使其不敢南窺我大宋。」

「分兵肯定是要分兵的,可是,不是這麼個分法。」

趙桓卻笑眯眯的搖了搖頭,說道:「宗愛卿自帶一路兵馬前往真定,太原那邊有王稟和張孝純,想必不會有失。」

「那另一路?」

宗澤見趙桓說完讓自己帶兵去堵完顏宗弼之後就不再說另一路兵馬的事兒,便躬身問道:「官家可是還要親征太原?

依臣愚見,官家此前已經親征過太原,此次不若由臣率兵往太原,官家率兵前往真定?」

身為一個經歷過哲宗、徽宗又到如今靖康年間的老臣,如果加上宗澤出生之時的仁宗朝末期,成長之時的英宗和神宗兩位皇帝,那宗澤也算是個歷經六朝的元老了,平心而論,宗澤這是實打實的在替趙桓考慮:

官家已經親征過太原,按照此前的傳言,還有剛剛官家在河間府的這一番作態來看,太原百姓肯定早就已經死心塌地的心向官家了,所以官家再親征一次太原也只能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甚至都算不上錦上添花。

但是真定府不一樣。

身為跟河間府一樣靠近金國的真定府,那裡的百姓對於朝廷其實是多有怨言的,畢竟大宋跟遼國已經近百年之間無戰事,忽然跟金國搞了個什麼海上之盟就滅了遼國,以致於邊疆百姓的生活都受到了影響,要說沒有怨言是不可能的。

就像河間府的百姓也是一樣,儘管金兵來的時候照樣會跟金兵玩命死磕,但是在此之前,他們可是有事兒沒事兒就罵官家(主要是上皇趙吉翔)罵朝廷罵官府。

然而一切自今天之後就不同了。

正所謂人老精,鬼老滑,兔子老了鷹難拿。

已經六十六歲的宗澤看得很清楚,自從官家親自帶兵在河間府城外殺退了金兵,又說免河間府三年錢糧,額外賜給六十歲以上的老人許多東西之後,整個河間府就不會有人再罵官家了。

就算要罵,也是罵上皇、朝廷諸公以及地方官府。

在這種情況下,官家再親征太原的意義已經不大,倒不如再帶兵親征真定府,只要能成功打退金兵,再把今天上演的戲碼如法炮製一遍,真定府的百姓同樣也會歸心。

趙桓對此同樣心知肚明。

因為人都有老的那一天,也都希望自己身後有一個強大的帝王,一個強大的國家能保護自己的安全。

畢竟人口基數在那裡擺著,不出幾個傻嗶,那還不成天堂了?

但是出乎於宗澤意料的是,趙桓的臉上卻是浮現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問道:「朕,什麼時候說過要再親征太原了?」

「讓宗愛卿帶兵往真定府,不過是朕不太放心真定府那邊的情況罷了,若不然,又何須宗愛卿自兵帶兵前往?」

就在宗澤一臉懵逼的時候,趙桓又笑著道:「無論是在太原城外,還是在河間府外,其實都沒有真正的打疼姓完的。想要正真打疼姓完的,還是得兵出析津府!正所謂,寇可往,朕亦可往!」

當然,你不帶著岳飛去真定府,那岳飛豈不是沒辦法碰上完顏宗弼(金兀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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