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朕,掀桌子! 第三十二章 死戰!死戰!

時近二月,太原城外的田地里卻沒有一點兒綠意,只有一些楊柳剛剛開始吐芽,總算是給寒冬之中又經戰火的太原帶來了那麼一絲生機。

「這驢球操的金兵!」

王稟恨恨的拍了一下城頭上的青磚,嘴裡罵罵咧咧的道:「要不是這些驢球操的東西,現在本應該開始翻地春種的。」

剛剛安頓完林家幾兄弟的張孝純瞧了王稟一眼,沉默半晌之後才道:「要是金虜一直不退,今年這收成就沒指望了,就算有城中富戶願意捐糧,只怕也撐不了多久。」

「撐不了多久也要撐!」

王稟嗯了一聲,心中怒意卻更盛了:「我想好了,林老爺他們捐的糧食吃光了,老子就帶兵去搶那些沒捐糧的富戶,搶完了還不夠吃,老子就搶了牛羊殺來吃,要是再不夠吃,老子就吃人!反正想要讓老子給金虜當狗,那是門兒都沒有!」

張孝純嗯了一聲,沉默了半晌後指著遠處正在巡邏的士卒,說道:「官家投降了,他還不失一個海昏侯歸德侯之類的爵位,咱們這些人,還有這太原的百姓,可就真真是生不如死了。」

一聽張孝純提到官家,王稟的臉色就更黑了:「別提官家!」

「林老爺那是什麼人?那就是這太原城中鼎鼎有名的老摳!」

「可是人家林老爺再摳那是對自己摳!咱們那位上皇是對金虜大方,對咱們這些丘八摳!」

「人家林老爺在大事上不含糊,咱們那位上皇是小節不修,大義更虧!」

「我算是看明白了,這趙宋的官家就是一個比一個慫的慫包,從來就是沒有最慫,只有更慫!」

「你等著瞧吧,現在咱們接到的還是上皇讓咱們開城投降的旨意,等過幾天,咱們差不多就該接到官家讓咱們開城投降的旨意了。」

「不過,老子還是那句話,眼下金兵圍城,就算有天使,他也來不了太原,所以老子也從來就沒有接到過什麼官家的旨意,自然也就不存在開城投降這回事兒。」

「至於以後……嘿,去他娘的以後吧!」

聽到這句去他娘的以後吧,張孝純也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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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醬家的著名社會心理學家馬斯洛同志曾經劃分出人類的五級需求模型,從最基本的生理、安全需求到最高級的自我實現依次遞進。

這種劃分方法,主要是因為英語這種二維語言無法承載太多的信息。

如果換成博大精深的漢語,那麼所謂的五級需求模型其實就只有兩種,即最基本的生理需求以及滿足生理需求之後的精神需求。

說人話就是人類最基本的生理需求是吃喝拉撒,精神需求就是飽喝足了會想辦法裝逼——所謂的社交需要、尊重需要、自我實現需要,這三種需求模型加起來就等於裝逼這兩個字。

比如銀甲銀槍白馬的趙桓,儘管武力值比不過項羽趙雲,但是這副足夠拉風足夠的裝備卻能氣死楚霸王,羞煞趙子龍。

最起碼,种師道等大宋方面的文官武將和老百姓們都認為趙桓足夠拉風足夠牛逼,甚至認為趙桓有乃祖之風。

當然,對於所謂的頗有乃祖之風的說法,趙桓一向是報之以微笑——呵呵。

斧影燭照義薄雲天,痛失親侄親親相愛。貶斥功臣鐵面無私,北伐封庄志存高遠。

整個種花家五千年的歷史上,一共有二十二個廟號為太宗的皇帝,其中也只有他趙二贏得了高粱河車神的名號。

所以,這個頗有乃祖之風是讓趙桓跟著他趙二學習怎麼騎驢漂移?還是讓趙桓跟著他趙二學習怎麼敗光幾十萬的開國精兵?

別特么扯犢子了,本身一大堆的豬隊友就已經讓趙桓很頭疼了,要是再跟著他趙車神學習學習,那趙桓還不如找顆歪脖子老槐樹掛上去呢。

所以,趙桓的呵呵,就跟經過網路演變後的呵呵是一樣的,基本上等同於艾斯幣或者去你大爺的意思。

之所以沒拆了趙二的宗廟,也不過是因為趙桓現在還需要依靠所謂的乃祖之風來收攏軍心民心——對於趙桓來說,眼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怎麼樣兒才能解除太原之危,而想要解除太原之危,軍心民心就顯得很重要。

穿著那身拉風至極的裝備,趙桓催馬在陣前繞了個圈子後高聲叫道:「咱們腳下的這片土地,是老祖宗一刀一槍打下來的,不是誰送給咱們老祖宗的!」

「現在,姓完的想要奪了咱們腳下的土地,想要搶了大傢伙兒的錢財,還要欺負大家的父母妻兒,你們能甘心忍著?告訴你們,朕不甘心!」

「朕也不跟你們說什麼廢話,殺一個金兵五貫錢,殺十個封爵!傷者,朕出錢給治!殘者,朕出錢養著!死者,朕養他父母終老!朕養他妻兒十八年!」

「要是這麼著都還有人不敢跟金虜打,那就乾脆點兒!自己抽刀割了胯|下的卵蛋!滾去亳州找上皇!」

「要是敢打,待會兒就跟著朕去殺金狗!朕帶頭沖陣!皇城司督戰!後退者死!」

「死戰!死戰!死戰!」

不就是干他姓完的?

當初在汴京城下,該拿賞錢的都拿到了賞錢,該陞官的也升了官,該封爵的也封了爵,儘管只是最低一級而且虛封百戶、俸祿不算太高而且不能世襲的三等縣男。

跟著這種言出必踐的官家打仗,沒有了自己死後一家人如何活命的後顧之憂,又有著一個人頭五貫錢乃至於封爵的誘惑,這時候誰還把命當回事兒啊!

如同被打了大劑量雞血的士卒們把大楯車擋板堅起,連人帶馬都保護在包了鐵皮的擋板裡面,慢慢的又以趙桓那輛拉風且沉重到極點的御輦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車陣。

靠近車陣裡面的大車上,手臂粗的繩索被緩緩升起的熱氣球從絞盤上拉起,忽然間繃緊之後又將熱氣球向下一拉,繼而又慢慢變直,車陣外則是開始緩緩的動起來的三千輕騎。

瞧著慢慢騰空的熱氣球上開始不斷傳出旗號,种師道忍不住舔了舔有些乾涸的嘴唇,說道:「這熱氣球真真是戰場利器!有了此物,觀測戰場便如反掌觀紋,騎兵亦不足為懼!」

种師道這話多少有點兒誇張,畢竟騎兵之於步兵的區別可不僅僅只是多了四條腿那麼簡單——哪怕就只多了那四條腿,步兵就只能對著來去如風的騎兵乾瞪眼,就算有了熱氣球,也不過是方便觀測戰場,要說能完全抵消騎兵對步兵的威脅,那純屬是扯蛋。

种師道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又難免略帶惋惜地說道:「可惜了,如果這熱氣球能夠自行移動,再將八牛弩或者神臂弓之類的利器裝上去,那這騎兵可真就沒什麼用處了。」

趙桓卻不以為意的笑了一聲。

种師道的心情和想法能理解,畢竟後世的那些軍迷也都是這個鳥樣兒,初時航母盼成狗,後來滑躍還嫌丑,轟二蛋還沒上市就直接過氣,一個個全吵吵著想要鸞鳥南天門……

「慢慢來吧,一切都會有的。」

趙桓說了這麼一句,又望著遠處開始出現的塵煙笑道:「雖然朕看不到對面的金兵,但是朕能肯定,姓完的肯定就在對面。」

畢竟那個誰曾經說過,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趙桓覺得對面肯定會有完顏宗望,就好比完顏宗望在看到熱氣球的第一時間就能確定對面的宋軍之中肯定會有那個狗皇帝。

無他,被坑得有點兒慘,現在完顏宗望已經對熱氣球產生了心理陰影。

「這就是你說的那大一號的孔明燈和那些大車?」

瞧了瞧遠處所謂的大號孔明燈還有大楯車車陣,斜了完顏宗望一眼的完顏宗翰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從現在的距離來判斷,上面的氣囊部分大概頂上小半間房屋大,下面的吊籃更是能裝好幾個人,瞧著跟普通人家的床也差不多了,這特么還能叫孔明燈?這特么是大一號?

還有那些大車,那特么是車?離遠了都顯得辣么大,那要是離得近了……

宗望這沙雕是不是對孔明燈和大車有什麼誤解?或者說,這沙雕是不是對大一號這個詞有什麼誤解?

完顏宗翰覺得這些東西沒那麼簡單,說不定就是完顏宗望這個傻狍子被宋國的那個狗皇帝給騙了。

完顏宗望卻點了點頭,答道:「對,這些就是我說的大號孔明燈和大車,而且我仔細看過,無論是那種大車還是那些孔明燈都極為笨重,尤其是那大號孔明燈,更是沒辦法自己調整方向,只能靠繩子拴在大車上來慢慢移動。」

完顏宗翰嗯了一聲,又指著遠處已經漸漸出現的車陣道:「那些大車呢?」

「這些大車上都蒙了鐵皮,不懼箭矢。」

完顏宗望答道:「我之前不是沒有試過火箭,但是這玩意兒的鐵皮太厚,用火箭也沒什麼用。」

完顏宗翰點了點頭,仔細打量了半晌之後才疑道:「要照你這麼說,那宋軍豈不是無懈可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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