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朕,掀桌子! 第二十六章 沒什麼是朕不敢賣的

哪怕明知道李綱的擔憂不無道理,趙桓也不得不親自帶兵去救太原——

從地理位置和軍事角度上來說,太原屬於汴京城的門戶,一旦太原有失,整個汴京就面臨著無險可守的局面,汴京對於金兵來說大概就跟脫|光衣服的小姑娘差不多。

是,你趙桓是穿越者,能弄手榴彈也能弄熱氣球,但是人家就是圍著你汴京城一個勁兒禍禍而且不跟你剛正面,你裝備再先進又能怎麼樣?

更重要的是,如果太原失守,將會對大宋軍隊的士氣造成毀滅性的打擊,雖然大宋軍隊的士氣原本就不怎麼樣兒。

當然,趙桓也可以選擇直搗黃龍,直接把戰火燒到金國的地盤上,畢竟太祖爺曾經說過,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但是!

糧道!糧道!糧道!

趙二是怎麼成就高粱河車神威名的?大宋的頭號開國名將曹彬又是怎麼把大宋二十萬開國精兵全部葬送的?

除了趙二那個沙雕提前一千多年就想靠陣圖玩遠程微操這個原因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被耶律休哥斷了糧道!

如果趙桓想要直搗黃龍,就不得不考慮到糧道的問題,而汴京城離著黃龍府沒有十萬里也有八千里的距離,無論趙桓帶多少馬仔和多少裝備,面對來去如風的金兵也一樣會蛋疼。

所以,趙桓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穩紮穩打,先救太原,保住太原這個汴京城的門戶,然後再一點點兒的向北推進,直到把戰火燒到老完家的場子上。

更何況,趙桓還不只是單純的要去救援太原。

離京一段時間,有孟太后垂簾聽政,有皇后和皇長子監國,又有李綱和李若冰等人輔政,亂子估計是出不了什麼大亂子,但是願意咬鉤的魚兒也肯定不少。

畢竟,大宋的諸位明公們總有些腦癱會死心塌地的跟著趙吉翔混。

所以,從政治的角度來說,親征太原的過程其實就是個釣魚的過程。

至於真像李綱擔憂的那樣兒,萬一失敗了怎麼辦?

別開玩笑了,失敗是不可能失敗的,不把完顏宗瀚他們幾個的屎都打出來,那算他們拉的乾淨!

……

「蔡京呢?」

亳州,行在。

趙吉翔坐在小一號的龍椅上,手中不住的翻看著汴京和各地州府送來的題本(奏疏)。

童貫低聲道:「回官家,蔡京遷儋州,按路程算,應該快到潭州了。」

趙吉翔嗯了一聲,抿了一口茶水後語氣平淡地說道:「以後不要再稱呼朕為官家了,官家在汴京城中,朕如今,不過是一老拙罷了。」

童貫直接抹起了眼淚:「官家……在老奴的心裡,您永遠都是這大宋的官家,也是老奴的官家,老奴這輩子,就只認您這一個官家!」

趙吉翔皺的如老樹皮一般的臉上終於展現出幾分笑意:「也只有你,才會如此忠心耿耿的跟著朕了。對了,汴京現在怎麼樣了?」

童貫躬身答道:「啟奏官家,據聞金兵已然退卻,只是少宰李邦彥因為惡了當今,被當今撞死在紫宸殿的蟠龍柱上,太宰白時中也因故罷官下獄。」

「另外,汴京方面剛剛傳來消息,說是當今有意親征太原,因此尊元祐皇后為隆祐太后,由元祐皇后垂簾聽政,皇后和皇長子監國,以李綱為太宰,李若冰為少宰,留守汴京輔政。」

趙吉翔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元祐皇嫂?這個逆子!朕近在亳州,他卻請元祐皇嫂垂簾聽政?」

「官家息怒。」

童貫勸道:「官家巡幸亳州,也許是當今想著親征太原,勝負未為可知,故而才未請官家回京主政?」

趙吉翔冷笑一聲,說道:「你不用勸朕,也不用安慰朕。說什麼想著親征太原,勝負未為可知,這種話拿來糊弄三歲的小孩子也就罷了。」

「朕當初留給他兩個輔政大臣,一個被這逆子撞死在紫宸殿,另一個被他給罷官下獄,他眼裡何曾有過朕這個父皇?」

說到這裡,趙吉翔忍不住輕嘆一聲,說道:「在你的眼裡,朕還是大宋的官家,在他的眼裡,朕已經不再是大宋的官家。」

當聽童貫說到趙桓尊元祐皇后為隆祐太后,並請隆祐太后垂簾聽政,皇后朱氏和皇長子趙諶監國的時候,趙吉翔就已經想明白了一切——

說趙桓想著親征太原,勝負未為可知的原因是有的,但是趙桓的安排也已經說明了,哪怕是真的出了意外,繼承皇位的也是皇長子趙諶。

或者說的再直白一些,他趙桓從來就沒有想過自己這個父皇!他根本就沒把自己這個上皇當回事兒!

眼看著趙吉翔的臉色難看的跟吃了狗屎一般,童貫便試探著問道:「官家,既然金兵已退,當今又要親征太原,咱們要不要回汴京?」

見趙吉翔不置可否,童貫又接著勸道:「當今畢竟年輕了些,雖然老奴也盼著他親征能得勝而歸,只是圍困太原的乃是完顏宗瀚,非是完顏宗望可比,萬一……」

頓了頓,見趙吉翔的臉色沒什麼變化,童貫又接著說道:「老奴說句不該說的,萬一要是有什麼不忍言之事,隆祐太后和當今皇后都是婦道人家,皇長子又年幼,這大宋……這大宋不還是得靠官家來主持局面?」

趙吉翔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嗯了一聲之後問道:「高俅和蔡京呢?」

趙吉翔開始盤算著手裡的可用人手。

童貫不用說,現在手裡有三千勝捷兵,而且忠心耿耿,不會出什麼問題。

倒是高俅,自打上次跟童貫鬧翻了之後,就帶著三千禁衛去了泗上。

如果高俅依舊為自己所用,那三千禁衛控扼淮津,就是一股絕佳的助力,如果不能為自己所用……

「回官家,高太尉還在泗上,隨時等候著官家的旨意。」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童貫也顧不得自己跟高俅之間的私怨了。

官家能回到汴京主政,那自己的榮華富貴倒還能保得住,萬一當今在太原得勝而歸,只怕官家就再也沒有還政的機會。

一旦到了那般局面,像自己和蔡京、王黼、梁師成、朱勔、李彥等「六賊」,估計沒一個能活下來的。

沒聽那些無知愚夫愚婦們唱么:「打了桶,潑了菜,便是人間好世界。」

菜是指的蔡京老匹夫,桶指的可就是我童某人了!

再加上當今剛剛登基不久,萬一他老人家想好好收買民心,說不得就會拿自己這伙兒「六賊」開刀。

跟命比起來,自己跟高俅之間的那點破事兒根本就不能算是個事兒好嗎!

「派人快馬傳旨給蔡京,讓他速來亳州。還有高俅,讓他先往汴京,接管汴京城防。」

趙吉翔開始盤算著人手和方略:「既然金兵已經退了,那各地的勤王義軍也沒有必要再勤王了,派人去告訴那些勤王軍,讓他們各回本地,違者以謀逆處置!」

想了想,趙吉翔還是覺得不太保險,乾脆又接著吩咐道:「派人去汴京打探一番,現在朝堂上的情況,還有城防的情況,都要打探清楚了。」

見趙吉翔已經動心,童貫連忙保證道:「官家放心,老奴一定儘力!當今不問青紅皂白,便將李相撞死在蟠龍柱上,現在汴京諸公無不盼著官家回去主政。」

身為大宋前任或者說唯一一任的「媼相」,童貫很清楚該怎麼說才能打動趙吉翔——說李邦彥被活活撞死這事兒沒什麼,說侍御史孫覿被剁碎了喂狗,可能趙吉翔就不敢回汴京了……

官家他老人家的膽子就這麼大,為之奈何?

眼看著趙吉翔有些動心,童貫又趁熱打鐵,說道:「老奴聽人說,當今此前曾因為各地奏疏送往亳州不送汴州的事情大發雷霆,若是官家要回汴京,還當早做打算才是?」

「嗯。」

趙吉翔不動聲色的嗯了一聲,卻又將話頭轉到了太原的城防上面:「朕記得,太原副都總管是王稟?這個人怎麼樣?」

「回官家,王稟乃是唐昭宗時良相王摶的七世孫,東晉丞相王導的二十七世孫,行伍出身。

宣和元年,王稟官至婺州觀察使,步軍都虞候。次年,改統制。曾與臣一起平叛逆賊方臘。」

趙吉翔再次嗯了一聲,微不可察的嘆了一聲,說道:「官家畢竟還是年幼了些,若是他兵至太原之前,太原已失,只怕……」

「官家三思!」

童貫頓時被嚇了一跳:「太原乃是汴京門戶,太原若失,汴京無險可守,到時金兵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只怕再也攔不住了!」

儘管趙吉翔說的隱晦,但是童貫好歹也是帶兵二十年的「媼相」,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

趙吉翔分明就是打算跟金人媾和,或者說的再直白一點兒,就是打算讓王稟直接開城投降!

這就很嚇人了!

跟金人媾和沒什麼,多花點兒錢也沒什麼,就算自己當初還花錢讓金兵打仗,後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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