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0章 漢軍威武

有時候時間走得很慢,一些時候時光流逝的速度驚人。

七天一晃而過,薨逝的士匄卻是並沒有下葬,停棺在宮城某大殿之內,慢慢等著屍體被冰塊凍成一塊凍肉。

在這一點上,范鞅並不是沒有遭到責難,他以敵軍兵臨城下,願使士匄親眼看到敵軍被擊退為名義,堅持不讓自己的父親下葬。

事實上,范氏的祖墳不在這邊,他們要回去舊有封地,才能讓士匄跟列祖列宗在某種程度上團聚。

如果范國要運士匄回去祖地,想來楚王招是不會有任何阻止的。

楚國的很多風俗跟中原不一樣,那個「死者為大」則是多少有點共識,不至於連運送士匄的遺體都要截擊。

呂武沒有經過競爭,一點手段都沒有使上,如願成了聯軍的統帥。

說是聯軍,實際上漢軍的數量佔了絕對的多數!

韓軍在「密」那邊抵禦子產率眾侵襲,一時半會無法投入到「新鄭」這邊的交戰。

在「新鄭」這邊,漢軍有一個「軍」和一萬九千左右的騎兵,另有一個「旅」的荀軍和兩萬左右的范軍,合起來約是七萬八千戰力。

漢軍騎兵怎麼只剩下一萬九千左右?上一次呂武不是派去接應士匄了么,產生損失是比較正常的。

停戰之日過去,清晨時分就聽到了楚軍營地內喧嘩聲不斷,東方出現了一縷光亮時,很大很雜的戰鼓聲被敲響,營地轅門被打開之後,楚軍出營列陣了。

在這七天里,范國都城「新鄭」周邊有多個城邑陷落,村莊不知道被破壞了多少,一直有敵軍帶著俘虜來到「新鄭」郊外,還能看到一車又一車的戰利品。

同時,一部分敵軍迴流,使得「新鄭」城外的敵軍數量增加到十萬左右。

漢軍的營寨跟「新鄭」間隔約是十里左右,荀軍則是進入了城池,從布局上來看營寨跟「新鄭」形成了一個對點,再有一個「點」就能成為掎角之勢了。

比較可惜的是,荀國不給力,范國自己也不爭氣,明明是本土作戰,兵力方面卻是要比敵軍少,無法讓呂武有更多的安排。

呂武會玩花樣嗎?那肯定是會的呀。

這是不管兵力處在優勢或劣勢,時代已經出現改變,不再需要刻板僵硬地比拼硬實力啦。

當然,呂武暫時沒有玩花樣,一來是手頭的兵力有限,再來就是打堂堂正正之戰對漢軍有利。

楚軍出營列陣。

隨後,漢軍也在戰鼓聲中出營,一樣是在營寨前方擺開陣勢。

呂武並沒有出場,他跟韓起、范鞅等人在「新鄭」的城牆之上,從這裡能夠借高度觀看到戰場全局。

「楚出三萬,亦出『左右廣』。」韓起說道。

楚國那邊的編製一直挺亂的。一般是一個貴族一個建制,不是恆定的多少士兵組成一個單位,看就看某個貴族帶來了多少戰兵。

他們的「左右廣」原本也就三千多的數量,到了熊招手裡得到擴建,數量增加到了八千。

那麼,這一波楚軍就是出動了含「左右廣」在內的三萬八千士兵。

漢國、范國、荀國的聯軍,明顯范軍和荀軍都是打醬油的定位,能跟楚軍打|野|戰的也就只剩下了漢軍的五萬六千多人。

呂武進行近一步的了解,在「新鄭」城內的兩萬范軍,質量方面真的無比堪憂。

如果沒有漢軍來援,依靠那兩萬的范軍,天曉得「新鄭」能不能在十多萬敵軍的攻勢下,將「新鄭」給守下來。

漢軍這邊,有兩個「師」和近萬騎兵出營。

兩個漢軍的「師」擺成了兩「徹」,騎兵各分為五千擺在左右兩翼。

雙方列陣完畢之後,先後向前進行了推進,互相抵近到間距一里地時,不約而同停下。

楚國那邊的聯軍沒有擊退「新鄭」城外的漢軍前,他們傻了才會展開攻城的動作,讓城外的漢軍和城內的守軍有合擊的機會。

所以,楚軍必須先解決「新鄭」城外的漢軍,要不要接著攻打「新鄭」則是要看損失情況,又或者是後方的援軍有沒有抵達了。

范鞅在注視靜立不動的漢軍,主要是看裝備怎麼樣,沒有過多在意兵源的素質。

他們都是出自晉國,只要不是臨時拉出來湊數,哪一家的軍隊不都是軍紀嚴明該有的模樣嗎?

長久以來,呂武的麾下就以兵甲之利聞名天下,以前和現在都是著甲率最高的軍隊。

現在,能夠看到排在最前面的漢軍,他們在金黃色朝陽的照射下,身上在反射著陽光。

漢軍的甲胄一再出現變更,從最開始的環片甲,到某段時期的板甲,又到後面列裝魚鱗甲,范鞅現在看到的變成了板甲與魚鱗甲的混合套裝。

怎麼個混合法?漢軍胸膛前是板甲,腦袋上、兩肩、手腕、手臂、兩肋、襠部、腰圍兩側、膝蓋、小腿則是有魚鱗甲部件。

范鞅有些發愣,不止是因為漢軍士兵的裝備之豪華,還有某一部分漢軍手裡的兵器有點怪。

那一部分漢軍不是持戈,也不是後來漢軍很喜歡用的一手盾一手戟,更不是四米長的矛,遠遠看去很像是一種大衩。

那玩意被呂武取名叫陌刀,柄長一米五,刃長五十厘米,聽說舞起來能夠做到所向披靡。

楚軍那邊有一乘戰車獨自向前,看旗號並不是楚王招本人。

命令馭手向前的是蒍子馮,他是這一波交戰的楚「將」。

漢軍這一邊,霍擅單人匹馬向前。

二者在兩軍陣前互相抵近到三米左右,進行了春秋時代遺留的戰前致師。

這一次致師,沒有人發起挑戰,分別代替自己的君王問候對方的君王,問一問對方要不要投降,完事後各自回到本陣。

要是往前推上個一二十年,單騎走馬這種事情是要遭到嘲笑的,後面隨著騎兵一再發威,天下人的觀念已經變了,不再視單騎走馬是一種狼狽的行為。

游牧部落的單騎走馬看似聲勢浩大,對上諸夏軍旅會變成一種實際上的送人頭。

不管是作為陰氏時期,還是現在變成了漢軍,一次又一次的戰績讓諸侯明白呂武麾下的騎兵跟異族的單騎走馬壓根就是兩回事。

比如說現在,漢軍的騎兵分布在左右兩翼,整得蒍子馮剛才不得不將「左右廣」調整位置,將他們臨時調動到本陣的左右兩翼,怕的就是漢軍又憑藉機動優勢玩兩翼突擊或是包抄。

呂武並沒有給麾下大軍發布希么命令。

這一戰,又或者說這一波,呂武想親眼看看霍擅的成色。

現在各國吧?大多數統兵作戰的不是一國之君就是執政、令尹、右師這種國家的二把手,極少才能看到二把手之外的人物成為一支大軍的統帥。

其實楚國還要好一些,他們的很多公子都有獨自統兵作戰的機會,倒是絕大多數中原列國不是君主就是執政領兵,也就曾經的晉國是「卿」來「將」軍。

晉國那麼一搞,能夠統兵作戰的人倒是多了,要命的是「卿」長久把持兵權,弄得國家也沒了。

呂武搞出了「國防軍」,不擔憂軍隊成為某個臣子的私軍,一直以來就有意培養大將,萬般不能搞到要大舉東出的時候,一次次需要自己御駕親征。

當前指揮出戰漢軍的霍擅就是呂武物色的大將之一。

霍擅跟呂武的時間不短了,當時呂武剛剛獲得晉國卿位不久,後來開拓北疆就多次帶兵清剿赤狄。

「銳士出擊!」霍擅說的銳士就是陌刀兵了。

約兩千左右身披重甲手持陌刀的漢軍開始緩緩向前,看他們走路的姿態,再看每走一步深陷的地表,負重真的不輕啊。

蒍子馮也在下令,他對楚軍的第一「徹」發出了攻擊的命令。

這楚軍的第一「徹」約有四千多人,他們一個個身上絕對有帶盾,只是區分盾牌的大小和材質不同。

別問為什麼一個個要帶盾,問就是呂武麾下的遠程攻擊能力著實是讓楚軍長久以來吃透了苦頭。

比較奇怪的是,楚軍衝鋒之後並沒有遭到箭陣覆蓋,使得一個個心裡做好迎接箭雨覆蓋的楚軍士兵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離得越來越近,衝鋒中的楚軍,戰車兵最先看清楚對面漢軍是個什麼模樣,一看不免錯愕。

那是什麼樣的兵種?一個個好像是移動的金屬怪獸。

不愧是陰氏,不愧是漢軍,類似的重甲在楚國也就家資富裕的貴族能穿得起,輪到漢國那邊竟然對士兵進行了列裝!

漢軍那邊傳出了一道道的口令,推進中的陌刀兵止步,後方的列隊中有一些蒙布被掀開,露出了一架架的床弩。

一串串的標尺、定位、瞄準之類被喊出來,最終在一聲「放!」的呼喝聲中,長度接近一米五的粗大弩箭被射了出去。

馳騁中的楚軍戰車兵,他們看到了遠處地面突然升空的黑點,目視應該絕對超過了兩百個黑點,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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