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7章 范使哭漢庭

鬧啥呢?玩了一出「范使哭漢庭」的戲碼。

對這事,呂武有點熟,歷史上就出現了「申包胥哭秦庭」的事,後來變成了「請兵抒國難」的必演節目。

申包胥是楚國的貴族,當時吳國已經滅掉了楚國,統率吳軍滅掉楚國的就是伍子胥,而伍子胥與申包胥其實是朋友;申包胥在楚國被滅之後跑到秦國求援,遭到秦哀公的拒絕,隨後申包胥就在秦國宮外哭嚎了七天,《春秋左傳》有云:「申立依於庭牆而哭,日夜不絕聲,勺飲不入口七日」。

矮油?我了個去!

一個人七天七夜不睡覺,不是沒人能夠辦到。

有那麼件事情突破常理了!也就是一個人竟然能七天七夜不吃不喝,並且還能大聲哭嚎,後面更是能活蹦亂跳,牛逼啊!!!(此處破音)

當然啦,誰不知道《春秋左傳》是後面儒教一些人隨便瞎幾把亂寫的話本,裡面的故事其實也就只是故事,不能當真的。

呂武知道這一次范國有些慘,甚至連帶韓國一起坑了。

早在當時士匄要出兵跟楚國打,態勢明顯就是對范國不利,才有了呂武不待在「長安」外出巡視疆土。

為什麼呂武不待在「長安」呢?不就是為了躲嘛!

如果士匄用了一次兵就收手,楚國肯定也需要時間舔傷口,兩國肯定就能消停喘口氣了。

要命的是士匄打了一場沒輸也沒贏的戰役,第二年還是繼續出兵。這不是逼著楚國跟范國繼續幹嗎?

「子產收復故土,重得二十餘座城邑,鄭人重歸治下;范國餘下城邑,原屬鄭國城邑皆有躁動。」解朔說道。

不得不說,子產這個人一直都挺有本事,看待事物的眼光准,個人的政治能力以及軍事能力也是一流。

算一算的話,范國占奪鄭國那些城邑也才過去五年,他們還沒有怎麼用心去經營讓鄭人產生愛戴,並且還在某種程度上進行歧視。

要是范國一直強勢,鄭人遲早有一天會忘記身份,老老實實從此當一名范人。

現在子產帶著各國聯軍重新奪回二十多座城邑,不但增強了解放區鄭人的自信,明擺著也會讓范國統治區的鄭人心裡有想法。

梁興說道:「子產學我,比之齊國更甚。」

早先鄭國就在子產的主持下進行變法,只是當時鄭國的變法是剝奪貴族的利益,狠狠地肥了鄭國公族。

現在子產不搞以前那一套了,一方面顧及貴族的利益,另一方面給黎庶更多的甜頭。

呂武心想:「子產現在只差大喊『迎鄭君,盼鄭君,鄭君來了不納糧』了。」

先不管口號什麼的,這是諸夏歷史上有一國之君首次放下身段討好黎庶,為的當然是號召黎庶站起來反抗,再將自己迎接進去。

當然,真的信了腦袋上換人作威作福能不交稅、納糧,腦子一定是壞掉了。

真的不用交稅或納糧,國家哪來的錢維持統治,有敵人入侵了又該咋整?

不管怎麼說,子產開了歷史先河,很難令人搞明白的是楚王以及其他諸侯怎麼能同意。

子產為了收復失地,能夠放下身段,並且什麼承諾都敢開口,肯定是對鄭國的事業有幫助。

關鍵點是什麼?是子產打破了原有的遊戲規則!

解朔皺眉說道:「子產現有八萬之眾。」

連「軍隊」這種字眼都不提起?足以說明解朔一點不拿子產麾下大軍放在眼裡,並且心裡對子產無比鄙視,可能還充滿了憤怒。

八萬之眾,經過正兒八經訓練的有多少?裡面多少人有武器,又有多少人披甲?

只是能夠確定一點,加入子產麾下的那些人,他們絕對會被子產忽悠得找不著北。

解朔繼續說道:「子產放言,如能收復城邑,麾下之人必得封賞,如勝得田不下一『井』之數。」

現在的一「井」是多少畝?就是九百畝。

好傢夥,那可是九百畝土地,有這種獎賞,誰不是卯足了勁,賣命也要把戰爭打贏了。

呂武搖頭說道:「傾盡原鄭國之土,未有七千二百萬畝農田。」

七千兩百萬畝是按子產現在只有八萬之眾來算,到底是需要更多,還是更少,有點不好說了。

漢國也有自己的功勛田,依照漢律功勛田在前三年是不需要交稅的。

子產簡直太牛逼了,畫了一個人獲得九百畝的大餅,要不要交稅的事一點都沒有提及。

事實上,哪怕後面跟著子產乾的人能夠獲得九百畝土地,沒有數量足夠的親戚或奴隸,得到土地又怎麼耕作來著?

漢國這邊就人性多了,爵位會獲得什麼獎勵都寫的清清楚楚,外加派人念的明明白白,土地、奴隸、財帛……物資類,鄉里特權、縣特權、郡特權和去都城謁見君王的權利,每級有什麼遞增,幾乎是人們所有想要的,國家基本都會安排得妥妥噹噹,缺的只是人們立下功勞去換了。

付出有收穫,獲得了收穫又有其它義務和責任,挺正常的一個流程,缺了這些玩意,說破了天就是一場騙局。

他們人在後殿進行小朝會,隱隱約約能聽到外面傳來的哭嚎聲。

劉明是誰?他們是范氏的小宗劉氏呀。而劉明是劉邦的祖宗之一來著。

現在,劉明知道呂武回到「長安」了,哪能不扯著嗓子努力大聲嚎呢?

劉明這麼干,一來是向漢國祈兵,再來就是表演給各諸侯看了。

信不信走近了瞧,嚎得撕心裂肺的劉明臉上沒有半點濕潤,只光出聲了。

劉明嚎一會就抬頭看向未央宮,只看到了宏偉壯觀的宮闕,還有那些像雕塑一般的站崗衛士,偶爾會報時走過的隊伍,一點看不出有召見的跡象。

算一算時間,劉明已經在這邊待了兩天一夜,人來「長安」卻是有兩個月之久。

劉明之前不叩闕,不是知道呂武不在嘛。

後面,劉明得知呂武在回來「長安」的路上,才有了先在宮城外哭嚎,又請求入宮死皮賴臉「釘」在未央宮外面乾嚎的事情。

宮殿裡面出現了一些人影?劉明看到後趕緊用更大的聲音哭嚎,眼角餘光發現是帶著案幾、圃團和食盒的宮女,心裡真的是無比失望。

「大夫,王后賜食。」不知名的女官說了這麼一句。

自然有宮女趕緊地案幾和圃團弄好,再擺上各種食物。

漢國的王后是誰?還能是誰,當然是呂陽的生母(女競)嬴啦。

這種事情在這兩天一夜已經發生了七次,算起來除了第一天劉明來得比較晚沒趕上早飯,其餘到了用餐時間都有這麼一出。

劉明吃了沒有?聽一聽剛才的乾嚎,再看看除了被日晒得渾身汗水,沒看到身子骨變得虛弱,肯定是吃了的嘛。

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要不然時日短還沒什麼,幾天不吃食物沒事,超過四天或七天滴水未進的話,人絕對會是涼透了。

吃完了的劉明等女官帶著宮女收拾東西走人,像是形成慣例了那般,繼續扯著嗓子乾嚎起來。

或許劉明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失策了。

這種有表演性質的戲碼不應該進入宮城,應該在宮城門外的廣場干。那邊人來人往,能讓在職百官或是其餘貴族知道得更清楚一些,常駐漢國的各國使節以及探子之類也能看到演出。

宮闕的某處拐角,呂陽就站在拐角處看著在不斷哭嚎的劉明不斷皺眉。

漢國與范國是盟友關係,士匄之前只是通知性質的告訴呂武說會出兵繼續跟楚國打,范國並沒有要求漢國出兵一塊打。

各自歸國之後,雙方哪怕是有使節團往來,乾的也是逢年過節互相問候。

士匄開打之前那麼信心滿滿,一副范國才是漢國、荀國和韓國的大哥作態。

范國之所以明明內政還沒有理順就一直跟楚國過不去,哪怕是有楚國援助子產的關係,更多的可能性是想用打敗楚國來將自己是四個國家中的老大哥地位坐實。

現在好了,范國的損失達到了傷筋動骨的程度,還牽連到了韓國,求援就好好講道理,再將付出和獲得的事情談清楚,嚎什麼嚎嘛。

呂陽在之前就已經多次回覆劉明,漢國出不出兵需要國主做決定,沒有太直接地表達不出兵相助的態度,語言藝術上暗示的就是這個意思。

在呂陽看來,范國屬於是裝逼不成反被草,不說活不活該,一副漢國救范國是天經地義的嘴臉,著實是太可惡了。

「殿下,王上有召。」霍兵盡量壓低了說話的聲音。

他是霍擅的長子,目前在宮城擔任郎官。

所謂的郎官,其實就是宮城衛隊的軍官之一,管理著五百的「郎」。

而「郎」說白了就是御林軍的士兵,他們從各種功勛貴族的家庭中進行挑選,擔任守衛宮城以及保護王室成員的重任。

不一會兒,呂陽來到了開小朝會的後殿,先問候自己的父親,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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