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緊鑼密鼓以及突發事件

「姐夫!」

呂武聽到聲音停下腳步。

趙武小跑著追了上去。

今年晉國要幹些什麼事情已經大體上有定議,其中最為重要的是出兵南下征討鄭國,用的是「以正視聽」這個名義。

為了某些目的,中行偃提議「呼朋喚友」,負責各個諸侯國邦交的家族,需要聯繫各自的邦交國,達到一起出兵南下的目標。

「恭賀姐夫就秦『庶長』、『大良造』。」趙武先恭喜,又一臉為難地說道:「秦公室伯在我處……」

他講了一系列的事情,包括秦庭派出公孫伯來到趙氏是什麼時候,談了一些什麼事情,等等之類。

既然是「公孫伯」,以輩分來定就是,那個「伯」是秦國公室的一員,血緣關係上卻是遠了一些。

公孫伯來找趙武就一個目標,希望趙氏負責秦國的邦交,再幫秦國解除來自晉國的壓力,裡面包含化解跟陰氏的仇恨。

不管公孫伯帶著什麼目標,隨著呂武率軍打崩秦國再成為秦國執政,有什麼謀劃都成為過去式了。

事實的情況也是這樣的咯。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總是一直在出現變化,國家與國家的關係更不會一層不變。

什麼叫時過境遷?講的就是每一段時間,時局出現的變動,小到人與人關係上的變化,大到國家面對的選項。

呂武看著趙武,問道:「趙氏欲意何為?」

咋地了?

趙氏要接手秦國的邦交,搶奪陰氏的果實???

趙武用發愣的表情看著呂武,幾個呼吸之後,靦腆地說道:「姐夫處置便是。」

呂武只是笑笑,沒有多餘的表示,邁步繼續前行。

遠處,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的幾個「卿」,他們聽不到趙武和呂武都講了什麼,能看出是一個不歡而散的局面。

趙武其實還有另外的事情要說,比如趙氏倒是能湊出一個「師」的兵力南下,「士」和「徒」武裝自己和自帶乾糧沒問題,其它方面這是有很大的問題。

亦兵亦農的「羨」沒有屬於自己的土地,很多家族的「羨」只是經過粗略的訓練。

所以,也就等於「羨」沒有私人財產,又哪來的武器和糧食?他們的出征不是責任和義務,算是一種強制。

而「羨」實際上是拿著主家給的武器,吃著主家的糧食,有機會改變自身的渠道和機會,有點上進心就不應該拒絕,甚至樂意被強制進行服役。

「國中多變,各家兵力速增尤是。」魏琦選擇等待呂武,並且與之同乘。

晉國搞軍備競賽的事情可不是呂武開的頭,應該背鍋的人是士匄!

范氏一下子拉出那麼多兵力,使得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神經緊繃。

以為只是晉國的國君和貴族緊張了嗎?

范氏拉緊了晉國內部的神經,導致的是各個諸侯國察覺到晉國的異常。

列國肯定是要打聽和探查,發現晉國兵力那麼恐怖,好些列國的君臣得到消息差點沒被當場嚇尿。

他們其實知道晉國很恐怖,只是沒想到能恐怖到這種程度,一時間不是被嚇得噤聲,便是玩命地加強武備。

在這一串局勢變化中,得利最大的是陰氏。

晉國內部的貴族和國外的君臣,他們或多或少派人前往陰氏購買軍事器械,陰氏肯定是賺得盆滿缽溢的咯。

在呂武的操作之下,大量的財帛又像流水一般地撒出去。

對等交易是陰氏的常規操作,不吃虧也不佔便宜。

再來乾的是什麼?不會直接賄賂各國的執政,跟各國一些貴族做生意就是極好的選擇。

在很多時候,哪怕是公平公正的做生意都是在給人情,乃至於是一種施恩。

你有,我不一定需要;你想賣,沒地方賣,我去收購就是一種恩情。

實際上到了呂武的身份地位之後,能夠公平公正的交易,對絕大多數人來講就是一件感覺得到尊重的事情。

來自上位者的尊重是什麼?不懂要遭到各方各面和各種層次的毒打!

陰氏太富有,好當然是極好,負面也有。

呂武還能做其它的事情來正確消費那些財富,例如基建再基建,內部不給工錢,只是平時待遇……比如伙食、住所、穿戴等等的善待;對外則是僱傭勞動力,財帛當然是交到各家的家主手裡,不關參與勞動者的什麼事。

那些獲得好處的貴族有沒有善待自家的屬民或是奴隸,就不關陰氏什麼事了。

有進,還需要有出,才能體現出財富的價值。

將財富堆在那裡不用,它們的存在意義又是什麼?

呂武無法學媯姓田氏的「大斗出,小斗進」,很喜歡跟中小貴族進行各種交易。

媯姓田氏能幹那種事情有其背景。他們幾乎將齊國把控,又成功地忽悠住了國君,幹起來自然能夠肆無忌憚。

現在的晉國,儘管國君權勢遭到壓制,卻不是完全沒有權力;各「卿」哪怕不是聰明絕頂,智商也是在正常人的水平之上。

呂武在晉國去干收買全國的事情試試,有足夠的資本收買全部的卿位家族嗎?

不將卿位家族搞定,光是收買那些中小貴族,信不信一旦出了事之後,中小貴族玩跳反?

看看曾經的趙氏(主宗)就知道結果了。

趙氏得罪了很多人沒錯,施恩的對象也是不知凡幾,等趙氏出事之後是什麼情況,事後又只剩下多少人記得趙氏的恩情?

不斷施恩以及交好某某誰在晉國頂多就是留下退路,無法在發生什麼事情的前提下起到作用,不知道這點的卿位家族就是在自取滅亡!

在接下來的時間中,國君又一再開啟會議,有跟諸「卿」的商談,要麼就是連中等貴族(含公族)一起到場。

一系列的事情被決定下來,出兵征討鄭國就是其中的一項定議。

國君採取了呂武的建議,三個軍團一起南下,初始階段是每個軍團只帶兩個「師」,由軍將和軍佐共同承擔;各「卿」以及在初始階段沒有出兵的貴族,做好徵召的各項準備,一旦時局需要就下令徵召,並且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某個地點集結。

有腦子的人看到底能看破多少層,可能只看到第一層,也就是把鄭國嚇住,國內能夠減少動員的損失;還可能看出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模式,國家能夠根據局勢需要進行及時又合適的兵力動員。(既動員層次和機制)

應該也有人看出是一種疲楚之策,感慨智罌的提議可算是真的在執行了。

他們卻忘記第一個提出疲楚之策的人是申公巫臣,又或者是記得,但就是把功勞扣在智罌頭上。

沒腦子的那些人?慶幸能夠減少損失就行了。

呂武之前帶了兩個「師」來到「新田」郊外駐紮,出征卻不會帶著他們其中的一個「師」出征。

正確的做法是,命疲勞狀態的部隊回去解散,徵召新一批的「徒」和「羨」組成新的一個「師」。

中行偃對各個卿位家族有明確的要求,「徒」的比例一定要是多少,其中穿甲的士兵又是多少。

「元戎深知各家前次動員農夫?」呂武問話的人是魏琦。

魏琦最近的情緒有些不對勁,比較明顯的一個愣神,等呂武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才說道:「當是如此。」

呂武不再說話了。

職業軍人跟農夫在軍事上是完全不同的兩種存在,前者一個人可以輕鬆弄死後者的四五人,並且會隨著前者的數量增加干起後者更加輕易。

「漢末北軍幾千人就能輕鬆擊敗數萬數十萬的黃巾,不就是一方為職業軍人,另一方只是臨時湊起來的農夫嗎?」呂武對中行偃的要求沒任何不滿,甚至覺得做法很對。

根據中行偃的要求,卿位家族出動的一個「師」裡面「徒」的數量不能低於三千,著甲的士兵數量不能少於一千。

陰氏、魏氏、范氏、荀氏&中行氏都能夠輕鬆辦到,程氏和趙氏則很是不好說了。

難以達標的地方在於「徒」的數量,再來就是甲胄的問題了。

哪怕是晉國一再發生「軍備競賽」的事情,家裡的財帛支撐不住,能置辦得起甲胄的依然少。

要清楚的知道一點,各個家族的主家有錢,跟這個家族治下的「士」或「徒」有沒有錢,是兩碼子的事情。

主家沒有義務或責任幫「士」或「徒」置辦甲胄,看的是主家平時對下的賞賜厚不厚。

各家的軍隊集結到「新田」這邊來。

中行偃幹了其他元戎極少做的事情,也就是邀請國君出城,再在「新田」郊外舉行了閱兵。

「君上,我軍雄壯否。」

「寡人深感驕傲。」

「君上,我軍是否威武?」

「寡人深以為然。」

中行偃和國君在乾的事情,是當著列國使者炫耀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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