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俺,一言可興邦,一語可滅國!

沒有發生所有卿位家族開正式會議,約定「首亂者死」那一套,只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任何一位「卿」願意看到國內再次發生大動亂。

晉國的正治格局決定了一點,只要卿位家族不是斗得太狠,其餘的中小貴族就會夾著尾巴好好做人,有出現矛盾可以找國君,也能找相善的卿位家族進行調節或裁決。

當天並沒有說什麼大事,一塊晒晒太陽講一些他們這種身份地位的閑話,後來友好地散去。

有那麼一個真理,身份地位高到一定份上,他們認為的小事在其餘人看來就是一件大事。而事實上也是那樣。

比如說,士匄要將「虎牢」搞成收費站,同為「卿」的卿位家族不但利益沒有受到損害,有可能還會因此佔便宜;一旦「虎牢」真的成了收費站,晉國的一眾中小貴族和列國貴族來往需要交納費用,不是遭到了利益損害嗎?

呂武沒想待在「新田」多久,處理完了西征戰利品的交接,找魏琦談好了事,又跟中行偃交流了一番,按例去向國君辭行。

可能是陰氏時不時能幫國君產生收益,也可能是有什麼其它事情,進入宮城的呂武得到了很好的款待。

「陰卿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寡人少能與卿言談。」國君坐得很正式,說完殷切地看著呂武,想要得到一個好的回饋。

呂武拱手作揖,說道:「實諸事多也,非臣不願長住『新田』。」

事實是什麼呢?國君對呂武不想長久待在「新田」有很正面的看法,認為呂武不想過多地製造矛盾,更願意將有限的時間和精力用在有意義的事情上面。

一再西征對陰氏和晉國都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陰氏要將仇報得徹底,削弱秦國會讓晉國少了西邊的威脅,算是一舉兩得的事情。

當然了,目前所有人都知道呂武這人非常記仇,只不過他們認為秦國活該而已。

「歸師半途,天子見寡人,言及秦國悲慘非常……」國君講了不少話。

肯定是秦國加大了對周天子的賄賂,哭訴一再遭到陰氏和魏氏的打擊,請求周天子從中轉圜,不要再讓陰氏和魏氏西征了。

呂武試探地問道:「君上之意……」

國君搖頭說道:「時至今日,秦庭仍未遣使為刺殺一事致以歉意?秦君並無人主擔當,秦人素來缺信寡義。上如此,下如此,陰卿自決便是。」

所以這個就是信義的重要性了。

很多時候哪怕很假,做與不做就是兩回事,信譽度成了負數之後,誰想幫忙講兩句好話都找不到支撐點。

呂武會停止對秦國的征戰嗎?不可能的。

秦國不知道為了什麼不正面接受刺殺事件?他們其實也是左右為難,無語得很。

一旦秦國承認後子針刺殺呂武,另一層面就上升到了國家的矛盾層次,使得秦國多了一個惡名,留給晉國一個隨時能拿這個來征討的借口。

到時候,不是陰氏帶著魏氏干私活,而是變成晉國與秦國爆發國戰。

這個沒什麼好說的。晉國的「卿」遭到刺殺,國君或其餘「卿」為了國家尊嚴以及為「卿」的莊嚴、尊貴,他們再怎麼不願意都要吼嗓子「我尼瑪,干|死|你丫的」來展示態度,再集結大軍轟轟烈烈地打一場。

光是陰氏和魏氏都讓秦國招架不住,秦國哪敢再將晉國的其餘卿位家族招惹過來?

秦國真的公開道歉,等於失了理子和丟了面子,還註定要遭到一頓暴打。

要說秦庭有什麼錯誤判斷的話?估計是他們真沒想到陰氏那麼能打,並且明明沒有油水能撈,還特么每年過來一趟。

以現在的主流思想和價值觀來說,投入和收穫不成正比,腦子正常的貴族都該停下征戰了。

秦人就是上述的想法,他們也在第一次交戰中損失慘重,想著忍一忍讓呂武發泄完怒火,事情也就算過去,哪能想到呂武沒完沒了每年都去一次呢?

現在,秦國很是騎虎難下,道歉已經顯得太晚,忍又沒換來理想的結果,他們的決定是徵召大軍跟呂武玩一次狠的。

而上述那點,呂武已經察覺到秦國在大肆集結騎兵,其餘更多則暫時不知情。

「魯執政歸國半途病逝,已遣人來告。」國君意圖不明地講了這麼一句。

這件事呂武已經從魏琦那裡獲知,順著國君的意圖說道:「魯欲並鄅涉及甚廣,不獨魯、鄅可自決。」

魯君午在南下時懇求晉國能支持魯國把鄅國給兼并掉,沒有得到來自晉國的正面回應。

鄅國是被魯國從四面八方包起來的一個小型諸侯國,為妘姓諸侯國,爵位為子爵,曾經是邾國的附庸。

現在的小型諸侯國還有很多,一般就像鄅國一樣被某個二流諸侯國或一流諸侯國包圓,成為一個沒有半點喘息空間的「國中之國」。

他們沒有滅亡的理由有很多,獨獨跟自身的實力強弱的關係不大,需要看的是有沒有強國願意為其說上幾句話。

呂武並不看好魯國能夠吞併鄅國,甚至認為魯國有點異想天開了。

鄅國是沒有自保的能力沒錯,關鍵齊國和莒國已經先後對晉國表達拒絕魯國吞併鄅國的態度。

齊國和莒國當然無法左右晉國的裁決,只是某種程度上來講,齊國和莒國又關乎到晉國的戰略部署,使得晉國無法完全無視齊國和莒國的意願。

看上去有點矛盾,實際上卻是沒有的。

晉國真的願意為魯國吞併鄅國保駕護航,齊國和莒國不想挨揍只能噤聲。

「魯當下無有執政,魏卿邦交不可行也。」國君對季孫行父的病逝充滿了可惜,很是擔憂魯國未來的走向,復道:「魯若並鄅,齊、莒必不與干休。」

也就是說,晉國現在跟魯國實際上是處在沒有邦交的狀態,一旦魯國昏了頭現在吞併鄅國,晉國這邊實際上是管不著的。

那麼魯國吞併了鄅國就算完了嗎?並不是。

魯國真的那麼干,一來沒有得到晉國的允許,再則就是會徹底惹毛齊國和莒國。

晉國想幫魯國一把?程序上會陷入一種沒借口,強行干預會顯得霸道不對地方的狀況。

呂武聽懂國君想表達的意思了。

齊國和莒國的邦交是由陰氏在負責。

以呂武現在的威名,還有上一次將齊國打疼的事實,只要呂武表達態度必然能讓齊國心存顧慮。

呂武多次想將莒國抬上桌,莒國的運氣非常好,總是會發生一些事情避免被分食。莒國沒被瓜分,邦交處置權還是在陰氏手裡,呂武只能擔起責任。

國君是在詢問呂武願不願意幫魯國一把。

呂武還在權衡利弊,國君說話了。

「魯君與先執政誠邀陰卿往『曲阜』一會。」國君看到的是呂武眼睛突然間睜大又皺起眉頭。

搞啥玩意?

負責魯國和鄅國邦交的都是魏氏,以晉國卿位家族的默契,再來是相關規矩的約束,哪能隨意插手。

另外,魯國是周天子的「史官之國」,還能動不動對誰發出「歷史恥辱柱警告」,看著好像挺牛逼的樣子,牛逼到能指使晉國的一位「常務卿大夫」,還想借去當刀啦?

如果沒有國君的最後那一句話,呂武頂多就是不管魯國想搞什麼幺蛾子,愛咋折騰就咋折騰。

現在,魯國把自己當成了誰,又將呂武當成了什麼人?

呂武才不管魯國想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來請求自己幫忙,直言對國君說道:「國中無事維安,諸家不啟紛爭。魯涉我國內務,其意可恥,其心可誅!」

國君一愣,再愕然,隨後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沒一會轉為憤怒。

這一陣川劇變臉似得,他霍地站起來,說道:「寡人之意,可使魯貪圖於鄅,不可使之並國,齊、莒攻魯需卿注視。」

呂武可不願意在國事上涉及太多的私事,要將任何事情都搞得有理有據外加光明正大,說道:「魯屢次敗於齊,並無看顧鄅人之德。其德行不足庇護鄅人,倘若遭齊、莒相攻,實為咎由自取,與晉無干。」

國君對呂武這句話心裡大嘉讚賞。

簡直說得太對了啊!

魯國明明打不過齊國,哪來的膽子再去刺|激齊國,甚至連莒國也一塊得罪。

上一次魯國響應秦國和楚國的會盟邀請,晉國暴揍了齊國和衛國一頓,對魯國還算是溫柔的了。

晉國沒打魯國一頓,倒是搞得魯國得寸進尺了嗎?兒子不聽話就算了,相反可勁地指使起了爸爸啊!

呂武告辭離開,沒做耽擱啟程返回封地。

國君後續找來了魏琦,告知魏琦不用多管魯國的事情,又要魏琦隨時準備收拾爛攤子。

魏琦一問之下才知道呂武沒打算約束齊國和莒國,一想到魯國開始跟趙氏勾勾搭搭,樂得看魯國的笑話,答應了下來。

近期魯國的表現跟國內風雲變幻有關。

季孫行父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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