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滿滿的詩情畫意

士匄作為「前勁」的指揮官,帶著軍隊開拔到「管」進行包圍,花了七天的時間建造了攻城器械,用了兩天的時間將「管」攻克。

晉軍包圍「管」幹得非常不地道。

按照春秋中葉的習俗,圍「城」或「邑」不能完全圍死,需要至少讓出一個任由攻擊對象進出的城門。

這種「圍三闕一」並不是《孫子兵法》要求的不能讓敵軍感到絕望,以至於絕望之下爆發拚命的狠勁。

事實上,春秋中葉打的是「君子」戰爭,換個說法叫為了收穫利益而戰,將敵人打得屈服是主要目標,並不是奔著殺多少人而去,也不是滿心思想著要進行破壞。

圍城不圍死的主要原因,是讓被圍著能夠出城砍柴和進行必要的補給,免得發生易子相食或大量餓死人的情況。

所以,不能拿其餘時代的標準來看待。

而這裡還有一件必須要提到事情,也就是晉國並沒有派出使者向鄭國宣戰。

士匄將「管」攻陷才意識到沒有宣戰的問題,一邊趕緊派人去向國君確認,另一邊沒耽誤搶劫活動的進行。

等待派出去的人帶著「沒有對鄭國宣戰」的消息回來,士匄抽搐著臉頰下令撤出「管」城之外。

殺的人以及俘虜,搶到的東西,什麼之類的?

士匄:壓根沒有這事,好不啦!

魏琦:不是俺乾的,跟俺一點關係都沒有!

其餘晉人:╮(╯▽╰)╭

作為受害者的鄭人:(⊙︿⊙)

等待國君派人向士匄通知已經向鄭國宣戰,晉軍再一次攻打「管」城。

因為上一次已經將抵抗力量瓦解,城牆也出現缺口,再來晉軍的攻城器械都是現成的,攻城成了一個走過場。

上一次逃過一劫的鄭人發現城池再一次陷落,一臉懵逼的同時,內心是崩潰的。

這特么的,還來???

簡直是造孽啊!

士匄為了抹去黑歷史,將「管」之內的鄭人有一個算一個都進行俘虜,不做任何逗留地讓輔兵押解俘虜向「虎牢」而去。

他其實不夠狠,將鄭人全殺了,連帶己方的史官也幹掉,才能真正地抹去黑歷史。

當然,包括魏琦在內的晉人,他們都不會允許士匄那麼干就是了。

並不是魏琦等人仁慈,俘虜已經是大家的公共財產,奪人錢財的仇恨值更甚殺人父母,才是其中的最關鍵。

士匄那麼干純粹是一種「掩耳盜鈴」的舉動,就不懂「只要我不尷尬,別人就會比我更尷尬」的道理。

當然,「掩耳盜鈴」的典故還沒有發生。

「鄭軍大舉而來,距此不足二十里。」士匄一臉奇怪地補充道:「偵騎未得楚軍蹤跡,楚人會否如前例不與我陣戰,繞道斷我後路?」

魏琦更願意將精力放在即將到來的鄭軍身上,說道:「楚軍如何當有元戎傾注。我尤不解鄭國屢次受創,為何仍敢獨自前來。」

不提這個士匄還沒有多想,一提立刻讓他覺得自己遭到了輕視。

算起來,哪怕只是作為「前勁」而已,也是士匄第一次作為指揮官領兵作戰。

結果怎麼個回事?鄭國是不是瞧不起士匄,不跟楚軍會合也就罷了,怎麼就敢獨自氣勢洶洶地迎上來???

覺得受到蔑視的士匄心裡火大,表面則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笑眯眯地問魏琦,道:「鄭君攜二『軍』而來,我欲整軍迫進,魏氏隨之而上否?」

魏琦其實能理解士匄的心情,越是遭到輕視就越想證明自己,認真地在心裡權衡了一番,說道:「你我各留一『旅』駐防『管』提防楚軍忽來,如何?」

士匄更鬱悶了一些,心想:「怎麼搞得我像個傻子一樣。」

不過,好消息是魏琦願意跟著進軍,士匄儘管心裡鬱悶到不行也不能發作。

這樣一來,范氏的一個「師」又四個「旅」和魏氏的四個「旅」進入到收拾家當的狀態,整軍完畢之後立刻開拔。

他們行軍不到七里遠又停下來,進入到紮營的狀態。

並不是士匄或魏琦突然反悔,也不是半路得知楚軍的什麼消息,純粹是正面碰上鄭軍了。

「晉得『祭』,復無故攻我,有失道義也。」子產作為使者來見士匄和魏琦。他一臉的悲憤,話卻是講得彬彬有禮,道:「我求盟於晉,無罪因何遭此劫難?」

大哥,俺們上一次已經認慫,沒再亂扎刺或瞎蹦躂,為什麼又來打俺呀?

士匄和魏琦對視了一眼,估計都在心裡思考:咦?好像是這麼一回事,俺們為什麼要打鄭國?算球,管它怎麼回事,直接開打就對了。

也就子產不知道晉軍沒宣戰之前攻克了「管」一次,後面又蹂躪得「管」沒剩一個鄭人,要不肯定會有無數的MMP需要說清楚。

士匄說道:「與君相遇於此,不若會獵以助雅興?」

那個啥?

這裡的風景不錯呀!

這麼好的環境,不死點人實在說不過去,要不大傢伙以鮮血濕潤大地,屍骸埋葬於地下,為美好風光做點貢獻吧?

聽說櫻花飄落與人頭落地很搭配?先捅自己一刀再橫拉,後面的人動作迅速又乾脆利落地幫忙「介錯」,無頭屍體脖頸湧泉般噴血,櫻花染上血跡,充滿了詩意喲!

那個「君」特指鄭君姬惲。

沒錯,看上去沒心沒肺的鄭君姬惲沒閑著,明知道打的是一場送菜的戰爭,還是充滿激|情地親征了。

子產道:「如此,寡君奉陪。」說完,行禮離開。

他回到己方營地,平靜地將晉國那邊的態度說出來,又講自己的猜測,說道:「去歲吳敗於楚,晉此番南下為吳,非為我而來?」

子駟沒給鄭君姬惲任何說話的機會,立刻說道:「晉中軍佐邀我會獵,我攜決死之志而來,豈可半途退縮,失卻良機,敗壞圖謀。」

總之,逮住機會跟晉國拼一場,別做任何的猶豫,也不要再講其餘的任何廢話。

鄭君姬惲只在意一個問題,道:「我聞晉之陰武子乃是當世第一,不知今次會否與之面見?」

阿勒,反正是要送人頭,不趁這個機會見識一下當世名將的風采,很可惜的呀!

畢竟,別人家的孩子一定是死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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