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成了血賺的刺殺

用一句比較時髦的話,局勢的發展大體上還在呂武的掌控之中。

他將秦人逼得太狠了,以秦人的性格絕對忍不住。

再則,哪有一支軍隊會將敵軍帶到自家的都城,退到一定程度沒法退,後子針再怎麼不願意也要跟晉軍拼了。

比較讓呂武覺得意外的是,有秦軍會繞路去己方的後側。

那些秦軍是想幹麼?

他們想要堵住晉軍的後路,還是襲擾晉軍的後勤線,又或造成一種夾擊之勢?

如果是對上中原其他國家的軍隊,呂武不用去思考太多,預設一個戰場再帶著軍隊過去,進行一場堂堂正正的對陣也就罷了。

在這麼一個年代跟三個國家交戰一定要小心再小心,那就是楚國、秦國和吳國。

楚國在覺得己方佔優勢的前提下,很樂意跟對手講武德;一旦楚國覺得自己快要不行了,又或是處在劣勢之下,他們總是要吼嗓子「我蠻夷也」,再將規則什麼的拋到一邊去。

在秦穆公稱霸時期的秦國很講武德,直至秦國失去霸業,秦國東面的晉國強勢崛起,他們開始回到追求實際的觀念中去。

位處東南的吳國則是歷來根本不講什麼規矩,不管對手是誰,反正他們愛怎麼玩就怎麼玩,才不管對手怎麼叫嚷或謾罵,自己覺得開心就好。

因此楚國對上吳國總是覺得腦殼疼,不是楚國打不過吳國,是吳國玩得太花。

比如今年(公元前571年),吳國在確認楚國跟晉國在「鄢陵之戰」大敗虧輸之後,又經過了一段時間的休養生息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行了,又雙叒叕悍然對楚國發動了不宣而戰。

跟以往一樣,什麼找個開闊的地方打堂堂正正交鋒是不存在的,吳軍喜歡的是襲擾楚國邊境,一再拉扯楚軍的戰線,找到機會再給一下狠的。

話說,吳國人對打游擊戰玩得老溜了。

事實上,吳國人是游擊戰的鼻祖啊!

南方距離中原太遠,有人即便是用心留意南方局勢的中原各國,受於交通的限制,知道消息也是半年乃至於更長的時間之後了。

所以,晉國這邊只知道楚國沒有了什麼動作,並不知道楚國為什麼消停了下來。

因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晉國就更沒可能跟吳國形成聯動去一塊針對楚國。

晉國的消息層面停留在秦國和楚國牽頭去蜀地搞會盟,基於這個原因國君與元戎同意了呂武牽頭的西征,並承諾將給予戰後的功勛追認。

不是人壯烈了再給予榮譽的那種追認。

是呂武只要能打贏秦國,對秦國造成的創傷越嚴重,功勞評價就越高。

呂武覺得時機到了,將以上的消息進行全軍通告。

距離晉軍營寨大約五里左右的秦人,訝異地發現晉軍營寨怎麼能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一時間有些被嚇住,趕緊各歸各位準備防禦晉軍可能展開的攻擊。

當然沒有晉軍出營列陣再向秦軍推進,晉人之所以歡呼是知道了「西征的功勞有效」的這條消息。

呂武哪怕是要跟秦軍大肆火拚,不會去玩不宣而戰的偷襲,肯定會派人明明白白對秦軍宣戰。

至於說,他一系列的私下操作沒點講規矩的地方?

文化人之間的事情,哪能只看表面的嘛!

關於上述論點,不斷私下搞動作的秦人絕對會認可,再給予極佳的評價。

畢竟,一樣都不是什麼正經人,肯定是臭味相投的咯。

「涇水北岸秦人不下五萬之數,南岸約有兩萬?尚在源源不斷聚集而來。」呂武還沒說那支跑去西邊的一萬多秦軍,他笑呵呵地問道:「諸位以為秦人將在涇水北岸與我軍交鋒,抑或撤往南岸?」

魏琦沒有過來,其餘參與西征的晉國貴族都抽空來了。

代表魏琦來的是魏相。

他說道:「秦人凶蠻已久,恐將撤過南岸,不留駐營之地予我軍,效仿楚軍鄢陵之舉。」

膽子還是不夠大,或者說缺乏想像力。

這邊有一條涇水哦。

秦軍帶著晉軍來到一個淺灘位置,不用準備渡河的工具,河段最深處也就是到人的胸膛位置,更淺的那些也就到腳踝處。

從一些細碎的痕迹來看,秦軍北上之初肯定也是走這一條路。

呂武得出這個發現覺得挺有意思。

秦人這一次給晉國指了一條從北邊進攻秦國的「明路」啊!

智朔總是不願意輸給魏相,說道:「秦人並無道義,或行半渡而擊之舉。」

啊?

有人干過半渡而擊這種事情了嗎???

其實真的有國家干過,吳國就挺愛幹這種事情。

所以,不是中原列國或秦國、楚國不知道打半渡而擊的好處,是他們被規矩約束住了手腳。

中行偃像是給智朔站台,笑吟吟地說道:「秦人本無禮,且我軍逼之過甚,將做何事無從揣度。」

解朔覺得自己應該講點什麼,說道:「此次乃是下軍將邀我等出獵,偶遇秦軍方有今時之事。秦國拒而不戰(國戰),退至此處踱步。如上軍將所言,秦人為解困局,何事不敢為?」

聽聽講的都是一些什麼。

無一例外都是對秦人的負面評價。

其實,也就是晉人闊起來了,沒發達之前真不比秦人好到哪去,要不怎麼會有「假途滅虢」這個成語的誕生。

他們會議開到一半,值崗的貴族過來稟告,說是秦國那邊有使者過來了。

呂武讓眾貴族暫時迴避,接見了過來的秦國使者。

來人通名,介紹自己來自「冀」地這個地方,叫吳榮。

他以一種忿恨的表情謾罵呂武太不是人,搞到秦國忍無可忍的地步,邀請呂武率晉軍去到涇水南岸,秦軍要跟呂武率領的晉軍拼啦!

這樣單獨一乘車過來,再逮著人一頓罵,有點視死如歸的氣概啊?

呂武問道:「足下激怒於我,乃為捨身強求道義乎?」

吳榮假意做了一個愣住的表情,下一秒卻從懷中掏出一柄什麼玩意,人迅猛地沖向呂武,手裡的傢伙泛著綠油油的寒光。

這是什麼情況!?

來宣戰,還是來刺殺的???

看那利器的開封處綠油油,明顯還是抹了毒的武器。

老實說,呂武真的被突如其來的刺殺給搞懵逼了。

春秋中葉的刺殺很頻繁,一般是發生在家族與家族之間的仇殺或報復,極少是國家對國家某個人物發動的刺殺。

兩軍即將交戰派人刺殺這種事情,以不講規矩聞名「東方世界」的吳國都干不出來,偏偏呂武在接見秦人使者的時候發生了!

那一時間,站在呂武左右兩側的小白和小青同時連劍都沒拔|出|來,一致帶鞘就那麼擲向吳榮。

一樣在場的葛存以及陰氏幾個家臣,他們則是一邊驚呼出聲,一邊奮不顧身就是沖。

兩柄帶鞘的劍砸在吳榮身上,使他向前沖的動作稍微頓了一下。

呂武已經伸手抓住放在案几上的劍,一手握住劍鞘,另一隻手抽出來的同時順勢向前揮。

鋒利的劍身掃過吳榮的雙腿,剎那間入肉斷骨聲發出,失去雙腿的他砸在案幾之上,弄得案几上面的文牘拋灑了滿地。

嘴巴里發出慘叫聲的吳榮還是手握抹了毒的武器在比劃,想到投擲出去能攻擊到近在咫尺的呂武,要做之前卻是一道寒光閃過,握住武器的手飆血掉落下去。

而這時,帳外的陰氏甲士已經沖了進來。

衝上去摁住吳榮的陰氏家臣要將其給分屍之前,呂武大聲喝道:「留活口!」

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所有人做出來的舉動很難經過思考。

作為被刺殺的對象,呂武還能記得要留活口,無疑已經是一名合格乃至優秀的上位者。

呂武對著後續到來的一眾晉國貴族發出「呵呵呵」的笑聲,指了指失去雙腿又斷了一臂的吳榮,寒聲說道:「此便是秦國。」

吳榮已經被捆綁起來並用布堵住嘴巴,有來自陰氏的醫匠正在進行包紮止血。

晉國的一眾貴族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滿臉的憤慨或鐵青,卻是沒有開口痛罵。

弱者才會遇事破罵。

強者只會揮著拳頭就上。

一同跟吳榮一塊過來的兩個秦人,一個遭到活捉,另一個自殺。

剛才已經有陰氏甲士進行搜身,除了戰車與來人的穿戴習俗是秦人之外,一面代表使者身份的旗幟能證明他們的身份。

只是,任何證據只要不承認,能強辯是偽造。

中行偃目光從吳榮身上收回來再看向呂武,說道:「懸於旗杆之上,示於秦人所見;聲大之人隨行,可將秦人無恥公之於眾。」

呂武沒給回應,環視了眾人一圈,下令道:「以陰氏為『徹』首,解氏、張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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