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我太難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崔杼怎麼發現呂武巴不得繼續打下去呢!

這點很詭異啊!

現在又不是打起來就奔著滅國而去的戰爭,一般還是希望敵國能屈服,老老實實地聽話,按時按量地交保護費。

所以,一般某國表現出願意屈服,戰事基本上也就能停下來了。

崔杼無比艱難地說:「齊願降。」

呂武看上去沒有半點歡喜,甚至是眉頭挑了挑。

魏琦和士魴對視了一眼,臉上出現了笑容。

在場的齊國貴族皆是露出了悲傷的表情,內心則不免鬆了口氣。

戰爭是出現了結果。

戰事卻是沒有形成最終定局。

也就是說,以國家的層面是承認戰敗,參戰的齊軍命運卻還能再嘮嘮嗑的。

呂武一臉的不高興,說道:「齊軍偃旗,彙集於『長勺』聽候處置。」

他其實更想將齊軍給繳械了。

關鍵的是,諸夏現在打的是一種「文明」戰爭。

一方認輸之後,勝利者怎麼都要給對方留一些顏面。

另外,不是打從根本上的滅國之戰,以後少不了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小心上演「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戲劇。

做人留一線嘛!

沒必要將事情給做絕了。

呂武要求齊軍「偃旗」就是上繳旗幟。

這麼干就是要控制齊軍的指揮體系,包括一應的令旗,調兵用的符牌,包括崔杼在內的所有貴族還要接受安排。

崔杼越加肯定呂武並不滿意交鋒的結果,是要逼齊軍繼續打下去。

他琢磨著,敵人想要的,不能使之達成,答應了呂武的要求。

結果,呂武果然先是失望,後來有著隱藏不了的憤怒。

崔杼很不明白呂武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

就是因為不明白。

崔杼越發覺得自己選擇承認戰敗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而呂武其實是有些懵了。

齊軍投降?

晉軍還能繼續攻打齊國嗎?

如果不能繼續攻打齊國,怎麼去商業之都「臨淄」搶劫……呃,是遊逛一圈啊???

為了增加齊軍的屈辱感,呂武都指定齊軍前往魯國的「長勺」等待處置。

他本以為崔杼會拒絕,哪裡想到連齊人那種打從心裡蔑視魯國都能壓制,給接受啦!

這……有點難受了。

「該怎麼做才讓崔杼反悔並反抗?在線等,挺急的!」呂武心裡鬱悶,沒有應酬的心思。

因為齊國的邦交由陰氏負責,魏琦和士魴不好進行干涉,崔杼以及其餘齊國貴族接下來就被撇到一邊去了。

戰場上的齊軍得到命令,接受晉軍的監督進行整頓。

齊軍士兵就看到有晉國的貴族來收繳旗幟,隨後態度十分不好地讓他們更改隊形,呼喝著一隊又一隊的齊軍士兵上路。

因為各家的家主都不在,各家的士兵又事先得到配合晉軍的命令,不管是願意配合還是感到憋屈,一隊隊齊軍士兵被監督著進行開拔。

哪怕是齊國的貴族全被控制,呂武還是會防著齊軍。

畢竟,齊軍是成建制的狀態,想干點什麼還是挺容易,怎麼能夠掉以輕心呢。

然而,完全是呂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現在高層決定接受戰敗的命運,那就是成為定局。

再怎麼心不甘情不願,想翻盤也是下一次的事情,干不出當場反悔的事情。

這也不怪呂武。

他生長的環境就是那樣。

任誰生長在信譽不值一文的社會,時刻帶著警惕與懷疑,會成為一種習慣。

「齊降,如何處置?」呂武臉上的憂愁不是假的。

魏琦和士魴本來挺高興,發現呂武沒有因為齊軍投降而開心,相反明確表露出憂慮的一面,不明所以的同時,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疏漏。

「齊為強國,可征之兵遠超三『軍』之眾。」呂武當然不能說自己就想去『臨淄』爽一把。

士魴無比佩服地看著呂武,說道:「下軍將賢也!」

魏琦也反應了過來。

齊國是一個人口約有兩三百萬的國家,怎麼會全部的兵力就三個軍團,還是周王室制度的「軍」。

這樣一來,殲滅齊國三個「軍」就不等於打殘齊國,甚至傷害有限。

至於說那些跑來戰場送人頭和勞力的齊國黎庶?

他們已經從齊國的一些貴族嘴巴里知道內涵。

齊國那邊有的是人巴不得那些遊俠上戰場送死。

話說,晉國這是在幫齊國的治安穩定做貢獻咯?

晉國這一次教訓齊國,需要某種程度上削弱齊國。

在齊國南疆搞無人區,說是「南疆」,範圍其實也就涉及到齊國不足十分之一的疆土。

從根本上來判斷,絕對不算將齊國打擊得太狠。

作為出征的主將,呂武有權對出征的任何事情進行定義。

他說沒打疼齊國,哪怕是將齊國打得五勞七傷,還是沒完成既定的戰略目標。

「我欲使魯伐齊。」呂武看向了魏琦。

魯國的邦交是由魏氏負責。

呂武無法直接繞過魏氏去跟魯國進行溝通。

魏琦不明白呂武有什麼考量,還是說道:「此事易也。」

士魴嘀咕了一句:「齊三軍皆沒,魯人求之不得。」

魯國和齊國是世仇嘛。

真讓魯國去跟齊國公平較量,魯國未必有那個膽子。

現在齊國的三個軍團跟覆滅差不多。

別懷疑魯國想不想落井下石,他們有憂慮的是晉國不允許而已。

所以,只要晉國有「卿」開口,魯國絕對會集結軍隊,再嗷嗷叫地殺進齊國。

呂武微笑說道:「不可使之落下話柄。」

這一下,又讓魏琦愣住。

沒錯啊。

他們需要魯國有所動作,不代表會從國家層面給魯國背書。

呂武現在就寫劇本。

可以是魯國殺進去,干太多不地道的事情,晉軍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

也能是魯國殺進去遭到堅決的抵抗,再向晉軍求援。

考慮到魯國也干出違背晉國意願的事情,也就是造成悖盟的事實。

到時候晉軍摟草打兔子連魯軍一起收拾,誰敢說晉國過份啊!

呂武不能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

他怕的是嚇到魏琦和士魴。

會不會給兩人心裡留下陰影很無所謂。

重要的是不能讓世人了解到他心很髒的事實。

在接下來,魏琦去操作讓魯國出兵攻齊,又從任何明面看來,是魯國發現齊國戰敗,要趁機欺負一把。

別懷疑作為禮儀之邦的魯國會不會那麼干。

魏琦也沒多幹什麼,只是魏氏的家臣去活動,讓魯國貴族知道齊國三個軍團覆滅的事實,魯國立刻就蠢蠢欲動起來了。

然後,呂武率領晉軍,包括監督投降了的齊國貴族以及三個「軍」,抓捕到的齊國黎庶,聲勢浩大地進入魯國地界。

季孫行父可算是有理由來晉軍這邊探口風。

呂武沒有出面招待。

不是講面子。

更不是要給魯國難堪。

呂武是出征攻齊的主將,公務繁忙很正常的。

出面招待季孫行父的是魏琦,也算是「對口」了。

魏琦跟季孫行父交流時,能夠將呂武並不滿意齊國的態度透露出去,好歹是能給季孫行父壯壯膽。

喲呵!?

晉國攻齊主將呂武對齊國還是非常不滿?

俺們魯國可以幫忙教訓齊國的吖!

這樣一來,俺們魯國出兵攻齊,算不算是為呂武出氣?

魏琦對季孫行父的試探,來個笑而不語。

季孫行父將魏琦的笑臉視作一種鼓勵。

而魏琦心裡其實挺糾結的。

晉國在接下來需要東方保持平衡。

等於說,光教訓齊國並不足夠,要的是區域性質的平衡。

呂武明顯覺得齊國受到的教訓不夠,想要繼續教訓下去。

還不知道會將齊國折騰成什麼樣子?

順勢算計魯國一把,成為一種從國家層面的需要。

自以為看透一切的魯國有動作了。

他們量力而為地給駐紮在「長勺」的晉軍送溫暖,另一邊則是集結部隊嗷嗷叫地展開對齊國的入侵。

呂武很有耐心地進行等待,一邊好好看看齊國面對魯國的入侵,能做出什麼樣的應對。

按照道理來說,齊國的三個正規軍無法加入保家衛國,魯國的入侵應該會很順利才是。

然而,戰局的走勢卻不是那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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