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不小心成了法家大佬

鼎在諸夏有著很重要的地位,更有很莊嚴的象徵意義。

首先,鼎是一種禮器。

「益見於祖禰,藏於帝廷」這一句記載說明,很早之前鼎只有王室才有權擁有以及使用。

相傳,最早鑄鼎的是黃帝,鑄有天、地、人三鼎。

即代表天神、地神、人神(祖神)。

而三神之中重中之重的神是人神,亦即祖神。

後來,三鼎作為祭器,是氏族社會黃帝文化時期及其以後各種社會形態變遷中,實行「政權」與「神權」並重政體的肇端時期。

以鼎為祭器,使黃帝成為諸方諸侯(眾多氏族集團)林立的氏族社會天神的代言人,地神意志的貫徹者,人神權力的執行者。

黃帝由此也成為數千年王權神授觀念及孝道思想的創始人。

所以,後來周王室的祖宗搞「天子」的這一套,其實就是跟黃帝學的。

有差別的是,黃帝搞的是「人也是神」,姬昌搞的是「我是老天兒子」的那一套。

簡單的說,就是降格了。

夏禹治水時,曾欲鑄九鼎以代表華夏九州,成為一匡諸侯、統治華夏立國的標誌。

大概也就是從那時起,鼎開始被推到代表國家重器的位置上了。

而九鼎,實際上是大禹之子夏啟時鑄造的。

九鼎象徵全國九州的統一和王權的高度集中,顯示夏王已成為天下之共主,是順應「天命」的。

國滅則鼎遷,夏朝滅,商朝興,九鼎遷於商都亳(bó)京。

商朝滅,周朝興,九鼎又遷於周都鎬(hào)京。

歷商至周,都把定都或建立王朝稱為「定鼎」。

楚共王熊審的老爹楚莊王熊侶曾經派人去周王室詢問九鼎的重量,也即是「問鼎輕重」事件的發生。

實際上就是楚莊王熊侶問周天子姬班:俺能取代你不?

從這裡能夠看出「鼎」的象徵意義也即代表王權。

只是另一方面,周王室又自己制定了「天子九鼎,諸侯七鼎,大夫五鼎,元士三鼎或一鼎」的一套禮儀,弱化了「鼎」代表王權的地位。

呂武其實只看過各個諸侯國的國君使用鼎來作為用餐工具,還都是小鼎,真沒見過「大夫」級別的貴族使用鼎來作為用餐工具。

這個並不是什麼孤陋寡聞,純粹是鑄鼎的難度不小,耗費方面也很大。

並且,每一個級別的鼎,大體造型或許是一樣的,但上面的銘文圖案絕不相同。

春秋的生產力不高。

春秋同樣是一個不努力會導致滅亡的時代。

每一年幾乎都會爆發戰爭。

大小貴族的收入方面其實非常有限。

哪一家的貴族都在隨時準備戰鬥,傻子才將財貨用在追求享受上面。

呂武所接觸到的也基本是晉國的貴族,壓根就沒去其他列國的貴族家中作客。

誰不知道晉國是一個軍果主義國家?

晉國的貴族遠比其餘諸侯國的貴族更加現實。

有財貨搞軍事儲備,不香嗎?

吃飯,用什麼玩意來吃,不是吃呀!

當然也有另外一個可能性,就是晉國的貴族不太愛顯擺。

因為沒有家臣建議呂武鑄過鼎。

再則,他的關注點從來不是這方面,很難去搞清楚。

「刑鼎?」中行偃湊了過來,聽到話題的一個尾巴,充滿了興趣。

現在諸子百家還沒有出現。

事實上,諸子百家的出現需要貴族體系遭到重創,很多貴族失去自己的封地,搞到不得不另尋蹊蹺發展自身。

說白了就是另尋出路,找到能讓家族重新振興起來的辦法。

一搞,給搞成了學閥的發展模式。

貴族演變成了學閥,開創了百家爭雄的時代。

等待百家被取締,又回歸到了學閥的時代,慢慢學閥發展成為世家。

輾轉輪迴之下,發展自身的初心其實沒變,變得只是掌握的人不同,發生了時間流逝帶來的斗轉星移。

簡單的說就是百家從未消亡,只是被迫或主動隱藏了起來。

呂武見中行偃不顧場合湊過來,有些迷糊。

他就是沒搞懂中行偃是個什麼意思。

士魴是下軍佐,算是呂武的副手。

下軍在明年春播就要出征秦國。

這樣一來,下軍將和下軍佐看著挺親密,需要過多的聯想嗎?

出征秦國將是下軍和新軍的事。

中行偃是上軍將,湊什麼熱鬧???

「我與下軍將有意……」士魴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想法,介紹起了近些日子跟呂武在交流什麼。

他們這三個「卿」湊堆,引起了國君以及其餘「卿」更多的注意力。

智罃注意力在那邊,見韓厥頻繁看向自己,沒話找話說,問道:「明歲出征,妥當否?」

不是問到底要不要出征。

對於晉國的「卿」來說,已經定下來的征戰事宜,不應該存在任何的猶豫。

問的是韓氏能不能拉出份額內的軍隊。

韓厥面無表情說道:「韓氏雖難,不誤國事。」

智罃臉頰控制不住抽搐了一下。

講得跟誰沒點困難似得。

智罃頷首道:「如此便好。」

韓氏沒有參加內戰,沒有損失也沒有收穫。

眾「卿」之中,韓氏的事情最少。

其餘各個家族,參加內戰雖然都有收穫,卻是需要時間來再次整合內部。

收穫越多的家族,越是難以在短時間內完成對內部的整合,其實是打從心裡不想爆發戰爭的。

關於這一點,智罃有向國君提起過,再擺出為了國家,願意犧牲私利的一面。

那時候,國君肯定是表面笑嘻嘻,內心無數的MMP。

只是,國君真的要認同智罃的說法。

包括國君和公族都肥了一波,哪裡不知道需要時間來進行消化?

關鍵是晉國面對的外部狀況不允許。

等於說,到了考驗各個家主的時刻。

國家需要他們出征。

他們則是需要保證能完成納賦,自己的家族不能亂起來。

國君得知呂武和士魴要完善律法,內心比誰都感到期待。

如果要問現在哪個國家的律法最為完善?

小破球的其餘區域不過問,僅是看世界島的東方,晉國的律法未必是最完善的國家,然而絕對是執行起來最嚴格的那個。

這是晉國作為一個軍果主義國家該有的現象。

事實上,只要了解什麼是軍果主義國家,就該知道這種國家的基礎是什麼。

對律法的執行力不夠嚴格,是沒有資格成為軍果主義國家的。

為什麼?

因為需要形成上對下的絕對控制力!

中行偃聽完士魴的話,略略激動地說:「耗時日久啊。」

看樣子是件大事。

耗費方面好像也蠻大的。

俺有那個榮幸能參與不?

士魴下意識看向呂武,好像是有那麼點心動。

范氏在晉國的定位已經出現實質上的變化。

他們不再是純粹的律法制定者,更多的發展方向變成鞏固卿位家族的地位。

這個就是為什麼晉景公一朝,士師這個職位會落到郤氏身上,范氏反應比較平淡的原因。

所以,不存在誰想參與律法制定,等於冒犯到了范氏。

「讓所有『卿』參與進來?」呂武察覺到士魴的意圖,沒有過多猶豫進行點頭。

晉國本身對律法就十分在乎。

只是,由於太多的原因難以踏入真正的法治。

呂武不知道一點。

他作為鑄造「刑鼎」的提議者,拉上其餘的「卿」等於是在分散火力。

要不然,會被某位夫子以及他的徒子徒孫罵上幾千年。

士魴見會議還沒有正式開始,頻繁給呂武打眼色。

呂武當然不能慫,輕咳幾聲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對國君行禮說道:「君上,我聞有制度方有國家,制度好壞,制度契合,將決定國家的興衰……」

一大堆的道理講出來。

國君立刻坐直了身軀,擺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態度。

這可是在講制度啊!

高端到能突破天際的話題。

智罃、韓厥……等等的「卿」。

不管他們先前是什麼樣的態度,一個個同樣擺出了嚴肅聆聽的姿態。

「制度得以執行,唯『法』。」呂武開始介紹近一段時間與士魴的交流成果。

聽到這裡,士匄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根。

瞧瞧,俺老范家對晉國的貢獻那麼大。

完全是有足夠的德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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