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一起搞波大事唄?

人最難能可貴的品質是什麼呢?

不是善良。

是有自知之明!

要不,甭管是想當好人還是壞人,首先得是個活人,不能是一具屍體。

有了自知之明,等於對自己有足夠的了解,才能有根據時局變動,採取審時度勢的行為。

為什麼有些人明明不咋地,卻是能夠活得遠比自己優秀的人更好呢?

就因為他們找到合適自身定位的位置,用正確的方法取得自己的利益,並且絕不心持更多的貪婪。

那叫見好就收。

至於下一次的狩獵是什麼時候?

看情況唄!

現在呂武需要表現出來的立場是滿足於現狀。

國內別再明裡暗裡的搞東搞西。

國外對異族想怎麼撈就怎麼撈,反正沒去損害到哪個「卿」的利益,不會產生新的對立點。

跟諸夏各個列國的邦交?

之前拿到手的邦交權力,或許可以有選擇性地拋掉那麼幾個。

呂武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跟士魴的交流最多。

他想從老范家這裡「取經」,獲知范氏構思律法的思路,窺探採取量刑的基礎架構。

范氏在晉國的崛起便是從擔任「士師」這個職位為起點。

因為是從「士師」開始崛起,明明是該以「范」為前綴,外人以及內部卻使用「士」這個前綴。

這就是以「職位」來為「氏」的一個例子。

像是後世有些複姓叫「司馬」的人,姓氏的來歷就是某位先祖擔任過司馬。

諸夏這邊,開拓一地出現一個「氏」,擔任某個職位而擁有「氏」,隨著時間的流逝姓和氏逐漸混淆,每一個姓氏都代表著一份沉甸甸的榮耀。

所以要是碰上哪個白皮介紹自己是某某貴族的後代,完全可以「tui」的一聲,理直氣壯回一句:跟誰差了血統似得!

為什麼華夏不講血統?

周遭的人,誰的祖上都闊過,怎麼來顯示自己的特別呢。

也許需要查一查「傷心」兩個字,有多少種寫法。

「斬指,斷手,斷腳,其刑多也!」呂武不專門了解不知道啊!

春秋中葉的律法很簡陋,並且關於對人肢體的傷害量刑太多。

動輒就斬掉腳趾或手指。

嚴重一些就砍掉手臂或腳。

另外一些什麼黥面、挖眼睛,割鼻子、耳朵,無不是朝著讓人面目全非的方向在量刑。

陰氏這邊,呂武是從幾乎什麼都不是發展起來。

等於從一開始就掌握了絕對的主動權,已經有發布過一些懲罰方案。

他本以為自己的一些量刑已經夠嚴重,沒想到完全是小兒科!

比如說,領地內發生盜竊,以盜竊價值來量刑,判處服勞役多久。

到了以國定律法來處置,偷盜的基礎量刑還就是斬手指。

「刑不重,何以嚇(hè)人心?」士魴一臉的奇怪。

當然,他是習以為常。

並且現在講的是「刑不上大夫」,也就是貴族哪怕犯罪,是能用其它方法補救,一般是採取罰款。

而這個「罰款」基本是上交多少軍事器械。

比如,給甲胄或盾牌。

斬指和斷手斷腳、等等其餘刑法不會出現在貴族身上。

說白了就是,犯的事夠大,貴族大不了一死,還能完完整整入土的那種,其餘刑法又用不到貴族身上。

呂武完全聽懂了。

刑法採取嚴厲,主要還是為了嚇(xià)壞人,嚇得他們不敢輕易犯法。

能說這個錯了嗎?

要是不犯法,那些量刑又用不到沒犯法的人身上。

所以,該害怕律法嚴苛的是壞人啊!

「看來我對律法想得有些簡單了……」呂武在沉思。

他得知晉國量刑,第一時間的想法是太重。

這就有點「對壞人的仁慈,是對好人的殘忍」的傾向了。

道理難道不是那個道理嗎?

只有心懷歹意的人,才需要害怕律法的嚴苛。

沒想犯法的人,擔憂個什麼勁???

呂武開始回憶自己的所聞所見。

晉國也沒有隨處可見身體殘缺的人。

他所了解到的是,大多數身體殘缺的人,一般還是在戰場上所導致。

只是,動不動就斬指、斷臂、斷腳、挖眼、割鼻、割耳朵……殘害人的身體,真的好嗎?

人沒有再生的能力,肢體斷了就是斷了。

侮辱性質的挖眼睛、割鼻子、割耳朵不妨礙繼續勞動。

手指、腳趾,斷了手腳,這些則會。

沒有勞動能力,人還能喘口氣,會增加親人負擔的吧?

另外一些諸如刮掉鬍鬚和剃掉頭髮,以呂武來看跟沒處罰沒區別,現在的人卻當成是一種社會性死亡的懲罰。

呂武問了一句有沒有公示。

士魴答曰:「法不明,何為法,何以行?」

律法的制定就是要讓人知道,什麼事情做了會遭到懲罰。

不是制定完律法之後,等著別人去犯法了,才告訴誰犯了哪條律法。

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

呂武心想:「道理是這個道理,誰能記得住那麼多啊。」

這一點倒是他錯了。

現在又不是現代。

現如今追求的是三言兩語就將事情整明白,複雜的事情簡單化。

更直接一點的說,大體上規範幹了什麼會遭到什麼樣的懲罰,沒一條又一條的細化。

到了刻板辦事的人手裡,干起事情會相當的簡單和直接。

一旦落到了懂得操作的人手中,擁有很多解釋方式的律法,看是怎麼個解讀方式了。

這個也是細化與籠統化之間的差距。

現在公示律法是寫在顯眼地方的牆上,一般是在城門這種進出口的位置。

呂武有點印象。

某次進出城池時,看到有人在向黎庶大聲公布出台了什麼新的律法。

這個就是士魴所說,律法是用來阻勸不要去犯法,一旦犯了法就要遭到什麼樣的懲罰。

陰氏那邊,一樣會有專門的「胥」在干同樣的事情。

不是沒寫在顯眼的地方。

主要是,也要人人都認識字呀!

不識字,只能聽別人念咯。

幾次交流下來。

呂武有點概念了。

現在制定律法不能太複雜。

一旦太複雜,別人搞不懂裡面的道道,不知道幹了什麼是犯法,跟沒制定壓根就沒區別。

歸納起來就是,要簡單、粗暴又直接!

呂武與士魴三天兩頭接觸,談什麼外人並不知道。

各個家族的理解是,陰氏開始和范氏勾搭了。

某次。

國君著實是忍不住,問道:「卿與下軍佐商議出征秦國一事?」

啊?

主要是在聊律法的事情。

出征秦國的事宜聊得比較少。

呂武的想法是:「這位國君是個什麼意思,接觸多了產生忌憚?」

他嘴上卻說:「出征事宜已然妥當,臣求教下軍佐律法之事。」

國君卻是露出了蜜汁表情。

現在講的是術業有專攻。

哪個家族擅長什麼,一般會全心全意地撲在自己所擅長的事情上面,需要等完全摸熟吃透,才會想著去涉及其它。

范氏已經有好幾代人負責晉國的律法制定,一直以來沒有放棄繼續研究,只是出台的律法越來越少。

國君猶豫了一下,又問:「為何?」

是好奇,還是怎麼啦?

連這個也要問啊!

呂武聽說國君對韓厥、中行偃……等等很多貴族,發生了什麼事情都會過問一嘴。

這樣的人……又或者說這樣的國君,表現出了強烈沒有安全感的同時,展露出了屬於自己的掌控慾望。

事實上,越是沒有安全感的君主,掌控欲就越強。

呂武卻沒回答,話題轉到了出征秦國的事情上面。

靠攏向國君是一回事。

表達出善意也要有個限度。

一旦讓國君認為可以任意拿捏,必然會是當炮灰的命。

呂武轉話題。

國君也沒有再追問。

這樣的表現是國君一貫的處事原則。

懂得尺度,才不至於令人生出強烈的反感。

他對再次征討秦國很在意,說道:「二『軍』攻秦,需使之洞察,不生反晉之心。」

要求有點高。

就是打得秦國不敢再有東出的念頭。

這樣一來,不打疼秦國,很難辦到。

一旦將秦國給打疼,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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