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難得智商在線的國君

國君原本還以為欒氏與郤氏是在作戲。

畢竟,郤氏的郤克對欒書的恩情大得頂天。

沒有郤克超格提拔的話,臨死之前欒書還不知道能不能摸到成為元帥、執政和中軍將的門檻。

是有郤克將欒書比火箭更快速度的提拔,才讓欒書從下軍將一躍成為中軍將。

在晉國,成為中軍將就等於是將中軍。

不是在水字數!

將中軍才有資格成為元帥。

由於晉國是一個軍果主義國家,元帥歷來就是兼任執政一職,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超格大人物。

用西方的說法,其實就是國王之手。

這恩情難道不是比天還大!?

欒書其實也沒少看顧郤氏,要不然郤氏怎麼可能一門兩「卿」呢。

只是郤氏的郤錡太過於崇拜自己的父親,又學了個其形,沒學到精髓。

郤克的囂張跋扈只是一種姿態,沒有懟天懟地對空氣,有拉攏幾位「卿」來壓制其餘的「卿」。

他對待中小貴族也比較溫和,允許一些小貴族有更多的上升空間。

所以,在郤克執政時期,晉國的小貴族最為好過。

在郤克去世之後的十數年之內,絕大多數晉國貴族還是感念他的賢良。

然後,郤氏的好名聲在郤錡的手裡敗了個一乾二淨,正面轉為負面。

要是郤克真的有「靈」,絕對會趁郤錡睡覺的時候,給一把掐死算球。

晉景公很樂意看到這樣的局面。

現任的晉君姬壽曼沒少被晉景公耳提命面,卻只記住眾「卿」的威脅,即位之後將自己老爹的其餘交代給忘得差不多。

國君會懷疑欒氏跟郤氏在演戲的理由很簡單。

郤氏囂張和跋扈太久了,某種程度其實是欒書的鍋。

晉景公得到欒書的支持,才有發動「下宮之難」的基礎。

欒書早想解決對自己地位有十足威脅的趙氏,一直延續之前的策略,與郤氏結成緊密的同盟。

國君和欒氏、郤氏達成一致,一起對趙氏進行了發難。

有欒書這麼一個老陰逼的布局,趙氏連撲騰一下的機會都沒有,直接就那麼撲街了。

要不然,以當時趙氏一門三「卿」的格局,真的給時間做反應的話,少不了戰火要席捲大半個晉國。

當然了,在那一場趙氏劫難中,邯鄲趙扮演的角色比較不光彩,也就註定了趙旃在卿位上的黯然退場。

結局比較黯淡,只是趙旃其實很幸運。

只要他不繼續顯示存在感,只會有韓厥去針對,其餘的「卿」基本會當晉國沒邯鄲趙這麼一家。

這個並不是開玩笑。

晉國後續又爆發了不少戰爭,看到過邯鄲趙的部隊了嗎?

沒有的事。

邯鄲趙像是得到了一個免於納賦的特權。

比較關鍵的是,邯鄲趙不知道多少年之內,反正也就是那樣了。

一旦晉國的高層真忘記有邯鄲趙這麼一家子,他們成為真正的小透明,估計是某天真正消失的時候,才會令人後知後覺地納悶:原來還有個邯鄲趙啊?

國君對欒書很忌憚,原因之一就是看到欒書輕而易舉地就操控住了邯鄲趙,又耐得下心思將郤氏弄成了一門三「卿」的格局。

他現在很需要欒書去對付郤氏。

一旦哪天郤氏完兒蛋,他也不想對欒書怎麼樣,等著這個七十多歲的老傢伙自己自然死亡就算了。

「沒幾年好活的老傢伙,怎麼還這麼陰惻惻的?」國君看著欒書離去的背影,心裡非議著。

當前階段最重要的是擊敗楚國!

國君為了達成這個目標,極力地控制自己的小性子。

明明是個國君,來到「鄢陵」卻當起了小透明,很難受的啊!

「命陰武前來。」國君想到了什麼,對長魚嬌吩咐了那麼一句。

呂武在幹嘛?

他正在看處理過後潘黨的屍體。

誰上了戰場都會被搞得一身髒兮兮,不是塵土,就是血跡,壓根沒可能一身的光鮮靚麗。

潘黨還是那一身甲胄,只是頭盔多了一個小小的窟窿。

清理過後的潘黨,看上去乾乾淨淨,只是臉色非常的蒼白。

營盤的南面,鼓噪和謾罵是一陣接著一陣。

那是郤犨和郤至帶著新軍去了楚軍的營盤前,想要激怒楚軍,繼續今天的交戰。

本身不願意干這活的郤犨只是讓人應付式地邀戰。

郤至卻極度的認真,想要激怒楚軍再做上幾場。

郤氏一叔二侄中的郤錡,跑去追擊鄭君姬睔,一時半會還沒有回營。

呂武聽鼓噪的頻率,很清楚壓根就沒打起來。

如果真的開打,鼓聲其實非常容易辨認。

正在等潘氏家人來領屍體的呂武得到國君召喚,帶著滿腦子的納悶就過去了。

「陰武,寡人命你前往破營。」國君看到呂武,沒任何廢話就來了這麼一句。

呂武被搞得有些懵逼。

「楚使又言蠻夷之論,元帥與眾『卿』無可對應,寡人需得給予教訓。」國君不是在解釋給呂武聽,純粹是需要讓史官這麼記載。

呂武反應過來,不得不進行確認,問道:「君上命臣破營?」

國君滿臉奇怪,覺得自己說得很清楚啊。

呂武則是滿心的媽賣批。

操!(一種運動)

老呂家這一次只來了一個「旅」。

楚軍連續敗了兩陣,損失約是三四萬人,不還有十來萬人嗎?

並且,老呂家上陣了好幾次,損失是比較輕微,但也失去了兩三百的戰鬥力。

這些戰鬥力折損,陣亡的人數其實只有數十,其餘都是受傷或殘廢,無法再進行參戰。

拿一個沒有滿編的「旅」去衝擊十數萬人的軍營!

國君這是要讓呂武去送死嗎?

胥童低聲說道:「君上,陰武為中大夫,今次僅有一『旅』。如何逾越新軍將、新軍佐?」

國君愣了愣神,問道:「果然如此?」

這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

「那便罷了。」國君一拍額頭,說道:「寡人以為陰武帶來一『師』,以陰氏之『徒』,便是討不到好,亦吃不了虧。」

胥童對此倒是比較認同。

首先,呂武真的非常莽。

再來是,老呂家的裝備極度優良。

一個老呂家的「師」扛列國一個軍絕對沒有問題。

開戰後,楚軍的表現比中原一些列國還不如,其實是被晉國的高層看在眼裡。

國君聽多了類似的言論,想當然覺得呂武帶一個「師」很能有所作為。

呂武算是明白怎麼回事,有點驕傲,更多的是哭笑不得。

國君問道:「天下第一邀戰魏琦已成定論,陰武明日仍是魏琦戎右?」

說到這個,呂武心裡有些迷。

魏琦親自告訴呂武,明天出戰不用呂武擔任戎右,甚至都不用呂武帶著老呂家的部隊參戰。

呂武搞不懂魏琦是個什麼意思,卻清楚不是什麼過河拆橋。

魏琦不願意多說。

呂武找了個機會問魏相。

結果魏相儘管臉色非常難看,也是一樣不願意多講。

魏氏的態度很明確。

他們記住了呂武的幫助,約定以後老魏家和老呂家就是最堅定的攻守同盟,但明天真的不用呂武跟隨魏琦一起出戰了。

魏相還有些推心置腹地告訴呂武,要是沒有「卿」發布命令,老呂家就會繼續掛靠在魏氏編製內,只是隨後能低調就低調。

這是一個非常詭異的信號!

像極了魏氏得到什麼內幕消息,晉國內部又要出問題。

呂武有很大的困惑感,怎麼都覺得魏琦有種要去送人頭的感覺。

他會有這樣的猜測,主要是魏琦將那一套甲胄轉贈給了魏頡。

而魏頡肯定是要交給自己的父親魏顆(令狐顆)。

魏氏那邊的氣氛很古怪,瀰漫著悲傷,卻是又顯得極為莊嚴,搞得呂武都不好多說什麼。

這特么!

魏琦明天的交戰對手可是天下第一神射手養由基。

不是要送死,明明有防禦力極為強悍的甲胄,為什麼不|穿???

「陰武為何臉色如此沉重?」國君不是在問呂武,剛才呂武已經離開。他問的是自己的寵臣。

幾個寵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齊齊地搖頭。

「奇也,怪哉。」國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說道:「早前魏琦來尋,言及射傷『楚子』,明誓非己所願,乃是誤傷。」

胥童有些好笑地說:「楚君雖是子爵,卻為一國之君,魏氏自然要向君上解釋。」

誰特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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