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是俺讓魏氏免遭覆滅!

呂武該多傻才會去給欒書當刀?

他覺得魏氏是想向上爬,渴望得有些魔怔了!

魏氏不知道被欒書蠱惑了什麼,樂意摻和進去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怎麼還想著把呂武給拖下水?

「已惡郤氏……」魏相滿臉不解地說:「韓伯顧於趙氏,豈有餘力?」

這是魏氏覺得呂武已經冒犯了郤氏,幫忙找個能投靠的靠山,選陣營接受庇護?

呂武差點脫口而出一句:我謝謝您了。

魏氏沒看到欒黶跑去道歉嗎?

郤錡一點面子沒給欒書留,還會因為忌憚欒氏,要報復呂武就不進行報復了?

沒看到欒書立刻反擊。

不,看樣子欒書在反擊了,只不過乾的是讓別人上。

呂武去了,完全是自己送上門,必然會被推上前台!

欒書到底給魏氏一家子承諾了什麼?

呂武很驚訝地看向魏相,說道:「武從未奢望韓伯如何。」

他真的從來沒有指望韓厥能為了自己跟誰死磕,甚至都沒有想過韓氏就該給自己兜底。

時至今日,韓氏為什麼選呂武聯姻,他都沒有真正地搞明白,只是猜測程嬰在其中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

這個聯姻也不是太有意義。

韓氏嫁給呂武的女兒是嫡出,卻不是嫡長女。

不懂禮法的人可能不了解嫡長女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簡單的說,任何家族的嫡長女都能行使家族的某些權力,也就註定這個身份所帶來的意義。

各個家族在婚嫁方面,嫡長子和嫡長女的婚姻從來都不能隨隨便便。

可以從哪個家族的嫡長子與嫡長女的婚姻選擇對象,看出他們是個什麼樣的風向標。

這種慣例一直延續到現代,只是「意味」沒那麼濃了而已。

要是還迷糊,想想那一句「長兄如父,長姐如母」就懂了。

華夏歷史源遠流長,能傳下去的名句,一般是有其意義的。

韓氏在呂武初入軍中給了一個「渠道」,就是一直以來最大的幫助。

後面呂武取得了什麼成就,哪一樣是平白無故來的?

所以了,韓氏對於老呂家來講,更多的作用是恫嚇一些不明真相的人,防止出現不必要的麻煩。

真正有實力想動老呂家的家族,韓氏其實也扛不住。

說好魏氏跟韓氏一塊玩耍的。

現在,魏氏是有什麼新想法嗎?

魏相還是一臉的不解,說道:「武畏懼郤氏?」

呂武心想:「在晉國不畏懼如日中天的郤氏才是稀奇。」

他不好問欒氏到底給魏氏承諾了什麼,以至於魏氏做出了選擇。

至於說出去當刀?

呂武琢磨著,魏氏還能扛郤氏揍幾下,老呂家扛一下都難。

搖旗吶喊的事情可以做一做,當個行動派就免了。

「如此啊……」魏相看上去很失望,說道:「我原以為武有進取之心。」

抱大腿,選粗的抱沒有錯。

現在看上去,欒書佔了身份上的很大便宜,欒氏的家族實力也不弱,並且還有荀氏和中行氏團結在欒氏左右。

欒書不知道還拉攏了誰?

以魏相的表現,他顯然在這一場欒氏與郤氏的對抗中,選擇了站隊欒氏?

是魏相,不是魏氏。

「如此說來,是相好意?」呂武明白是魏相自己的主意,不是魏氏長輩讓魏相過來。他覺得這樣意義就不同了,說道:「莫以為郤氏為公敵,將步趙氏後塵?」

魏相比較直接地點頭,說道:「跋扈非為罪,不知收斂為是。」

可以將這一句話理解成:天欲使其滅亡,必使其瘋狂。

掌握了不被審判的實力,跋扈的確難以被定罪。

多少囂張的人,不就是得罪了太多人,又得罪不該得罪的人,才遭到收拾的嗎?

所以,進行審判的前提是,擁有去審判的實力。

魏相看到了郤氏的風光,也看到了郤氏名聲徹底惡臭,察覺到郤氏與欒氏正式對上,認為郤氏風光不了多久了。

要不怎麼說魏相是晉國第一才子,有一顆聰明的腦袋呢?

只是,他判斷對了局勢,卻沒有做到真正的審時度勢。

一件對的事情,也要看是在什麼時候。

現在入場,顯然為時過早。

魏相承認是自己的判斷,導致呂武心裡略略不好意思。

感情魏相是真的想拉自己一把,才會有這一次來邀請。

他開始自我審視,疑心病是不是重了一些?

審視下來,他決定該有的警惕心一點都不會放低,要不什麼時候完蛋都不知道。

「元帥……」呂武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元帥善忍。」

善於忍耐的人,沒有衝鋒陷陣的勇氣,他們更加擅長躲在陰暗處,靠著聰明的腦子編製網。

這樣的人想對付誰,會去精挑細選地挑選棋子。

不是誰都有跟郤氏硬碰硬的硬度,小心給磕碰碎了。

魏相很明顯地愣住了。

一些之前注意到卻下意識忽略的細節,出現在了魏相的腦海中。

呂武看魏相怔怔出神,沒打算打擾。

良久之後,魏相回過神來,問道:「武,因何對元帥知之甚詳?」

呂武答道:「只知黶前往致歉,為駒伯(郤錡)持戈亂棍打出。」

魏相又開始怔怔出神了。

呂武覺得自己都提醒那麼明顯,魏相還想要讓魏氏下場,呂武只能盡量攔一下。

作為哥們感受到了善意,他也回報魏相以善意。

一小會之後,魏相調整自己的姿勢,慎重其事地對呂武一拜,起身後說道:「相竟未明察。幸有武點明,使我醒悟!」

欒書連讓自己兒子去道歉的事都幹了,往好了說是損失自家的名聲維持晉國高層安穩,通透點則是幹了壞事想一個道歉了事。

郤氏壓根就不給面子,表明就是非常不爽。

也就是郤氏的名聲夠臭,誰都事先選擇好了立場,才會覺得郤氏不對。

排除掉郤氏伯宗這家倒霉蛋,再用事外人的公正立場去看待,會發現事情很容易理順。

郤氏大宗想吞併旁支,是他們自己的事情。

欒黶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真的說漏了嘴,反正就是壞了郤氏大宗的好事。

那麼郤氏和欒氏的這次矛盾,到底誰對誰錯?

不帶任何立場的判斷,分明就是欒氏錯了啊!

呂武早就搞清楚了這個邏輯。

他從這一件事情上想到了一個故事。

一個慣偷在某次並沒有去偷東西。

某次慣偷路過的地方丟了東西。

眾人知道慣偷的過往,眾口鑠金說東西就是被慣偷拿了。

他們怎麼搜都搜不到,還會堅持東西是慣偷所偷。

這個故事只證明一件道理:人不能幹壞事,明知道幹了壞事還反覆去干,要不名聲臭了,遭到冤枉也是活該。

郤氏現在就面臨相同的境地,他們明明是被欒氏坑得不要不要的,大家卻覺得不是欒氏的錯。

要說現在呂武對誰最發怵,不是三郤中的哪一個,是一直看著人畜無害的欒書。

特別是欒黶在幹了壞事之後,還能大張旗鼓去道歉!

欒書分明就是篤定郤氏不敢真的跟欒氏開戰,想用這種方式進一步激怒郤氏。

以郤氏之前的行事作為,他們會去找另外的家族發泄怒火。

這樣一來,欒書的圖謀也就成功了。

那一天聊完,魏相一點都沒有離開「陰」地的想法,打算在這邊貓冬了。

呂武這才真正確認下來,是魏相個人覺得應該參與進去,不是魏氏要押寶。

這樣也才正常。

畢竟,魏氏前一腳跟韓氏結了盟,後一腳卻將韓氏踹開,去跟欒氏搞在一塊?

真是這樣,就著實太草率了!

一點都不像是魏氏長輩該干出來的事。

雪停止下之後,呂武啟程前往新田。

魏相併沒有隨同。

他像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住在某個半山腰的莊園,一天到晚除了吃飯、睡覺、梳洗,就是發獃。

老呂家的隊伍剛到新田的北門,呂武就看到了早在等待的韓無忌。

這並不是碰巧,呂武要到新田,肯定要讓在新田的梁興安排,韓氏知道他要來就沒什麼好奇怪的。

要說應該訝異什麼,只剩下韓氏怎麼知道呂武哪天會抵達。

「無忌?」呂武下車,很詫異地問韓無忌,道:「何故久候?」

韓無忌一臉不明所以地說道:「父親命我在此等候,接趙孟入城。」

呃!?

自作多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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