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8

讓讓在比利時的這幾日都沒見到過陸放的身影,想著他一個大忙人自然是忙著做生意,直到決賽的結果出來,Cherry 得了設計大賽的二等獎時,她才見到了陸放。

讓讓和多多弟為Cherry慶功,打算去酒吧聚一聚,見他在場也不得不禮貌性地邀請了一下陸放,本沒料到他要參加的,但是他聽了後,頓都沒頓,就直接問了時間和地點。從這一點兒讓讓也是佩服陸放的,珠寶分公司在A&E集團里並不算支柱產業,連大產業都算不上,他一個總裁居然還犧牲賺大錢的時間來為小職員慶功,不容易啊,看來他深諳人才才是生產力的道理。

今夜陸放穿得很休閑,只是一件寶藍色的休閑T恤和一條泛白的牛仔褲,卻硬是把全場的目光都捕獲了,卿讓讓才發現即使把陸放放在一堆老外里也還是分外的扎眼,一路上看他「穿花扶柳」過來,惹了不少媚眼。

陸放雖然穿得平民,但是舉手投足的架勢和氣質,還是遮擋不了他關於施號發令的身份,對於這種蓄意的低調,卿讓讓是很鄙視的,明明高人一等,非要假裝與民同樂,弄得大家都不方便。

比如現在,Cherry面容僵硬,多多弟不敢翹蘭花指,讓讓只能不停地拿著紅酒潤嘴唇,否則她就會忍不住咬嘴巴,他們這幾個人安靜得有些詭異。

而陸放顯然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卻一點兒要走的意思也沒有,隔壁已經有兩個金髮美女對他進行了無數次的眼光騷擾,他也沒有反應。翹著二郎腿,悠閑地聽著酒吧里的音樂。他這種人彷彿在任何地方也不會感到不自在,也無視他人的不自在,彷彿世界都是跟著他轉似的,卿讓讓只敢在心裡不滿。

卿讓讓因為彆扭得緊,所以不得不四處張望,還真被她張望出一件事來。酒吧里在舉行活動,據說是酒店的周年慶,如果能在一分鐘內,喝下三紮黑啤,便可以免費獲得酒店五日食宿全包的服務。

卿讓讓心動了,這可是超五星的酒店啊,到比利時機票也不算太貴,如果有了這個,讓沒出過國的父母過來玩幾天,可真是天大的美事。

讓讓喝酒還算可以,從沒醉過,主要是因為她沒怎麼放開喝過,所以對自己的酒量很沒有客觀評價。又加上多多弟在一旁慫恿,什麼女人天生就有三分酒量,為了不生存在陸放的三米範圍內,卿讓讓一激動,就上去了。

她走上去看著那眼前的三紮放大的黑啤,腳有點兒軟,不提酒量,光是這肚量都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卿讓讓怯懦地望了望多多弟那個方向,結果看到陸放那蔑視的眼神,彷彿在說沒事上去丟什麼臉,丟臉都丟到國外來了。讓讓總是情不自禁的把陸放往壞處想。她頓時有了勇氣,事關國體,就容不得她不堅強了。她閉上眼睛,仰起頭,將那黑啤汩汩地灌入嘴裡,第一杯下肚還沒什麼特別難受的感覺。

多多弟已經在下面鼓掌了,讓讓端起第二杯的時候,就已經覺得有時候為國爭光的重擔不該由她這個弱女子來挑。她憋著眼淚,痛苦地把第二杯灌了下去。

第三杯的時候,她詩性大發,很想來一首,「愛情誠可貴,愛國價更高,若為啤酒故,兩者皆可拋。」可惜她一時無法把這詩翻譯成英文,二來也沒時間讓她折騰,下面已經開始倒數數了,「twenty-five,twenty-four……」(二十五秒,二十四秒)。

卿讓讓也有個牛脾氣,那就是吃不得虧,她既然已經痛苦地喝了兩紮了,沒道理不喝第三紮,否則那便是平白無故的找罪受,她素來都不是自找罪受的人。眼前酒店的招待券在瘋狂地向她招手,她一邊流淚一邊喝酒,只希望排出的淚能為啤酒騰出一點兒空間來裝。

台下掌聲四起,誰也想不到這個個子嬌小的東方女子能在一分鐘內喝下三紮黑啤,讓讓華麗地彷彿拉丁舞者謝幕一般鞠了一躬,深有點兒祖國該為自己自豪的驕傲。

她覺得自己神智十分清醒,一直堅持到從主持人手裡接過酒店的招待券,再步伐堅定地走回座位,「咚」地一聲坐下,心想著自己總算沒給國人丟臉。

她喝酒那陣,cherry已經跟一個高挑的老外聊起天來,誰受得了坐在陸放身邊啊。Bob早就跟著金髮美女走了,只有多多弟還算哥們兒地等著卿讓讓。

其實他也不是真心的,剛才旁邊那兩個金髮美女勾搭陸放不成,轉而勾搭起多多弟來,多多弟因為沒開過洋葷,所以一時頭腦發暈地忘記自己身在何方了。

他一方面不想放棄和美女練習口語的機會,一方面又得照顧讓讓,十分地忙不過來。人說色膽包天,這話真是經驗之談,多多弟素來仰慕巴黎,剛好兩個美女又講法文,這一來二去他就更捨不得了。

他回頭看時,只見卿讓讓兩眼直愣愣地看著前方,雖覺得怪異,但看她行得正坐得端,應該問題不大,所以多多弟往陸放的方向看了看。

「我送她回去。」陸放放下酒杯。

多多弟此刻恨不得跪下給他擦鞋,真是好人啊,就沒見過這麼體貼下屬的大老闆。他都還沒開口,總裁就主動給他解圍了。多多弟十分放心讓陸放送讓讓回去,一來讓讓神色正常,應該沒醉不會耍酒瘋惹總裁不快,二來陸總裁對眼前這兩位媲美妮可的美女都不感興趣,可見那ED的桂冠在他頭上是戴牢了的。

「起來。」陸放對著靠在多多弟肩膀上的讓讓冷冷地道。

讓讓順從的站了起來,臉色略微發白,燈光下透亮如玉,眼神清澈見底,怎麼看怎麼像個正常人。

多多弟就更放心了。

陸放向電梯走去,回頭卻見卿讓讓還在原地站著,眼神開始迷茫,彷彿找不到大人的孩子。「走啊。」陸放道。

卿讓讓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彷彿接受了命令的機器人,步子筆直地跟在陸放身後走了,一點兒沒有酒後走8字路線的樣子,除了她身上濃烈的酒味,任誰也不相信她喝了酒,且醉了。

多多弟感嘆一句,想不到卿讓讓的酒量如此深不可測。

陸放走進電梯,按了讓讓住的二十四樓,又按了自己住的五十二樓,雙手放入褲包,絲毫沒有要跟讓讓說話的意思。

如果讓讓真的清醒的話,她就該納悶為什麼陸放知道她住二十四樓?她不記得自己是和他一起辦的住店手續啊?可是現在她只是很順從地垂首站在陸放的身後,不懂思考為何物。

電梯在二十四樓的時候,打開了門。陸放久等也不見卿讓讓有走出去的意思,他也不說話,直到電梯來到五十二層,他邁步走了出去,卿讓讓在後面亦步亦趨。

他打開房門,卿讓讓很淑女地對他傻笑,一動不動。

陸放擰了擰眉頭,「你不是想進去?」

卿讓讓只是一味地盯著他,眼裡雖然有焦距,卻沒有思考的智慧之光,然後她很滑稽地開始模仿Eva的聲音,「Di ——rec——tion。」

卿讓讓因為從事的算是藝術工作,靠的全是自己的腦子和直覺,經常為了一件設計而抓破腦袋,自從看了機器人總動員以後,她就一直幻想自己也能像Eva一樣,一切聽指令行事,這樣生活該多簡單啊,何況還有一個那麼痴情的Walle在後面。只不過有時候自我暗示太強烈了並不是一件好事。

喝醉後的人行為千奇百怪,有大哭的,有大笑的,有罵人的,有睡覺的,其實卿讓讓也算是睡覺中的特殊一種,她選擇讓自己的大腦睡覺,一切跟著指令走。

陸放這才知道卿讓讓是真的喝醉了,「進去。」

卿讓讓果然乖乖地進了,然後滿帶笑容很機械地看著他。絲毫沒有察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曖昧。要換了平日,卿讓讓不喊救命,也該拔腿跑了,可惜她今日實在聽話得要命。

「給我倒杯水。」陸放解開襯衣的領子,坐在沙發上。

卿讓讓乖巧地給他倒了一杯水。「主人請用水。」

陸放驚訝地抬頭,目光在卿讓讓的臉上掃視了長達三十秒鐘,也不見她低頭或者害羞,只是無辜地看著他,無辜得讓人不欺負一下都會覺得很對不起她。

「給我按摩一下肩膀。」他輕輕地說。

卿讓讓很自然地就走到他的身後,為他按摩起來。

「去洗個澡!」陸放聞著卿讓讓身上的酒味皺眉。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卿讓讓走入浴室,也不關門,就直愣愣的站在了蓮蓬頭下。

「脫衣服。」陸放見狀不得不提醒她。然後便看著卿讓讓當著他的面開始脫下濕漉漉的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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