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0

霧濃濃立刻來了興趣,寧墨比她更有興趣,「可是這個時候,應該沒桔子了吧?」

「我老家裡還剩下一些,都是家裡存在冰箱里備用的,我回去就讓他們給我送來,過兩天我親自給你們送過去。」

「其實這孕婦除了把胃口打開之外,適當的運動也重要得很,不然生產的時候要把人痛死的。」金素雲開始了她長達一個小時的媽媽經,其中不乏一些訣竅。

金素雲的這句話又把眼前兩個人的興趣提了起來。霧濃濃最怕的就是痛,寧墨現在還沒顧上擔心這件事,但是只要一想起來,就夠他三天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

這一個小時,金素雲把能所有能想到的現代方法,土方法,只要是對孕婦有利的,全都倒了出來。甚至還談到了小孩剛出來後,孕婦無奶的催奶方法,例如燉花生豬腳湯之類的。

寧墨聽得津津有味,居然還做起了筆記來。

這一場長談後,雖然沒有任何涉及金素雲的安林公司的事情,可是寧墨對她的態度顯然好多了。

回去後,過了三天,金素雲便親自上門了,提著她家鄉的特產「龍鳳小桔」。

聽說她家鄉在四川一個山村裡,大概是連夜準備後,打飛的送過來的,送了一籮筐來。

霧濃濃看那桔子,圓圓的,胖胖的,可愛得很,聞著味道,就舒服,心裡本來有些作嘔的,也被這味道給壓了下去。

寧墨先揀了一枚放到嘴裡,立刻皺眉吐了出來,酸得嚇死人。

霧濃濃大笑出聲,難得看見他有這種失態的時候,「我試試。」霧濃濃伸手就要拿,卻被寧墨攬住了。

親自用消毒濕巾給她擦了,才遞給她,霧濃濃放到嘴裡的時候,看得寧墨格外緊張,她嚼了嚼,一點兒不覺得酸,反而覺得給外清新,把心裡那油膩膩的感覺全部趕跑了。

「挺好吃的。」

這一句話把在場的寧墨、杜若、金素雲、張媽等人的心全給安了。

金素雲走的時候,杜若對她特別熱情,還招呼她經常到家裡來玩。

金素雲也是個能人,這一來一往,半個字沒提公司的事情,她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就算公司救不回來,可是和寧家留下交情,早晚都可以翻身的。

這商場上,誰不想和寧家攀上關係啊?

霧濃濃吃了桔子後,沒多久就嚷著餓了,寧墨整晚心情都很好,面上都帶著笑容。

可惜金桔雖好,但是太酸,吃過了會傷胃,並不能時時將此法寶拿出來對付,寧墨為了霧濃濃胃口的事情,連道家養生之術都用上了,不惜重金陪霧濃濃去參加神虎山一二三大師的培訓班,就是為了解決她的胃口問題。

這五天的專門培訓,兩個人就花了不下三十萬,可效果卻是,霧濃濃的胃口被那檀香熏得寥寥無幾,而且夜夜無法成眠,總是尖叫著從夢中驚醒。

這算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看著她迅速消瘦下去,手背上青筋都能看見,一個大人一個小孩兩個人的重量還比不上她以前一個人的重量。

別的孕婦都是白白胖胖,唯獨霧濃濃憔悴得很,霧濃濃自己都著急了,鏡子里的女人眼眶凹陷,浮著淡青色,咋一看都不像她自己了。

霧濃濃握了握拳頭,給自己上了一點淡妝,可不能再這般被懷孕折磨下去,得學會忽視這件事情。所以她換了件漂亮的裙子,打算去逛街,女人對逛街的痴迷,足以讓她忘記某些生理方面的疼痛。

恆遠位於A市的市中心地帶,周圍是A市最發達的商圈。霧濃濃只要逛街,就免不了看見這座建築。這是一座雙子型建築,兩幢大樓在中間以天橋相連,一幢是寧氏傳統的集團辦公區,以建築業為主,一幢是寧墨開墾的新土地——金融業的基地。

寧墨歸國後,短短十來年,就造就了他在金融界的神話,幾次金融風波,別人痛哭流涕,家破人亡的時候,他卻以獨到的前瞻性的眼光,賺得盆滿缽滿,以至於後來居上,恆遠成為全國金融業的龍頭,在國際金融圈中也聲名頗著。

霧濃濃站在街對面,抬頭望著這幢美輪美奐,設計得極其精妙的建築,想著寧墨的種種,有種暮然而生的自豪,旋即又湮滅下去,自嘲一笑,她有什麼可自豪的。

「濃濃。」一個帶著略微詫異的聲音從右邊傳入了霧濃濃的耳朵。

「紫羅,你怎麼在這裡,也來逛街么?」

來的人正是封紫羅,「不是,我來接盧域一起去吃飯,他和寧墨在談事情。」

封紫羅上前親熱地挽住霧濃濃的手,「聽說你懷孕了,好久沒看到你了,你怎麼這麼瘦?是不是還是吃不下飯,寧墨為了這件事沒少給我打電話取經。」

霧濃濃有些驚訝,沒想到寧墨為了這種事還到處去打聽。

「你怎麼不上去,一個人在這裡逛?」封紫羅挽了霧濃濃就要進大樓。

霧濃濃趕緊掙脫開,「不,我不去了,我只是到附近隨便逛逛,看看有什麼好東西可買的。」

「你都到這裡了,怎麼不上去找寧墨?」封紫羅不解。

霧濃濃沒回答,只是不停地推脫,快步走開。

上班時間找寧墨這種事情她沒少做,可是前幾次都是為了正事,所以去得理直氣壯。這次為了私事,她可就躊躇了。

想起八、九年前的往事,她是被寧墨打擊慘了的。

偶爾她霧大小姐,窮極無聊,又追不到盧域的時候,良心發現去找寧墨,他居然毫不領情,百般不耐,最後還讓保安將她請出去,害她大失顏面。

當時寧墨做了那種事情以後,居然還拒不道歉,反而一副她霧濃濃欠他幾百萬的表情。

霧濃濃當初本來就要下定決心再也不理這個男人的,可惜後來,自己不爭氣,需要去求寧墨幫她提供盧域的各種情報,設計各種追男情節,所以又低聲下氣地回去了他身邊。

如今想起來,霧濃濃就握拳頭,換了如今的她,打死也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可是當時的霧大小姐,太過自戀,太過自信。此事有一便不可再有二。可她卻以為寧墨那次不過是剛好心情不好而已。所以她百般無聊中再次去恆遠造訪寧墨,下場比上一次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這一次的保安換了一茬人,比上次的人態度好了些。

從此以後,霧濃濃怎麼能不學乖,再也不敢在工作時間以私人事情去煩擾寧墨了。

可是好事不來,壞事不斷,有一有二還有了三。霧濃濃想起她最後一次去恆遠找寧墨的情景。

那時候,寧墨剛剛在婚禮上拋棄了她。霧氏剛剛倒閉,樹倒猢猻散,霧濃濃眼看著整個家族的分崩離析,不惜放下自尊,去求寧墨高抬貴手。

得到的卻是閉門羹,寧墨明明在公司,她明明隔著玻璃就能看見他,可是他就是不見她。她從早晨上班守到下班,最後還是保安把她請出去的,理由是要關門了。

可以說,這個恆遠,讓霧濃濃深惡痛絕。

封紫羅來到寧墨的辦公室的時候,正看見他送盧域出來,「我會儘力的。」寧墨很客氣。他對人總是彬彬有禮的,親近你的時候,可以讓你賓至如歸,熱情而恰當,疏遠你的時候,你也不會有所明顯感覺,只覺得他雲山霧罩本來就該是那個樣子。

只有霧濃濃能撕破他的面具,打破那層疏離。

「我剛才在樓下看到濃濃了,我讓她上來,她怎麼也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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