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難道還不許我在凈室里坐一坐?」楚懋無辜地學阿霧眨巴眨巴眼睛道。

阿霧被楚懋的這個動作弄得「噗嗤」一聲笑出來,自然也就拿他沒有辦法了,只得轉頭不理他。

楚懋環住阿霧的腰,手不安分地在阿霧的腰上揉捏起來。

阿霧一巴掌打下楚懋的爪子,色厲內荏地道:「你昨天答應了的,我還落了水。」

楚懋心裡頭嘆息一聲,他自然是想遵守承諾的,可是這丫頭非要擺出一副外強中乾的可憐模樣來,撓得他心痒痒,恨不能立時將她壓在身、下、幹個痛快。

「是,我帶你看一樣東西。」楚懋又嘆息一聲,到底還是憐惜之意佔了上風,他將阿霧圈在懷裡一同在大畫案後面坐下。

阿霧看著楚懋從他桌上的黑漆嵌螺鈿匣子里取出幾張紙來,定睛一看,只見上頭畫著幾樣衣裳的樣式。

「你什麼時候畫的?」阿霧當初還以為楚懋只是玩笑地說一說,沒想到他真給她畫了內衫。雖然祈王殿下的畫功十分精湛,但是阿霧還是欣賞不來這上頭的衣服,這哪裡叫衣服,叫破布還差不多。

「辦差的時候晚上沒事兒。」楚懋道。

「殿下出去辦差,晚上難道沒有應酬?」阿霧可不信。

「應酬都是去喝花酒,你想我去?」楚懋用鼻尖磨了磨阿霧的鬢髮。

坦白講阿霧還真想楚懋去喝喝花酒,那樣昨天下午她就不會那麼慘,晚上的時候也不會因為渾身酸痛,身子僵硬而落水了。

「你覺得怎麼樣,我吩咐下去讓綉娘趕緊做出來,夏日裡穿著正好合適。」楚懋道。

阿霧橫眉冷視楚懋道:「這衣裳如何我可不管,反正我是絕不會穿的。」

楚懋十分愛看阿霧這副高高在上、冰山雪蓮的倨傲勁兒,「哦,為什麼?」

阿霧皺了皺眉頭,想從楚懋的懷裡掙脫出來,卻被他圈得結結實實的,而且下頭有物件開始緩緩抬頭,阿霧忙地停下了動作,「殿下當我是什麼人了,便是外頭的青樓粉頭也不會穿這樣,這樣傷風敗俗的衣裳。」

「就是私底下穿穿,別人也看不見,怎麼會傷風敗俗?」楚懋裝傻地道。

其實楚懋給阿霧畫的內衫,選的都是輕薄的絲綢綾羅,不是紗地,而且說白了也就是沒有褻褲的內裳而已,不過似乎在上衣上頭花了些心思,有一件領口微微開得低了些,另一件沒什麼不妥,就是腋下開襟開得高了些,有一件稍微離譜,連袖子都沒有,就用肚兜的那種金鏈子系了袍子。

「反正我就是不|穿。」阿霧賭氣道,楚懋明明就是誆她來著。

楚懋將阿霧抱到榻上,「你見過青樓粉頭?」

阿霧搖了搖頭。

「她們是不|穿這樣的內衫,她們穿的比這個可低俗多了。」楚懋輕輕皺了皺眉頭的,像是想起什麼不好的回憶了,但是看阿霧一臉感興趣的模樣,又加了一句道:「陪、酒的時候有人連兜肚都不|穿。」

阿霧輕呼一聲,她是想像不出男人喝花酒的樣子的,可是聽楚懋這樣一說,阿霧才知道那些男人私底下是何等模樣,可轉念又想起楚懋在那種場合的樣子,既然是他不得不出席的應酬,他自然也不會遠遠地坐著掃興。

阿霧幸災樂禍地笑了笑,那樣的場景對祈王殿下來說可不是什麼享受。

楚懋自然知道阿霧在笑什麼,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就你聰明。」

阿霧笑著躲開。

「這些衣裳你穿了肯定好看。」楚懋輕輕在阿霧耳邊低語道。

阿霧被楚懋吹出的熱氣熏得脖子癢,「我為什麼要穿,我又不是沒有內衫?」

「這是夫妻間的情、趣。不是說女為悅己者容么?」楚懋笑道。

阿霧被「悅己」二字給激得耳根一紅,啐了一口道:「什麼情趣情趣的,滿嘴的渾話。」

「這怎麼是渾話。你同我說說,你們女兒家對夫君的要求是什麼?」楚懋摟了阿霧並肩歪著。

阿霧想了想道:「體貼、尊重,要緊的是絕不能違逆我們的心意行事。」阿霧意有所指地道。

楚懋笑道:「要求可真高。那你說既然你們有這許多的要求,我們男人對你們又有什麼要求?」

阿霧道:「自然是相夫教子,安安分分,溫溫柔柔。」

楚懋搖了搖頭道:「這是其次,要緊的是回到家裡他能放下在外頭綳著的架子。」

阿霧愣了愣才體味出楚懋話里的意思來,難怪他如此表裡不一,原來架子都是綳出來的。

「阿霧,你穿了那些衣裳讓我看看,我就答應你一個條件。」楚懋開始同阿霧談條件。

這是阿霧最喜歡的,她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心頭評估了一下,這樣的要求大約不足以讓楚懋同長公主化干戈為玉帛,恐怕是不能用在那事上頭。至於雙鑒樓,阿霧有信心,不用談條件,楚懋也會讓她進去的。可是楚懋這個要求實在是為難她,阿霧不想讓楚懋得逞,便道:「那好。我穿了衣裳給殿下看,殿下半年,不許碰我,碰我的身子。」

楚懋彷彿十分吃驚地睜大了眼睛道:「你這是獅子大開口啊。五天,不能再多了。」

阿霧閉口不答,表示沒得談。

楚懋低低地在阿霧耳邊道:「你不答應,我也有辦法讓你穿上。」

阿霧心裡一驚,楚懋這人私下裡野蠻霸道得緊,他的威脅實在是有效,阿霧不得不開口道:「三個月,不能再少了。」

一開口就是攔腰砍斷,阿霧可是失算了,將自己的心思幾乎攤在了楚懋的面前。

「半個月。」

最後兩個人在二十一天上達成共識,阿霧也不知道為何會是二十一天,總之講價到了最後,楚懋幾乎是半天半天的在增加,就跟割他肉似的,看得阿霧好笑,不自覺地就被楚懋套了去。

阿霧回過頭來想了想,二十一天比半個月可沒多幾日,真是失算。

次日,楚懋去了一趟宮裡,回來時肅著臉對阿霧道:「這次皇上命我們一同去西苑伴駕。」

「我也去?」阿霧有些驚訝,雖然此事也有先例,但是在隆慶朝,叫四皇子楚懋去西苑伴駕可是第一次,何況這才阿霧也在列。

楚懋點了點頭。

「是元淑妃的主意?」阿霧不能不這樣猜測。

楚懋看了阿霧一眼,才緩緩開口道:「你不了解當今皇上,他看起來雖然老病昏弱,可實際上很少有人能左右他的決定。」

還從沒有人這樣說過隆慶帝,阿霧回憶了一下上輩子的事情,楚懋的說法好像還真有點兒道理。因為事情隔得太久,阿霧可不記得上輩子的這一年隆慶帝有沒有召過楚懋西苑伴駕。

「那殿下以為今上是什麼意思?」平日里對楚懋不聞不問,連見面都嫌多餘的隆慶帝怎麼會忽然叫楚懋西苑伴駕。

楚懋的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我猜他恐怕身體又不康寧了,這是在防患於未然。老六去了西山。」

西山大營和戍衛內城的五城兵馬司是上京最強的兩支隊伍,得其一已經可以控制京城半壁,隆慶帝讓六皇子去西山大營其意已召,而兵馬司的都指揮使閔弘是隆慶帝的親信,所以如果真是情況有變,哪怕楚懋有通天的手段,也敵不過兩軍在手的六皇子。

父子猜忌若此,真叫人心寒。

阿霧伸手輕輕蓋在楚懋的手背上,「殿下是怎麼想的?」阿霧自然而然就問了出來,彼此的身體親近了以後,說起話來彷彿也隨意了許多。

「不必擔心,老六雖然去了西山,可未必就調得動西山大營。」楚懋用另一隻手輕輕蓋住阿霧的手。

阿霧看見自己的小手被楚懋的雙手握著,心裡是平靜而安寧的,她從沒懷疑過楚懋的能力。不過心裡卻還是詫異,聽楚懋的意思,他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就在西山大營里建立了勢力,想來上一次西征洛北是功不可缺的。

不過阿霧卻知道她舅舅隆慶三十五年可沒事,因為後頭還有隆慶三十六年。

「殿下也不必擔心,皇上既然還有心去西苑避暑,一應安排又有條不紊的,我猜想皇上即使身子有所不適,也斷不至於有大礙。」阿霧跟著楚懋稱呼隆慶帝,並不叫父皇。

「你如何知道安排得有條不紊的?」楚懋笑道。

阿霧抬了抬下巴,一副楚懋瞧扁人的樣子,「若是有什麼情況,殿下又豈能有閑在這兒陪我聊天說話。」楚懋瞧著像是閑王,實際上比皇帝還忙。阿霧旋即又想起,以前他們未圓房時,楚懋常常三、五日的不著家,即使在府上也總是在許閑堂。如今可好,阿霧只覺得楚懋隨時都在她跟前兒打轉。

不過阿霧也想得明白,這才是頭一個來月,什麼事都新鮮,等楚懋過了這勁兒,她的日子也就輕鬆些了,這些日子以來,阿霧懷疑自己的骨頭都要被壓壞了。

「我們阿霧真聰明。」楚懋獎賞似地親了親阿霧的臉蛋兒。

「那是。」阿霧倨傲地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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