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那人是不是……」郝若覺得寧致非常面熟,卻一時想不起來。

寧致那麼騷包,經常攜手網紅上熱搜,所以不僅在本城,在全國也有一定的知名度。郝若看過他的照片一點兒不奇怪。

「那是隋遇他表弟。」甄理不想再讓郝若覺得寧致也是個威脅。這樣說,就能解釋寧致為何出現在A大了。

「他還不死心啊?」郝若問。

甄理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不過郝若很快就想起了寧致是誰,因為寧致過幾天就出一波緋聞。

「隋遇是寧致的哥哥?」郝若問甄理道。他雖然覺得隋遇的家庭條件肯定很不錯,但從沒想過會這麼不錯,跟他們相比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甄理點了點頭。

「他那種身家你居然捨得跟他分手?」郝若問。

甄理笑道:「是啊,我寧願坐在你自行車後面笑,也不想坐他寶馬笑,行不行?」

但是甄理燦爛的笑容並沒能消除郝若心底的不安。

郝若摟住甄理道:「理理,真的要等我練出六塊腹肌嗎?」

甄理想了想笑道:「看在你最近表現良好的份上,就減到四塊腹肌吧,怎麼樣?」

郝若有些失望。

甄理的一直推拒,讓他很沒有安全感。

「我去洗頭。」甄理從郝若的懷裡鑽出去。

站在蓮蓬頭下大吁了一口氣,她最近被郝若纏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兩人幾乎形影不離,一刻沒看到她,郝若的電話就會過來。

而且郝若越來越有攻擊性,這讓甄理很不適應。

她本能地厭惡男人的動物本性,這讓她不自覺就會想起隋遇,對他而言她的功能似乎也不過就是解決生理需求而已。

兩個人在床上的時間總是比聊天的時間多。

甄理洗了頭出去,眼尖地看見郝若在翻她的手機。對他這種人而言,密碼什麼的都只是擺設。

「翻什麼呢?」甄理站在桌邊看向郝若。

郝若先是一驚,臉上還有些心虛,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你手機里怎麼還留著那麼多隋遇的照片?」

甄理看著郝若不說話,心知肚明郝若的這種行為應該予以喝斥。

但是她也知道那是因為她沒有給予郝若足夠的安全感。

如果她不許他看她的手機,郝若指不定會鬧出其他事情來。

有個技術男的男友有時候也並非好事兒。

「沒時間刪,你得空就刪吧。」甄理道。

郝若上來給甄理擦頭髮,甄理有些煩躁地推開他,「我先睡了。」

郝若看著甄理進門,看著她反鎖門,撓了撓頭髮,也是煩躁,他當然也知道自己這種行為有些low,可他就是忍不住。

甄理手機里的照片到底還是被他給刪光了。

人要是退了一步,想要再堅持原則可就難了。

郝若打那以後就開始明目張胆地看她的電話記錄和信息記錄了。

甄理覺得不是個事兒,還是得儘快從這裡搬走,就接了個給電商拍賣家秀的活兒。

郝若自然是全程陪同,生怕甄理被攝影師吃了豆腐。

拍賣家秀其實很辛苦,別看拍出來的照片美美的,任務重的時候,她們一天要拍幾十套上百套的衣服。

壓根兒就沒時間磨磨蹭蹭的換衣服,有時候當著攝影師的面就開始脫衣服換。

甄理當然還是臉皮薄一點兒,都是去更衣室換,這種活兒她也是第一次接。

以前給自己店拍漢服秀,不會有這麼繁重。

不過郝若壓根兒就不信,問道:「你以前是不是也當著攝影師的面換衣服啊?」

甄理沉默不語。

郝若又接著道:「你每次在我面前裹得嚴嚴實實的,怎麼在其他男人面前就那麼放得開?」

甄理不想跟郝若吵架,只覺得心累。

郝若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接下來的日子低聲下氣地開始做牛做馬裝孫子,甄理的臉色才好看了一點兒。

「我周末約了驢友怕山,可能要去一個禮拜。」甄理在周五的時候對郝若道。

「什麼時候約的?怎麼不告訴我一聲,我跟你一起去。」郝若道。

甄理看了看郝若那肥肚子,「去武功山,這條線路有些危險,沒有徒步經驗的最好不要去。今後我選條好走的線帶你吧。」

「你嫌棄我。」郝若略帶委屈地道。

一個肥嘟嘟的大男人學那種委屈表情,真的有點兒油膩。

甄理習慣性地避開郝若的臉不去看,嘴裡哄道:「你乖啦,下次帶你去。」

郝若晚上跟她賭氣,甄理心裡有些厭煩。

卻突然想到,以前她作的時候,隋遇嘴裡哄她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厭煩的。

所以他總是待在美國,除非萬不得已,都不回國?

其實隋遇壓根兒就沒有什麼萬不得已,可是人的記憶是有欺騙性的,會根據自己的想像和判斷去修改。

最後將真相弄得面目全非。

甄理在武功山待了一個禮拜,然後轉道又去了幾個知名古鎮散心,直到收到論文修改後發表的郵件,這才啟程回城。

這一次甄理回來,郝若可就自覺多了。

甄理的手機他沒敢再翻,也不動不動就摟著甄理撒嬌了,早晨五點再也不用甄理三催四請,自己就起床開始跑步了。

既然郝若都肯改變,甄理沒道理不接受。畢竟是多年好友,友情的根基還是很牢固的。

隋遇的併購案終於告了一個段落,後續工作無須他這個大老闆再勞心勞力,所以他再次飛回了國。

奶茶店內,甄理給自己買了一杯檸檬茶不加糖,然後吝嗇地阻止了郝若想買絲|襪奶茶的動作。

「理理。」郝若求饒地看著甄理,「我就喝一口。」天知道他都多久沒吃過含糖的東西了,甄理在他減肥塑形的道路上一直充扮演著魔鬼教練的角色。

甄理伸手擰了擰郝若的臉,「不行。好不容易看見點兒成效,不能毀於一旦。」

郝若耷拉下肩膀道:「那你親我一口。」

對於郝若這種動不動就喜歡人前秀恩愛的喜愛,甄理對他是屢教不改,最後只好容忍。

她側過頭,在郝若臉上親了親。

郝若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甄理又應付似地快速啄了一下。

彼時隋遇就坐在對面的車裡看著這一對完全不相配的人親昵。

他是昨日回來的,沒有先來見甄理,反而是約了蘇格格喝茶,晚上又替她引薦了敬蘇。

也是在昨日,隋遇才大致清楚究竟是什麼導致了甄理和他決裂了。

其實蘇格格被隋遇問起時,也是懵的,她覺得最大的問題是隋遇在甄理生日沒回來,在甄理生病的時候也沒在她身邊。

但是隋遇不認為這樣的小問題會導致甄理那麼決絕,因為這根本不是原則性問題,如果甄理真的介意,只要跟他說清楚,他又怎麼會不陪她?而且併購案已經告一段落,他下半年的日程全部清空了,如果只是這個原因,隋遇有信心一定能挽回甄理。

後來蘇格格才後知後覺地道:「難道是白嘉惠那件事兒?」

「白嘉惠的什麼事兒?」隋遇問。

「你不知道?」蘇格格瞪大了眼睛,急急地道:「我以為你知道的,就是你支助白嘉惠的裳魂的事兒。」

隋遇眯了眯眼睛,「你是說理理知道了?」

蘇格格這才明白甄理的城府有多深,她不由自嘲地笑了笑,「她早就知道了,那次她生日你沒回來,白嘉惠過來挑釁時說的。」

「為什麼你一直沒告訴我?」隋遇問。這樣大的事情也難怪甄理要發飆,但是如果甄理真是那麼早就知道了,為什麼她從來沒有問過,也沒有表現出過異樣?

「我以為她跟你說了的。剛開始知道的時候,那死丫頭大哭了一場,我讓她去跟你攤牌,她一開始不肯,後來我再問她的時候,她就說已經跟你說了,你的解釋是為了讓她能無牽無掛的跟你去美國。」

隋遇的確是因為這個目的才阻撓甄理的,但是他從沒告訴過甄理,而甄理也從沒跟他就這件事討論過。

她甚至還說畢業之後就飛去美國陪他。

那麼她是從那個時候起就在醞釀分手了?

隋遇的身體往後靠了靠,兀自陷入了沉思。

試問有哪個女人遇到這種事情會連問都不問一聲,她聰明地猜到了他的目的,默不作聲地繼續表演是為了什麼?所以她即使得了肺炎,也半句不跟他提,其實完全不是什麼不想讓他掛心,而是她壓根兒就不再允許他關心她而已。

任隋遇再聰明,他也想不出甄理會有完美的對稱美的強迫症,想不出甄理一心一意想拖到二月十四日才跟他分手。

只為了這個,她就可以跟她逢場作戲,虛與委蛇,扮演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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