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喲呵,這可真是賊喊捉賊了,「那是因為我打不贏你,沒法反抗,所以只好享受了。」甄理道。

「所以重點還是享受兩個字?」隋遇道。

這日子沒法兒過了,甄理打不贏,說不贏,氣急敗壞地逮著隋遇肩膀上的肉就開始咬。

「你這個混蛋!」

一開始或許還只是玩笑,但咬到最後,甄理似乎已經認了真,她心裡有很多委屈,彷徨,痛苦都需要發泄在隋遇身上。

隋遇沒有反抗,也沒叫疼,只是抬起手來回地撫摸甄理光滑的背脊。

甄理的眼淚順著臉頰流淌,止也止不住。

不管是真分手,還是假分手,這樣鬧上一場,傷筋動骨,情濃時還可以遮掩那芥蒂,但情淡時,過往的傷疤就會顯露出猙獰的血痂來。

酒店不是常住之地,隋遇送甄理回公寓換衣服時,兩個人就面臨了和好之後的第一重挑戰。

指紋鎖。

其實從本心上說,甄理依舊不願意這裡成為隋遇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可是戀愛中的人本就得互相妥協、退讓,以求舉案齊眉。

甄理設置了一下門鎖,往旁邊讓了讓,「錄入你的指紋吧。」

隋遇沒動。

「怎麼了?」甄理問。

「我想我能理解你的意思,理理。每個人都想有個自己獨立的空間。」隋遇道。

甄理沒想到隋遇突然就通情達理了。

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低聲道:「我不是不想讓你進入我的世界,我只是不習慣你離開之後空蕩蕩的房間。」

隋遇的心軟得一塌糊塗,又酸澀難忍,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忍心將甄理逼到如此地步。

將甄理輕輕攬入懷裡,親了親她的額頭,「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太心急了,你的世界,每個角落我都想進去。」

話題既然說開了,自然而言要落足到他們這次分手級吵架的內幕上面。

甄理開啟了自我懺悔模式,「紀錄片的事情我不是不想告訴你,就是很難為情,我不想讓你覺得,我是為了紀錄片的事兒才跟你談戀愛的。我只是喜歡你,單純的喜歡而已,我不想弄複雜了。」

甄理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隋遇,希望他能看到自己眼裡的真誠。

她覺得自己的理由正當得可以當範本了。

然而隋遇卻一直沉默。

在甄理之前,隋遇經歷過幾段戀情,彼此獨立,經濟上分得清清楚楚,在他看來都是理所當然的習慣,唯獨到了甄理這裡,隋遇忽然意識到,甄理分得如此清楚,讓他並不覺得欣慰。

甄理被隋遇的沉默弄得有些忐忑,實在有點兒摸不透隋遇海底針似的「男人心」。

「那為什麼接受寧致的幫助?」隋遇問。

「因為這是我和蘇格格共同的夢想。如果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是絕不會接受寧致的幫助的,但是裡面格格的努力。紀錄片的事情,每次我都是和格格一起商量的,就像昨晚,我和寧致也是和格格,還有其他人一起吃飯的。」甄理趕緊表示自己的清白。

隋遇重新陷入沉默。

甄理被隋遇看得只能投降,「我知道我不對,可是格格說的時候,我沒辦法拒絕,我就她那麼一個閨蜜,她不想讓她失望。」

「理理,你是聰明人,以後再有類似的事情你不要再答應蘇格格,有些事即使是為了最好的朋友也不該越過底線。這次欠寧致的人情,我幫你還。」隋遇道。

甄理無奈地嘆息一聲,結果,兜兜轉轉,她最終在紀錄片一事上,還是沒能和隋遇徹底劃清界限。

可是這時候要求隋遇不要插手,似乎也太不給男朋友面子了。

為了男朋友的面子,甄理也極力跟寧致劃清界限,所以寧致用項目上的事情約了甄理好幾次,她都沒同意,全推給了蘇格格。

可就是有人是越敗越勇的。

甄理看著寧致那騷包跑車又出現在自己實驗樓下時很是無奈。

寧致伸手拽了拽甄理的馬尾,「可以啊,跟我哥和好了?」

甄理皺眉地搶回自己的馬尾,「說正事兒。」

寧致道:「的確有件事要告訴你,我想了想還是親自跟你說比較好。」

「嗯。」甄理示意寧致趕緊說。

「《漢裳風雲》這個項目我叫停了。」寧致道。

甄理不敢置信地看著寧致,「你說什麼?」

寧致玩世不恭地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投資這個不賺錢的項目。既然你如今跟我和好了,如膠似漆的,看起來也沒我什麼事兒了,我難道還要繼續當這個冤大頭?」

「寧致,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我們這麼多人投入了這麼多心血,你現在說停就停啊?」甄理道。

寧致揚眉道:「跟我哥分手,和我在一起。」

甄理壓根兒就懶得再看中二少年寧致,「我跟你無話可說。」

寧致聳肩道:「我是認真的,我哥那種人不適合你,理理。」

甄理此刻沒被寧致氣得跳腳已經是忍耐力驚人了,「他如果不適合我,你就更不適合我。」

寧致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再開口,只是聳聳肩、攤攤手,坐回了車上,搖下車窗探出頭道:「這回的事情算我對不起你和蘇格格,下次如果再有事可以找我。」

吃一塹長一智,誰會蠢得再去找他?甄理氣得發抖地給蘇格格打電話,「寧致跟你說了嗎?」

「說什麼?」蘇格格顯然還不知情。

「他說要撤資,不投咱們的紀錄片了。」甄理道。

蘇格格倒吸一口涼氣,「怎麼會這樣?」

甄理覺得有些對不住蘇格格,雖然難以啟齒卻並沒有任何隱瞞,「他應該是見在我這兒沒戲了,所以不想玩了。」

「這混蛋!」蘇格格低罵了一句,「知道了,我先掛了。」

「格格……」甄理的喊聲並沒能阻止蘇格格掛線,她知道蘇格格肯定很難受。

有些事就是這樣,原本沒有也不覺得怎樣,可被人提起了興趣,現在再被潑涼水,那滋味可就百轉千回了。

隋遇來接甄理時,甄理難免遷怒於他這個寧致毫無血緣的表哥。「寧致究竟怎麼回事啊?做人做事有他這樣做的嗎?」

「怎麼了?」隋遇問。

甄理把寧致撤資的事情說了一遍,「不是說商人最重要的是講誠信嗎?」

隋遇道:「他有原因嗎?」

「原因很狗血。」甄理道。

隋遇揚眉,那是聽懂了甄理話外的意思,「吃一塹長一智吧,你們怎麼沒簽合同?」

「這事都是蘇格格在管,我根本沒時間過問。」甄理道。

「那,需要我幫忙嗎?」隋遇問。

甄理看向隋遇,這個問題她剛才想過的,不為她自己,為了蘇格格她也會去想。只是寧致的事情給她敲響了警鐘。

既然寧致都可以因為跟她沒戲了而突然撤資,那麼一旦她和隋遇感情生變又會如何?

至於那一紙合同,在資本主義大山面前有時候並不足以讓弱勢的她們立於不敗之地。

「不用了,正好我要專心做論文。」甄理道。

話雖如此,但甄理心裡總是放不下的。

見到蘇格格時,蘇格格眼巴巴地看著甄理。

做了這麼久朋友,甄理難道還能不知道蘇格格心裡想啥,她緩緩搖了搖頭,「不能求隋遇,如果我跟他分手的話,這項目估計又得停。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咱們可經不起了。」

蘇格格悶悶地「嗯」了一聲。

但蘇格格不是個輕言放棄之人,如果她想做的事情能隨便放棄,甄理也就不會被她纏得成為了她好友的。

事情才不過過去了半個月,蘇格格就一臉為難地找上了甄理。

「怎麼了?」甄理問。

「那個你跟隋公子還好吧?」蘇格格問。

甄理沒回答,這問題明顯有陷阱。

「他出軌啦?」甄理低聲問。

蘇格格翻了個白眼,「他出沒出軌你難道不知道?」

根據隋遇交公糧的勤快程度來看,應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甄理道:「那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理理啊,你看,你現在也是成功人士了,咱們是不是應該對失敗者表示同情和寬容啊?」蘇格格道。

甄理何其聰明,一下就猜到了蘇格格的意思,她的笑容漸漸收斂了起來。

蘇格格嘆口氣道:「理理,現在咱們的漢裳風韻被叫停,但是白嘉惠的裳魂卻是開展得如火如荼,東創已經正式立項了,而且開始大力宣傳。白嘉惠昨天給我打電話邀請我跟她合作。」

其實按理說蘇格格去尋求新的合作對象,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甄理可以理解,但是卻沒辦法從朋友的角度去接受。

白嘉惠的《裳魂》明顯是針對她而來的,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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