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夜裡做夢,那女人看不真切臉,只知道帶著大大的黑框眼鏡,梳著馬尾,穿著白大褂,就那麼騎在他身上,讓他不由自主地賓士。

夢醒,寧致罵了句髒話,把褲子一脫,奮力地扔到一邊進了浴室。

這都多大的人了啊?又不是宅男,居然還做春夢,真是說出去都搞笑。

寧致一邊沖著涼水澡,一邊想著露在那白大褂下的小腿可真細。

涼水也不解燥意,寧致裹了浴巾出去,半夜三更地把助理郝冰給叫了起來。

「上回提過的那個漢服紀錄片的事兒,我打算做起來。你明天組織相關人員我們開個會。對了,把張子堯和蘇格格也叫上。」寧致道。

寧致掛斷電話又罵了句人,「x的,我就不信還真追不上了。」

追女人不就是砸錢么?追不上那是砸得不夠。

前陣子寧致不願投這個項目,那是覺得甄理不值那個價碼,但現在她成了隋遇的女友,價碼自然就水漲船高了。

人都有個賤脾氣,總覺得別人院子里的花就是要香一點兒,畢竟若沒有什麼特殊,別人幹嘛就單獨把她挪到院子里了呢。

所以人總是可著勁兒地想挖牆腳。

郝冰一聽就知道寧致肯定是追甄理追上火了。

大半夜的,至於么?

砸錢追女人這自然不是寧致的第一次,但投資這麼高的還是頭一回。

吐槽歸吐槽,老闆吩咐的事情卻不能不做,郝冰只好半夜坐在電腦面前發電郵。

次日開過會,寧致致電寧倫想要和共進晚餐。

寧倫當然歡迎,一家人難得舉起吃飯,乃是喜事。

飯桌上彼此短暫地交流了一下對最近國際形勢和金融形勢的意見後,寧致便抬頭看向隋宜,「大伯母,哥年紀不小了吧?交女朋友了嗎?」

隋宜雖然不知道寧致怎麼突然提起隋遇,卻也沒半點隱瞞地道:「不清楚,他的事情向來不喜歡跟我說。」

寧致道:「可你也得給他把把關呀,總要找個你滿意的兒媳婦,我看你好像很喜歡那位白小姐,雖然身份差了點兒。」

隋宜笑道:「還好。只要Gene喜歡就好,畢竟是他要過一輩子的人。」

「你上回不是說,哥在美國有個女朋友叫Andrea的,都已經談婚論嫁了么,後來怎麼沒消息了?」寧致繼續問道。

「我有說過嗎?談婚論嫁倒是談不上,我就是碰巧遇到過一次,Gene把她介紹給了我。」隋宜明顯不想談Andrea,因為如果隋遇真是娶了Andrea,那隋遇回國的可能性就等於零了。

寧致揚了揚眉,在寧倫疑惑的眼神里,沒再繼續問。

甄理接到蘇格格電話時,在電話那頭只是沉默。

「喂,你怎麼不高興啊,理理?」蘇格格問,「寧致肯投資給咱們拍紀錄片了,就算白嘉惠那邊也拍,但肯定也比不過咱們。你什麼時候有空出來我們詳細規劃規劃呀。」

甄理沒那麼天真,昨天才拒絕了寧致,轉頭他就肯投資漢服的項目?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

可是這麼大塊餡餅兒,還是牛肉餡兒的砸頭上,要拒絕得需要極大的意志力。

「我覺得素材還不夠。」甄理客觀地道。

「甄理!」蘇格格急了。「我知道你的心事兒,不就是那麼點兒自高自傲嗎?為了隋遇你不肯從東創下手,現在人寧少肯投資了,你又開始擺什麼譜啊?是,我知道寧少有其他心思,可只要你態度擺端正不就行了?讓他們看看你真正的實力,以後自然就會真心想做這個項目的。」

甄理也不是不理解蘇格格的意思。她是那種為達目的可以不折手段的人。

但甄理的性子太驕傲,讓她低下頭顱求人是非常難得的,那會兒為了紀錄片想盡辦法去見隋宜已經是她的極限。結果還十分丟臉,這就讓甄理更不願意再低頭了。

「格格,如果要求寧致施捨,我還不如去找隋遇呢。」甄理道。好歹兩人還有個「男女朋友」的名分來著。

「那你去找啊?隋遇會幫你嗎?」蘇格格極端不看好甄理和隋遇的事兒。

這可真是問著甄理了。雖然彼此了解還不是很深,但她能感覺到隋遇是個就事論事的人,並不會因為她是他女友,他就會頭腦發熱地答應她投資一個註定回報率不高的項目。

理智上甄理並不為這個生氣,每個人都該對自己做的事情認真負責,隋遇的就事論事並非壞事。她本來就覺得男女談感情的時候,少些其他牽扯更好。

這樣愛得更純粹,分手時也不必為其他東西牽絆,走的時候也更瀟洒。

但是從情感上講,男友事事分得太清楚,甄理總還是會有一丟丟的小受傷的。

所以受傷的甄理在接到隋遇的電話時,口氣並不好。

「怎麼脾氣見長啊?」隋遇問。

甄理噘嘴瞎扯道:「激素波動。」

「嗯,我打算明天飛回去,豈不是時間很不合適?」隋遇道。

生理期總是不好開紅燈的。

男人!就只惦記著那麼點兒本能了。

甄理不怒反笑,語氣格外溫柔地道:「那你可以過幾天再回來啊,那時候就過了。」

「也好。」隋遇道。

好你個鬼啊!

「肚子疼,我先掛了。」甄理其實是氣得胃疼。

「行了,下來吧。」隋遇笑了起來,「不逗你了。」

「下哪兒來啊?」甄理的嘴角已經開始上揚。

「在你實驗室樓下。」隋遇道。

甄理旋風似地卷下了樓,連白大褂都來不及脫。

什麼異地戀的生疏感啊,什麼時空分隔的沒意思啊,這會兒通通都丟到了腦後,滿腦子就只有一個念想,終於可以抱到他了,活生生的人,還有讓人激動的體溫。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甄理奔到張開雙手迎接她的隋遇懷裡。

隋遇沒回答甄理,只是迫不及待地低頭吻起了她。

路邊有深夜正往宿舍走的學生,看到這一對兒「野鴛鴦」直吹口哨,可是誰在乎呢?

過了好一陣子,兩人才回到車上。

隋遇緩緩取下甄理臉上的眼睛,剛才光顧著熱吻了,連眼鏡都沒來得及取。

甄理低頭看向隋遇道:「一般不聲不響回來的人,都是抱著捉姦的心理的。」

「別這麼說自己。」隋遇狡猾地道。

甄理冷哼道:「我說的是你呢。」

隋遇嘆息一聲,「有人捉姦也好啊,總比我孤家寡人的,人家連捉姦都不肯。」

甄理被隋遇給氣笑了,倒在他胸口上大笑。

隋遇解開甄理的馬尾,將手插入她的頭髮里,抬起手摩挲起她柔嫩的唇瓣來。

這樣明顯的暗示,讓甄理往後退了退,「我們回去吧。」

隋遇「嗯」了一聲,坐直身發動了車。

只不過車子到底還是沒駛出A大。校園裡想找個烏漆嘛黑的地方真的是太容易了。甄理的學校植被覆蓋率一直很高。

車子很高,空間很寬敞,有點兒像精心準備的作案工具,甄理的白大褂硬生生被扯落了所有的紐扣,「丑。」

這是隋遇對白大褂的評價。

丑就丑,那麼激動幹嘛?

甄理以手撐著車窗,咬著下唇,艱難地熬著。

第一次做這種壞事,若是被人發現了可就不妙了。

羞恥而興奮,急切而心慌。

心慌時總覺得隋遇這樣的急不可耐,非關感情,只因本能。

精滿自溢嘛。

「你這次可以待多久啊?」甄理問。

「後天走。」隋遇道。

「哦。」甄理隨便應了聲。

隋遇撥了撥甄理汗濕的劉海,「怎麼了?」

甄理默默地坐起身拾起白大褂穿上,「沒什麼?」

女人心,海底針,隋遇就是再厲害,也猜不到甄理為何突然就不高興了的原因。

而最直接的因果關係就是,不滿意他?

時間?長度?

一路上隋遇側頭看了甄理很多次,甄理都撇開頭沒理他。

更有甚者,走到門口後,甄理直接開門進去,當著隋遇的面就把他關在了門外。

甄理坐在沙發上使勁兒扯了一會兒長耳朵兔子的耳朵,這才重新起身到門邊開門。

隋遇這輩子也就在甄理這兒吃過閉門羹,且還不敢走開。

年輕女孩兒的心思真是特別難猜,她們卻還總是喜歡你猜。所以有時候隋遇還是會更欣賞成熟的女性,大家都理智些。

甄理打開門,見隋遇居然還在,心裡的氣就消了一大半了,只是低不下頭認錯,只趿拉著拖鞋往回走。

隋遇在甄理身後關上門,「怎麼了?」

莫名其妙的怒火,難以啟齒的理由,讓甄理自己都覺得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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