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8

左問的睡意幾乎被她驅趕得七七八八了,伸手輕輕摩挲俞又暖的背安撫她,「怎麼了,不習慣嗎 ?」

俞又暖小聲道:「不是,穿太厚了不習慣。」在俞宅的時候,俞又暖都是穿薄薄的真絲睡衣,今天驟然穿著家居服睡覺格外的憋得慌,「我能不能脫掉衣服?」

左問有些懊惱,居然忘記給俞又暖收拾一兩件薄睡衣了,本來想著天氣冷用不著,「你平時的睡衣沒帶。」

「哦。」俞又暖輕輕應了一聲,翻了個身調整好姿勢準備勉強入睡,可旋即又轉了過來,低聲道:「那我能不能不|穿?」

有那麼一瞬間左問真想將俞又暖扔出去,他努力地平復了一下自己的躁動,才開口應了一聲「嗯」。

俞又暖鑽到被子里,窸窸窣窣地脫得只剩一條內褲這才吁了一口氣鑽出頭來,果然輕鬆舒服了許多。

可左問只覺得手腳都無處安放,所碰到的地方都是瓷滑嬌嫩的肌膚。俞又暖身上的香氣又開始作怪,左問身上的棉質睡衣根本擋不住反應。

俞又暖低笑出聲,左問惱羞成怒地狠心壓住俞又暖,「笑什麼,欠收拾是不是?」

俞又暖推了推左問,「別,你會更難受的。」

事已至此,左問索性坐起身「唰唰」兩下也脫掉了自己的睡衣,重新壓住俞又暖道:「反正都是難受,還不如更難受點兒。」

老式房子並不隔音,而且俞又暖的身體狀況也不允許,兩個人真的是蓋著被子純潔的在睡覺,俞又暖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左問還在跟他自己的生理反應作鬥爭,她其實也不知道左問昨晚立了多久,不過次日的精神的確不太好就是了。

早晨,白宣出門買早點的時候,剛下樓就聽見背後李大姐喊她,「白老師,你也買早飯啊?」

白宣停下來等了李茹兩步,兩個人並肩往小區外走。

「昨天晚上你們家左問回來了吧?」李茹問,「這下家裡過年就熱鬧了。」

「是啊。」白宣感嘆,哪怕在生左問的氣,可說到底還是高興的。白宣想起前幾日約好去郭家過年的事兒,心下就犯了難。當時以為就他們倆老兒過年,怪寂寞的,郭老師和李大姐就邀請了她和左睿去郭家過年,這麼多年的街坊鄰居的,跟親人其實也沒什麼差別。

況且白宣也知道,其實李大姐對自己熱情,多少是為了郭曉珍和左問的事情,白老師也就應下了。

可現在左問和俞又暖又和好了,還怎麼好意思去郭家過年。

白宣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李大姐,你看過年……」

李茹怎麼看不出白宣的為難,「別,菜昨天就買好了,你們一家全來也吃不完,你們要是不來,我們就更吃不完了,倒掉了多浪費,咱們又不是外人,左問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

白宣還想說什麼,就聽見李茹又道:「把左問和他媳婦都叫上,人多才熱鬧,還能湊一桌麻將,邊打邊看春晚。」

搞半天原來李茹早就知道左問帶了俞又暖回來了,白宣還白擔心了一場,她還掙扎著想拒絕,可耐不住李茹太熱情,只能不再提分開過年的事兒。

兩個人剛走到門口,就遇到從河邊跑步回來的左問,大冬天的穿著短袖T恤還在流汗。

李茹心裡暗自嘆息一聲,她何嘗不想郭曉珍心想事成,可當務之急,還是讓她女兒徹底死心才對,就算左問離了婚,也沒曉珍的事兒。

俞又暖是被左問拽起床的,這人還用剛浸過涼水的手冰她的臉頰,俞又暖氣得雙腿在空中亂踢,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婆婆家,趕緊起身洗漱,整理好之後白宣已經把早點買了回來,碗筷也擺好了。

照舊是老三樣,豆漿、油條、白煮蛋。

俞又暖看著白宣分發給自己的白煮蛋,身體都僵硬了,她連蛋味兒都不想聞,再看油炸的油條,吃這種油炸食品簡直就是嫌命長啊。

白宣看向俞又暖道:「這兒沒有你城裡的條件,吃點兒蛋補充營養,你看你瘦得。」脂肪都沒幾兩,怎麼懷孩子?

俞又暖只能點頭,說不出來為什麼,她實在有點兒怵白宣。

「媽,你煮了幾個蛋?」左問問道。

「一人一個。」

「那怎麼夠我吃?」左問說話的時候自己的雞蛋已經吃掉了,伸手把俞又暖的雞蛋又拿了過去剝。

白宣還能看不出左問的小伎倆?冷笑一聲也不點破,坐下埋頭喝豆漿。

俞又暖的難題解決了一個了,她感激地望著左問,又祈求地看著希望他幫她把另一個難題也解決了。

如果左問幫了俞又暖,那就真是在害她了,絕對是激化婆媳矛盾,左問給俞又暖拿了一根油條,「吃吧,門口老張的油條是白泉鎮一絕,在外面也吃不到這麼香的油條,有時候我做夢都能夢見這個味道。」

誇張!

俞又暖只能伸手接過油條,試探著小小地咬了一口,別說還真是挺香的,可越是香就越讓俞又暖糾結,垃圾食品都有個特點,那就是吃過之後就停不住了。

俞又暖吃完了左問分給她的半根油條,一臉糾結地看著盛油條的盤子,是再吃一根兒呢還是不吃呢?

「再吃半根吧。」左問將油條遞給俞又暖,傾身在她耳邊道:「回去我監督你健身。」

俞又暖歡快地接過油條咬了一口,臉上全是滿足的喟嘆,眼睛亮得水潤潤的,好似被洗過一樣,眉眼彎彎的樣子看了格外叫人高興。左問很自然地抬手在俞又暖臉上摸了一下。

白宣只覺得傷眼地側過頭,瞪了一眼無辜的左睿。

吃完飯,左問說帶俞又暖去街上逛逛,俞又暖鬆了口大氣地迅速地換好了衣服。

除夕這天恰逢白泉鎮趕集,有半天的集市,又遇著返程的人流高峰,大街上全是人頭,俞又暖拉了左問的手問:「我們逛街買東西嗎?」不買東西可別在這兒受罪了,一股子味兒。

「嗯。」左問應了聲,去家電行買了一個櫃式空調和兩個掛機,加錢讓老闆今天就安排工人安裝。

以前不買空調,那是白宣和左睿擋著不讓,他們早就習慣自然的溫度調節了,左問自然也不需要。不過他想著以後每年俞又暖都會過來,她肯定是適應不了這邊的冬天的。

雖然買了空調,回家肯定少不了又要被白宣數落,不過有些事情能退讓,有些事情還是可以堅持的。

左問另外又買了一個浴霸,照樣多加錢讓人今天安裝。

從家電行出來的時候,斜對面就是一家賣傢具的,左問遲疑了一下,房間里的床太小了,換張一米五的大床還是可以安放的,不過床小其實也沒壞處,下次回家肯定就能享受床小的好處了。

左問想了想便邁步離開了傢具店,側過頭時,俞又暖已經不見蹤影。這位大小姐受不了「人味兒」,別人一擠她就只能躲,這麼擁擠的人流里,她不走丟簡直是不可能的。

左問個子高,不用費力地掃了一圈四周就看到了俞又暖。

俞又暖的手機開的是鈴音加震動,看到來電提示的時候,她鬆了口大氣地趕緊接起來,「你在哪兒啊?」

聲音嬌橫偏偏又帶著焦急的柔弱,煞是好聽,左問開口道:「往左看。」

俞又暖轉過頭就看見了左問,趕緊一把拽住他,可憐兮兮地道:「我們還要逛嗎?」其實真不是她嬌氣,而是壓根兒沒見過這種擁擠的場面,哪怕百貨公司搞周年慶也沒這麼多人的。

「不逛了。」左問擁了俞又暖往回走。

說不得,錢的確能使鬼推磨,左問和俞又暖前腳剛到家,空調機和安裝師傅後腳就上門了。

「買空調做什麼啊?」白宣一看,臉就拉了下來,傻子才看不出這完全都是為了她那嬌貴的兒媳婦。白宣心裡多少不是滋味兒,他們倆老住了這麼久左問也沒想著給他們安裝空調,果然是給別人養的兒子。

左問還沒回答,左睿就一把把白宣拉走了,「鑽牆灰大,我們出去走走。」

等下了樓,白宣一把甩開左睿的手,「你拉我做什麼?有左問這樣做事兒的嗎?就她俞又暖是人,其他人都不是人是不是?你說我養這麼個兒子做什麼啊我?」白宣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

「哎。」左睿笑道:「你這是跟又暖吃醋吧?」

白宣兩眼跟百瓦燈泡一樣瞪向左睿,「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啊?」

左睿道:「你自己想想,左問說了多少回要給你裝空調,每次都是你自己拒絕了的,說空調不健康,現在你又來吃醋。又暖不是不習慣這裡的冬天嗎?人和人各有不同,白老師,你這是對她先有了成見,所以看她什麼事兒都不對。」

左睿說的話自然有道理,白宣也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心裡不痛快又是另外一回事,「你說人這一輩子有什麼意思?」

左睿知道白宣心裡這個坎兒還是沒過去,他只能嘆息,「你不喜歡又暖也沒什麼,反正一年也沒多少見面的日子。大過年的,大家開開心心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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