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君莫撩

俊又不能當飯吃,柳葉兒可沒有榆錢兒那麼重色。

柳葉兒是極羨慕榆錢兒的,她活潑淘氣,卻活得快活,若真嫁了大黑個兒,定然是圓滿的一對兒,那大黑個兒就算看在姑娘的份上,也不敢虧待榆錢兒。將來生了兒子,若得了恩典,還能放還奴籍,便是不能科舉,混個小吏噹噹也是不一定的。

可是給郎君做妾?柳葉兒有些黯然,如果郎君在經過她身邊時,能掃她一眼,柳葉兒可能也能心甘情願一點點。

但是從來沒有。

柳葉兒早就習慣了,在自家主子的光影里不會有人看得到她這個小丫頭的。

而紀澄的手段和能耐柳葉兒也是清楚的。她一路看著紀澄是如何離開凌子云,又是如何被逼嫁入沈家的,換做是柳葉兒自己,必定是憤恨不甘,不說鬧得兩敗俱傷,總是要鬧一番的,可是她家姑娘沒有。

她家姑娘總是能在最短的時間裡,在逆境里找到最佳的生存方式。轉圜如意得令人嘆為觀止。如今任誰看得出來,當初她竟然狠得下心要殺死如今的郎君呢?

柳葉兒知道,她家姑娘在沈家一定能過得如魚得水的。而她呢,如果嫁給郎君,其實也不過就是得了個名頭而已。她永遠越不過她家姑娘去,對於這一點柳葉兒心甘情願,可是她的孩子呢?她不想她的孩子也永遠低人一頭。

柳葉兒比紀澄的年紀還大一點兒,也渴慕少年,尤其是像沈徹這樣的翩翩佳公子,一舉一動都蘊含中無窮的魅力,只是掃一眼就能叫女兒家心跳如雷。

可惜柳葉兒跟著紀澄良久,也學會了她的理智。她眼瞧著自家姑娘和郎君之間水深得厲害,表面上和和氣氣的,甚至可以算是恩恩愛愛,但是床單每天早晨都是乾乾淨淨的。

因為每天紀澄的床單都是柳葉兒親手洗得的,不能假手外人,別的人就算想打探,也都被敵不過柳葉兒的忠心。

忠心歸忠心,但是自己姑娘和郎君兩個神仙鬥法,柳葉兒一點兒都不想去中間當炮灰。更何況,郎君從來就沒看過她一眼。

榆錢兒久等柳葉兒回答都沒等到,於是抱著柳葉兒的手臂搖了搖,「姐姐,你倒是說句話啊?這樣大的福分,可是別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呢。」

柳葉兒冷了臉道:「既然是福氣,那我讓給你如何?」

榆錢兒這就不說話了,俏皮地吐了吐舌頭,「你不願意是不是?那你得跟姑娘說一說,不然萬一姑娘下了決心,可就晚了。」

柳葉兒掃了一眼榆錢兒,懷疑她是不是話中有話。

榆錢兒現在也不裝傻了,訕訕一笑道:「我剛才那話的確是試探來著。」

柳葉兒「啪」地拍了拍榆錢兒的腦袋,「你也學壞了。」

榆錢兒抱著柳葉兒的手搖道:「我這不是關心你嘛,姐姐。咱們從小一塊兒長大,是什麼樣的情分?我是怕你沒看明白,所以試探一下你。」

柳葉兒好笑地道:「我沒看明白什麼?」

榆錢兒道:「雖然外頭的人都說咱們郎君風流不羈,可我看並不是那樣的。你看屋裡這兩個姐姐,霓裳和羽衣,顏色都不出眾,也不見郎君對她們有另眼相待。」

榆錢兒這話說得可是有點兒虧心,霓裳的確是一般,但羽衣還是堪稱清秀的,當然和紀澄主僕一比,就的確普通了一點兒。

「再看咱們,郎君何曾多看過我們一眼?姐姐,你留意到沒有,郎君每次會來,眼裡看的都只有咱們姑娘一個人。」榆錢兒道。

柳葉兒算是明白榆錢兒的意思了,虧她小小年紀,卻是個明白人。她究竟是不是那麼喜歡大黑個兒且不論,但至少她讓紀澄知道了,她另有喜歡的人。

柳葉兒嘆息一聲,想她自問心細,沒想到還不如榆錢兒會打算。

在柳葉兒正籌算著怎麼才能不顯山露水地向紀澄表明心跡之時,紀澄已經昏睡過去了,應酬世家大族的客人,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要小心注意,比什麼事兒都累,自然也就容易睡著。

到早晨,第一縷陽光透過帘子照射到床上時,紀澄眨了眨眼睛,習慣性地夾著被子開始在床上滾,以做好起床的準備。

結果剛滾了半圈就遇到了溫熱的阻礙物。

「你醒之前的這個習慣一直都沒變。」沈徹的笑聲出現在紀澄的耳邊道。

紀澄猛地一睜眼,往後退了一點兒,「你怎麼在這兒?」

沈徹身上只穿著中衣,衣領散亂地露出小片胸膛來,他比以前黑了些,那肉瞧起來似乎更有勁道了。

「你不是在上面睡的嗎?」紀澄又急急地加了一句。

「昨晚忙到半夜,我也懶得鋪床了,反正你這床也不小。」沈徹掀開被子起床。

因為高度原因,側躺在床上的紀澄,視線剛好落在沈徹的胯部。

怎麼說呢,很宏偉。

紀澄差點兒被口水嗆到地撇開了眼。

沈徹俯身低下頭看向紀澄,「臉怎麼突然那麼紅?」

這人真的是很不要臉。那東西就那樣直矗矗地到了紀澄眼前,只恨視線太廣,那麼側過了頭餘光居然還能瞥見。紀澄的脖子都快扭斷了,才能避開,可惜姑娘家還是臉皮太薄,她可學不來打趣沈徹,正尷尬著不知如何回答,卻感覺沈徹的手往自己額頭一探。

「沒發熱啊。」沈徹道,語氣里有藏不住的笑意。

紀澄惱羞地拍開沈徹的手,紅著臉低聲罵道:「你,不要臉。」

「我怎麼不要臉了?」沈徹在紀澄身邊重新坐下,將另一隻手裡端著的杯子遞給紀澄。

紀澄趕緊地喝了一口,降降溫。

「不過是清晨起來的正常反應而已。即使你不在,也一樣會這樣的。」沈徹以一種談天氣的平淡口吻說著他的反應。

紀澄反手將杯子一扣,杯子里的水就全部傾倒在了沈徹的天氣上。

大概是事出突然,即使身手了得如沈徹,也沒反應過來地閃開。薄薄的褻褲,被水淋了個透濕,其實吃虧的還是紀澄,她恨不能以手捂住眼睛,生怕長針眼,可是始作俑者是她,她不能輸了這陣仗。

沈徹並沒有如紀澄意料中的做出各種或激烈或扭曲的反應,只是淡笑道:「沒睡好么?連杯子都端不好。」沈徹從紀澄手裡拿過杯子,走到桌前放好,然後才慢條斯理地在桌邊脫起衣裳來。

紀澄看沈徹那動作的架勢就覺得不對,這是要連褲子一起脫的跡象,「喂,你要做什麼?」

沈徹道:「這都打濕了,穿著不舒服,總要脫下來換件乾淨的。」

紀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跑下床,一把捉住沈徹的褲腰,防止他耍流氓。沈徹逗著她要把褲腰帶搶回來。

兩個人剛糾纏到一起,就聽見門「吱呀」一聲響了,「少奶奶。」

羽衣的聲音在外間響起,沈徹側身將紀澄的身體一擋,奔進來的羽衣看到的就是沈徹赤膊的背影。

羽衣的臉立即就紅得彷彿猴子屁股,囁嚅道:「奴婢,奴婢……」話沒說話,就又趕緊飛速地跑了出去。

紀澄是被沈徹抱在懷裡,肉貼著肉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衣衫不整。大夏天的睡覺,她也不過只著了一件肚兜並一條薄綾褲而已。

最要命的是,她的肚兜的帶子不知何時鬆了,紀澄實在沒臉從沈徹懷裡抬起頭來。

紀澄的心跳得厲害,沈徹的心跳得也不慢,紀澄聽見沈徹長長地換了好幾次氣,然後看著他將剛脫下的白綾中衣裹到自己身上。

「你放心,你不心甘情願的時候,我不會動你。」沈徹咬著紀澄的耳垂道,輕輕推開紀澄。

紀澄心裡聽了直罵娘,說得倒是好聽,那他的手掐她的腰掐得那麼用力做什麼?又做什麼咬她的耳朵?

紀澄匆匆躲到屏風背後,換好了衣裳才轉出來,彼時沈徹已經穿戴好了,連頭髮都以玉冠束起來了。

柳葉兒在門外敲了敲門,紀澄應了一聲,她才推門進來伺候,見沈徹在座倒是不吃驚,只是沒想到紀澄會已經穿戴好了。

「姑娘,怎麼自己起來了?」柳葉兒奇道。

紀澄臉上的紅暈還沒消退完,她都不怎麼敢看沈徹,避開了柳葉兒的眼睛,不知為何,他明明穿著衣裳的,她的眼前卻老是浮現起剛才他打赤膊時的樣子。

那樣寬闊的肩背,精瘦的腰肢,還有腹部彷彿豆腐塊一樣的肌肉,都顯示著和女人的柔美完全不同的力量來。以前紀澄其實從沒認真看過沈徹,那時候是真心覺得羞恥,羞恥得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

現如今也不知是年紀大了,還是因為成親的緣故,少了些心結,就有了些奇怪的誰也不可訴說的感受。

於此同時,有這種感受的可不只是紀澄。羽衣軟軟地靠在自己屋裡的牆上,滿腦子都是剛才的畫面。

那人渾身只著了白綾長褲,連腳也是赤著的,他身上的肌膚像發著光一樣。和羽衣所看到的其他男人那粗糙黝黑的身體完全不一樣。

幼時羽衣看過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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