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亭幽羞紅了臉趕緊拿地上的衣裳裹住自己,這才發現定熙帝正在前面作著畫。

亭幽哆哆嗦嗦地穿上衣裳,走到定熙帝跟前一看,這不看還好,看了只覺自己喉頭一甜吐血的心都有了。

「皇上!」

「別擾朕。」定熙帝頭也不抬地進行著收尾工作。

「楚恪!」亭幽已經氣急敗壞得不顧任何君臣之禮了。

定熙帝抬頭詫異地看了看亭幽,笑著道:「你喊朕什麼?」

亭幽也回過神了,但是倔強著臉不肯道歉。

「膽子不小啊?」定熙帝擱筆捏了捏亭幽的臉。

「你,你這是畫的什麼?」亭幽指著畫氣得發抖。

定熙帝吃吃笑起來,「你說呢,卿卿這般模樣,朕要不畫下來豈不是後悔。」

畫里的女子赤身露體躺在岸石上,面色酡紅粉顏似荷,雙眸微閉,睫毛顫顫、一副被凌、虐過的模樣,這不就是自己進宮前,老祖宗給的畫冊子上的情景么?

亭幽一把就想抓過那畫,卻被定熙帝一把攬腰抱開,「阿幽別急,這又不會給別人看,朕好好收著,咱們私下細細看。」

「誰也不能看!」亭幽撲著向前,被定熙帝使力攔著。

看著畫晾得差不多了,定熙帝眼疾手快地捲起來,「你也不整理整理儀容,待會兒被人看見了……」

亭幽這才想起自己如今的樣子,心想這會兒定熙帝防著,她也搶不過他,只好收了手,等待以後的機會了。亭幽對著池水理了理衣裳,抿了抿髮。

「王九福……」定熙帝喊了一聲,忽然又道:「算了,還是朕自己拿著。」定熙帝拿起畫卷,摟了亭幽往回走。

亭幽的眼睛一直盯著定熙帝手上的畫卷,見內侍跟了進來,她再不好同定熙帝爭扯,只得隨著他回了明心靜性,好言道:「臣妾替皇上收著吧。」

「不用放在這兒,這兒朕還用看什麼畫,直接看你不就行了。」定熙帝擰了擰亭幽的臉,「朕放到前面書房去,得空也可看看。」

亭幽聽了就要跳,卻被定熙帝一把按住,「再鬧朕將你綁起來,信不信?」

亭幽扭了扭身子。定熙帝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笑著去了前面。

為著這事兩人鬧了好幾日,定熙帝也不為所動,亭幽少不得只能向惡霸低頭了。

這些時日兩個人著實稱得上恩愛了,連亭幽都不怎麼怕定熙帝了。半夜亭幽醒轉,見定熙帝不在身側,知道他又起身看奏摺去了。

亭幽披了袍子出去,果見定熙帝正靠在東次間的榻上。

亭幽輕輕走過去,將定熙帝的一隻手臂拿開,坐入他的懷裡,打了個哈欠。

定熙帝很自然地揉了揉亭幽的頭髮,「怎麼又睡不著了?」

亭幽靠在定熙帝胸口,「不知怎麼的,這些日子夜裡總要醒幾回。」

定熙帝皺了皺眉,像是想到了什麼,又道:「你這身子也太弱了,別人那裡都是越髮長久,偏你這裡越來越短,如今連一刻鐘都支持不得了。」

亭幽嬌嗔道:「你怎麼總想這個?」

「餓不餓,朕讓人給你煮一碗燕窩粥來?」定熙帝撫摸著亭幽的背,「怎麼像是又瘦了?」

亭幽不想同定熙帝討論這個,眼瞧著榻幾另一側堆的奏摺道:「怎麼每日都這麼多摺子啊?」

「也不是都要今天看完的。」定熙帝的手在亭幽背上來回滑動,別有一絲溫馨愜意。

待得亭幽的燕窩粥來了,她才坐起身到旁邊用了,回來見定熙帝正專心致志地執硃筆批閱,也不想擾了他,無聊時不自主就拿起了旁邊的奏摺。

打小亭幽就練就了一目十行的本事,因只有這樣,才能從老祖宗布置的繁重功課里抽出時間幹些自己感興趣的事兒。

亭幽將那堆小山似的摺子,分門別類的整理好,一疊是急件、一疊是大事兒、一疊是亭幽以為可看可不看的摺子,還有報祥瑞的摺子等等。

帶她處理好,抬起頭,亭幽才發現定熙帝正瞧著自己,這才醒悟過來自己究竟做了什麼。臉色瞬間就白了,「皇上,我……」

定熙帝卻笑了笑,「無妨,你這麼一歸類,朕倒省了些功夫。」

定熙帝招了招手,亭幽又偎了過去,兩個人不再說話,定熙帝的手有一搭沒一搭地在亭幽背上撫摸著,亭幽是怎麼睡著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本還想著等定熙帝看完,有話同他商量。

次日定熙帝起身,亭幽難得地也起身伺候。

定熙帝颳了刮她的臉,「下午煮一碗綠豆百合湯給朕送過去。」

亭幽平素是輕易不肯踏足前面一步的,今兒定熙帝忽然這般吩咐,讓她有絲意外,睜大著眼睛無聲地詢問。

「少跟朕在這兒裝,你昨晚不是看了你爹上的摺子,有話同朕說嗎?」

亭幽心裡一顫,還以為定熙帝不會發覺。其實她何曾是那等不知規矩的人,會去翻動奏摺,不過是無意中看到自己父親大人的摺子在裡面,這才想了個巧招,想矇混過關將摺子看一看,不想還是被定熙帝察覺了。

亭幽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自己耳邊的散發,低聲嘟囔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記著朕跟你說的話。」定熙帝擰了一把亭幽的臉蛋,去了前面。

午睡後,亭幽磨磨蹭蹭地去了前面,如果混到如今她還不知道定熙帝的企圖,那她就是白長腦子了。

「怎麼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定熙帝捏了捏亭幽的下巴。

亭幽揉了揉腦袋,「是有些頭暈。」

定熙帝一把將她抱起放在桌案上,抵著亭幽的唇道:「朕疼疼你就不暈了。」

「皇上不是要喝湯么?」亭幽雙手抵住定熙帝的胸膛。

「是要喝,不過不是這會兒,待會兒有你渴的。」定熙帝吃吃笑著,揉了揉亭幽的胸口,「上回咱們沒完的事兒,今兒總該了了吧?」

天哪,亭幽撫頭,這都多久的事兒了,虧他還惦記著。

亭幽奈何不得定熙帝,只得任他施為,哪知剛半褪了衣衫,就聽得王九福報:「皇上,靳太師到了。」

亭幽推了推埋在她胸口的黑色頭顱,「皇上不是召了靳太師么,臣妾先……」

定熙帝好容易才抬頭對外道:「讓他進來。」

亭幽一驚,就要跳下桌子,不解定熙帝這是什麼意思。

「乖乖,你先躲會兒。」定熙帝長長地親了一口亭幽,將她藏在桌下,「總不能讓朕白擔了讓你嘴麻的罪過不是?」定熙帝點了點亭幽的小嘴。

亭幽這才明白定熙帝一整日都在高興個啥,怨不得用午膳時,他都難得地打破食不語的規矩同她說了幾句話,不停提醒她今日得熬湯。

八十來歲,頭髮花白、眼瞎耳聾的靳太師,其實早已不在朝,閑掛著個太師的名兒,定熙帝偶爾召他進宮講會兒書、嘮嘮嗑,畢竟曾經是三朝元老。

靳太師一進門,就賜了坐,開始長篇大論地講起來,首先從三代前的德宗皇帝開始,講法古。

亭幽聽得就想打瞌睡,定熙帝卻捧著亭幽的臉往自己靠,這番舉動反正靳太師也看不見,只閉著眼搖頭晃腦地講著,再沒比他更合適的「旁觀」人選了。

瞧這副架勢,如果亭幽不從,大概定熙帝能讓靳太師講一個下午,可亭幽就這般跌坐在地上,蜷曲著腿,實在是不舒服。

「乖乖,你要是應了朕,今兒晚上朕就不擾你。」定熙帝做著口型,哄騙亭幽。

亭幽能怎樣,今兒不從,只怕定熙帝還有其他損招,只得偎上前含了那物,卻不知該如何下口,權當是永安冬月里開始做的臘腸一般吧。

想著臘腸,亭幽難免就忍不住口水,時不時想用牙咬一塊兒,不察之時還真下了牙,引得定熙帝一陣兒抽氣,這會兒就是靳太師都聽見了。

「皇上,可是老臣……」

定熙帝雙手撐在桌案上,咬著牙忍著疼道:「先生說得好,朕平日不察,今日聽了先生這番話,才只這內里深淵,一個不小心就萬劫不復。」這會兒說到了吏治,定熙帝趕緊扯出一句,敷衍住靳太師,靳太師又滿意地開始繼續搖頭晃腦。

自己一番話驚得皇帝倒抽冷氣,可見是講到要害了,靳太師很得意。

定熙帝輕輕踢了踢亭幽,瞪著她默聲道:「你給朕老實點兒!」

亭幽心想,我怎地不老實了,你這兒還嫌東嫌西。亭幽覺得嘴都酸了,將那物吐了出來,只含混地舔一舔,定熙帝若動一動,她就咬一咬。

定熙帝無奈只得拿手撥了撥那物,在亭幽臉上打了打,一副待會兒有你好看的樣子。

亭幽只得打疊起精神來,拿手握了,張開嘴只含了個尖端,她本就是生手,難免碰著牙齒,定熙帝一顫,她就委屈地抬眼看他。

定熙帝低頭便只見得亭幽一雙水汪汪地大眼睛,又無辜又委屈地眨著,睫毛上下扇動仿似蝴蝶般撩撥在他心裡,那小嘴一吞一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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