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鶴雖然醉得不輕,視線根本無法對焦,卻親得很准,四唇相貼,鼻尖抵鼻尖。
那溫軟的觸感壓上來時,霍斯衡只覺心口發顫,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小手攥住了,他等待著她的下一步動作,可她只是安靜地貼著,他鼻間都是她呼出的醉人氣息。
霍斯衡輕聲喚她:「央央?」
木鶴沒反應,兩秒後,唇擦著他的臉,滑落到他肩上,呼吸軟軟地埋入他頸間。
這是……睡著了?
霍斯衡臉上浮現一絲無奈之色,眼神里更多的是寵溺,他扶住她身子,單手挪開小圓桌,將她抱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凌空讓木鶴本能地心生慌意,摟住他脖子後,她的眉心才鬆緩開來。
這是霍斯衡第二次抱她了,明顯有了經驗,輕車熟路地把她放到床上,長發撥到胸前,再拉過旁邊的被子蓋上,他又進浴室絞了熱毛巾幫她擦臉,擦著擦著,發現不對勁。
不僅沒擦乾淨,反而把妝擦花了。
霍斯衡好笑地輕刮她鼻尖:「小花貓。」
總不能讓她頂著一臉殘妝入睡,他在浴室的洗手台上找到一盒卸妝面巾,照著上面的方法細緻地擦了起來,不多會兒,她的臉終於恢複了瑩白素凈。
霍斯衡洗乾淨手回來,看到床上的人把被子蹬開了,他彎腰重新掖好被角,她像存心作對,直接伸了腿出來,他在床邊坐下,握住她的腳踝,隔著薄絲|襪感受上面的溫熱,剎那的分神後,才把她的腿塞回被中。
「郗衡。」
霍斯衡起身的動作一頓,以為她醒了,沒想到只是喃喃自語,酒意上涌,她滿臉潮|紅,細碎地嘟囔著什麼,他湊過去聽——
「呀,溜不溜,幾比呀。」
這句話他沒教過她,顯然是自學的,發音不太標準,但他還是聽出來,這是俄語里的,我愛你。
一顆心忽然間溢滿了柔情。
即使藏得再好,霍斯衡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她對自己滿腔赤誠的喜歡?更何況,她的臉紅耳熱,痴迷愛戀的眼神,根本就遮掩不了。
傻姑娘。
你不用走出一步,待在原地,等我過去就好。
只要你想要,我的人,我的心,我的全部,都是你的。
霍斯衡低頭,帶著憐惜地親上她的額頭:「等我先把家裡的麻煩解決掉,嗯?」
木鶴不知是聽著了,又或許是在做什麼好夢,唇邊溢出一縷淺淺的笑。
他在床側守著她,直到天色微明時分,才回了隔壁房間。
九點出頭,宿醉醒來的木鶴只覺頭疼欲裂,坐起身,揉了揉眉心,昨晚的記憶才慢慢回籠,她從電視台回來,拉著郗衡坐在落地窗前,他拒絕了喝酒的邀請,她只好一個人喝。
然後就是倒計時,她和他說新年快樂。
清晰的記憶到此為止,後面都是零零散散的,他有沒有回她新年快樂?
木鶴用盡全力去想,一點印象都沒有,又有新的畫面竄出來,他喝酒了?而且和她共用一個酒杯?最後,她好像還親他了?!
怎麼可能?!
該不會是她在做夢吧?之前又不是沒做過這種羞羞的夢,這次居然是她主動親他的,難道她真的已經對他如此饑渴……
木央央你太色了!
木鶴看著身上穿的白色裙子,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再次把她抱回了房間。
她無聲嘆息,怎麼每次被他公主抱,都是在失去意識後,就不能清醒的時候來一次?
要不,下次試著裝睡?
木鶴想著這個計畫的可行性,走進浴室,往浴缸里放好熱水,又加了些玫瑰精油,熱氣氤氳,她沉入水中,像一朵花緩緩舒展開來。
泡完澡後,頭果然沒那麼疼了,她穿著淺紫色真絲睡裙,站在鏡子前吹頭髮。
明眸瀲灧,楚楚動人。
其實,她長得這麼好看,整天在郗衡眼皮子底下晃,他沒道理不對她產生什麼想法啊?會不會是因為太熟了,他根本沒把她當女人看?
象徵友誼地久天長的雙頭鷹戒指就是最好的證明。
什麼近水樓台先得月,都是騙人的。
木鶴吹乾頭髮,懶洋洋地趴回床上,玩起手機來。
微博上鋪天蓋地都是各大衛視跨年晚會的消息,和往年一樣,大家最熱衷的就是扒明星們是真唱還是假唱,木鶴赫然被列入真唱陣營,理由是她唱那段俄語歌詞時,走音了。
她當時也有所察覺,太注重咬字發音,音準就飄了,還好飄得不是很厲害,但怎麼能瞞得過觀眾的耳朵呢?
有位知名歌手假唱得太明顯,直接被diss上了熱搜,相比之下,木鶴就刷了不少好感度,連路人都出來為她說話,人家哪是走音,那是走心好吧?她又不是專業的,要求甭太高,真唱大過天!
木鶴點進廣場,整片拉下來都是誇她的,什麼仙女下凡、魔鬼身材、天籟之音,最多的是誇俄語演唱部分是如何的驚艷,誇得她一邊不好意思,一邊心花怒放。
在某種意義上,這是她和郗衡共同的作品。
再往下,木鶴刷到了一條和禮服有關的內容,藍色長裙被粉絲找出來是H家的定製新款,只是,和她昨晚穿的那條不同,模特身上的裙子後面開了深V,露出嫵媚迷人的蝴蝶骨。
她想像著穿上它,在郗衡面前轉圈的畫面,成功把自己弄自燃了。
打住打住。
木鶴回到微博主頁,一夜之間,粉絲漲了六百萬,昨晚回來路上發的微博,就簡單四個字:新年快樂,評論二十一萬,點贊破了百萬。
她截圖發給譚綿:「公司沒幫我做數據吧?」
譚綿秒回:「絕對沒有!」
「央央,不是我謙虛啊,你現在的熱度直逼一線小花了!汐姐那兒新接到不少本子,有些還指定你去演女一號呢!」
木鶴:「熱度是虛的,如果沒有好的作品,遲早會被觀眾遺忘。」
譚綿:「嗯嗯!靜待仙俠奇緣播出。」她相信犀音的角色一定會深入人心。
她又丟過來一個鏈接:「對了央央,這裡有個年度之夜的投票,你轉發一下唄。」
年度之夜每年都會盤點和評選年度熱門人物,先由網友們進行投票,再綜合專家評審團的意見做出最終評定,其中有個面對出道三年內女藝人的年度最具人氣新人獎項,木鶴也被提名了。
哪家粉絲不想為自己愛豆爭取這份榮譽呢?千紙鶴早就收到消息,呼朋喚友,搞抽獎微博,定好鬧鐘,日以繼夜地投票,木鶴點進鏈接時,看到她已經排名第三了,第一是秦梔,票數遙遙領先。
秦梔。
這個名字猶如一粒石子投入木鶴心湖,泛起圈圈漣漪,又迅速了無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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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完微博就準備出去煮早餐了。
沒想到,郗衡已經煮好蛋花粥擺在飯桌上,木鶴飢腸轆轆,走過去,拉開椅子坐下,拿起勺子吃了起來。
霍斯衡的身影從廚房出現,幾乎一夜未睡,他面色不見疲態,仍是丰神俊朗的。
木鶴回頭看他:「昨晚怎麼不叫醒我?」
她沒洗澡,沒換衣服就睡了。
他把一杯熱牛奶放在她手邊,抿著嘴角輕哼一聲:「如果我叫得醒的話。」
木鶴微窘地摸了摸耳朵。
「木小姐,」男人站在桌旁,左側是明晃晃的陽光,右側是她,他曲起修長的手指在桌面輕扣兩下,「你的酒量是不是太差了?」
木鶴挺直腰背,也學著他的動作用筷子敲他手背,然後迎上他的視線:「郗先生,你覺得一個從來都沒喝過酒的人,有資格說別人酒量不好嗎?」
看來她真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他不僅破戒喝了酒,也嘗過她唇間醉人的芬芳。
霍斯衡偏過頭去,抵唇輕咳,遮得住微彎的嘴角,卻遮不住眼底的笑意。
木鶴捧著杯子喝了兩口牛奶,隱約捕捉到他眼角那抹奇異之色:「怎麼了?」
「你說得有道理。」他的手搭上她的椅背,姿態慵懶又隨意,「但是,你的酒量真的很差。」
木鶴被他繞糊塗了。
既然她的話有道理,那他就沒資格說她酒量差不是嗎?!
吃完早餐,木鶴也沒想通,她拿起手機,驚訝地發現新發的投票微博下的轉發欄多了十幾尊大神,險些以為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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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冷宮裡出來的愛慕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