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喜我歸有期(05)

大概是面上熱度驚人,所以,當他親上來時,木鶴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唇,帶著微微的涼意。

他這是在做什麼???

木鶴腦中一片空白,只是遵循本能地閉上了眼睛,光明消失的一瞬,她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掠過唇心,胸口某處的悸動越發激烈了。

霍斯衡餘光瞥到她緊閉雙眼,一臉緊張的模樣,短暫的停頓後,他輕扯了一下唇角,然後親向她左邊的面頰。

直到他在她臉上親第三下時,木鶴終於遲鈍地察覺到他的意圖了,她以前特意了解過,在俄羅斯的禮儀中,如果是在隆重場合,男士會彎腰親吻女士的手背以表尊重,像這種吻三次臉頰的,分明是表示長輩對晚輩的疼愛。

長輩?他?

晚輩?她?

木鶴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不就大她五歲嗎?居然跨越一個輩分來占她便宜,過分。

霍斯衡給完長輩的見面禮後,非常有紳士風度地往後退開,懶散地倚在門上,歪頭看她,修長的雙腿隨意立著,黑色襯衫勾勒出緊實的肌理,從肩到腰,線條流暢。

那兩粒被木鶴強行解開的扣子,他也沒去管,任由衣領敞著,泛起凌亂的褶皺,兩道鎖骨若隱若現,散發著引人犯罪的無邊誘惑。

矛盾的是,欲與禁慾,竟然在他身上達到了完美的融合。

直到這一刻,木鶴才深刻意識到,當初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已經變成一個清冷成熟的男人了。

可對她來說,他依然是他,從未改變。

木鶴鼻尖微酸,眼眶染了微紅,笑容卻越發絢爛,她走到他面前,踮起腳尖,他太高了,夠不著,她只好伸手揪住他衣領,將他往下拉得微微彎腰,然後親上他的右臉。

第二下親的是左臉,她的心無法控制地砰砰亂跳,小小聲,幾近耳語:「這是回禮。」

晚輩給長輩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木鶴聽到他好像笑了,很低很低的一聲,她親完後,張開雙手,抱住了他,嗓音帶著哽咽,卻是愉悅的聲調:「郗衡,好久不見。」

這也是回禮。木央央給郗衡的。

「嗯,確實好久不見。」霍斯衡動作極輕地摸了摸她頭頂,眉鋒微挑,「不過,你怎麼還是這麼矮?」

「喂——」感傷氣氛驟散,木鶴嬌嗔著抬頭瞪他,「明明是你長太高了。」

這高度,得有一米九了吧?

經他這麼一打岔,熟悉的感覺如數回歸,在陌生城市無依無靠地漂泊,不期然地與故人重逢,木鶴心底彷彿有暖流淌過,她貪戀這種美好的感覺,於是又抱了一會兒,收拾好情緒後,才鬆開手。

「那天,在般若寺,也是你。」

霍斯衡沒有再否認:「是我。」

木鶴沒問他當時為什麼不承認,她更好奇的是:「你的聲音……」

他又變成了那時的聲線,明知故問:「我的聲音怎麼了?」

木鶴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她聳聳肩,偽裝得真好,轉換自如。

今晚對她來說,又是一個奇遇,想說的話太多太多,可惜時間過得太快,臨走前,她要了他的聯繫方式,雖然手機關機,但憑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還是牢牢地把那十一個數字記了下來。

回到家,木鶴進門第一件事就是給手機充電,重新開機後,她將號碼輸入通訊錄,屏幕上不停跳出來新的消息提醒,她點進微信,看到譚綿發的消息:「木老師,快看微博!你上熱搜了!」

「木老師,你要火了你知道嗎?!」

「木老師你微博一下漲了三十萬粉絲!」

「哈哈哈趙亦可肯定被氣死了!」

「木老師木老師木老師啊」

……

木鶴看得雲里霧裡,登上微博,被全新的頁面嚇了一跳,原本的五萬粉絲突然增加到了四十二萬,而轉發星宇官博的那條微博下,評論三萬多,點贊十一萬。

盛況空前。

她平時不怎麼玩微博,花了十分鐘才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看到那麼多粉絲關注她、維護她,感到溫暖的同時,又覺得受寵若驚。

活躍在評論區前線,怒懟前來冷嘲熱諷惹是生非的可可粉的正是趙亦可的黑粉,現在她們已經加入了木鶴的粉籍,搖身一變有了新身份,底氣更足。

可可粉死抓著木鶴「感謝星宇,感謝各位前輩,我會好好努力的」這句話不放,陰陽怪氣:「和我們可可真情實感的小論文比起來,這低到可憐的情商,基本也就和撲街鎖死了。」

「看起來就一副智商不高的樣子,給我們可可當丫鬟提鞋都不配。」

「呸,高冷做作糊到淋逼一輩子沒有性`生活的蹭熱度狗,送你C位出殯不謝!」

原趙亦可黑粉戰鬥力也是不容小覷的:「高冷你媽做作你媽蹭你媽的熱度呢,嘴這麼髒的玩意,你爸當初還不如直接把你甩牆上得了,省得掙脫繩子跑出來丟人現眼,還害得祖宗十八代被人輪番問候。」

「@趙亦可別裝死,還不快出來把你家惡狗拴好!」

「先說好我是路人,說實話我一點都不覺得那句話高冷做作啊,言簡意賅,後面還加了一個【可愛】表情,多萌啊。小姐姐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

「@木鶴小姐姐別怕,正面杠,我們會永遠支持你的!」

不管惱羞成怒的可可粉怎麼罵怎麼酸,木鶴的微博熱度還在上升,不到兩小時就又多了一萬粉絲。

木鶴幾乎整晚的時間都用來翻評論和私信了,她洗完澡,捧著手機撲到床上,卷著被子開心地滾過來滾過去,臉上的笑意一直就沒消過。

這種從未體驗過的,被粉絲寵愛、保護的感覺,真好。

能重新見到郗衡,真好。

可能是心情好,她感覺房間里的溫度似乎沒有那麼低了。

又翻了個身,不知碰到什麼開關,卧室的天花板突然出現一條縫,接著,木鶴眼睜睜地看著它朝兩邊打開了,綴著星辰的夜空緩緩映入她眸中。

起初,她還以為星空只是投映的畫面,不料竟然是真的,原來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取代了天花板,玻璃之外,就是真實的漫天星光。

這也太美了吧。

木鶴覺得這套面積雖大,卻空空蕩蕩,連傢具都沒幾件的房子也挺不錯的。

她放下手機,專心欣賞起來,待夜漸深,萬籟俱寂,便枕著月光星輝睡去。

接下來兩天,葉汐沒有安排什麼工作,木鶴就打算去上台詞課,她到底不是科班出身,台詞功底稍弱,公司請的是中戲的退休教授,經驗豐富,幾節課聽下來,她受益匪淺。

趁著課間休息,木鶴來到洗手間,習慣性先去洗手,誰知剛打開,水就直接噴了出來,還好她反應快,閃到一邊,嘗試著去關水龍頭,總算止住了水流。

她開了另一個水龍頭,洗乾淨手後才進入隔間。

兩分鐘後,外面有腳步聲傳來,一個小心翼翼的陌生女聲隨之出現:「可可姐,你還好吧。」

趙亦可旋開一管口紅,對著鏡子往唇上抹,沒好氣道:「我有什麼不好的?」

事實上,她氣得一夜都沒睡好,練舞時覺得心肝肺都扯著疼,那幫智商捉急的蠢貨,不僅幫不上忙,還扯了後腿,最後白白送了木鶴熱度和三十萬粉絲。就算沒人到跟前嚼舌根,她也知道自己昨天成了圈子裡的笑話,那些人背地裡不知道怎麼幸災樂禍地笑呢。

她找經紀人羅麗訴苦,反過來被批了一通,說什麼都是同個公司的,明面上不好鬧得太難看。呵呵,人家都蹭她熱度成了最大贏家,名利雙收,作為受害者的她,卻成了別人茶餘飯後的笑料,這口氣要怎麼忍得下去?

想到這裡,趙亦可恨得牙痒痒的:「木鶴肯定是買了水軍!」

按理來說,木鶴沒有背景,在圈子裡也沒人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來了星宇?買營銷號和熱搜壓她風頭花了不少錢吧?錢從哪裡來,就憑跑龍套攢的那點錢?

只有一個可能性。

「她一定被人包養了。」

呵呵,還以為真那麼清高呢,結果還不是……

趙亦可越想越覺得這個猜測並非空穴來風,聽說華陽的王總對木鶴就特別上心,費盡心思想潛她呢,星宇和華陽本就有合作,順水推舟送個人情很正常。

這樣一想,趙亦可心裡就稍微平衡了些,長得再漂亮又怎樣,還不是任人玩弄?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生物,說不定過段時間玩厭後就像破布一樣丟棄了。

木鶴沒想到上個洗手間還能聽到關於自己的八卦,謠言猛於虎,傳著傳著就成真的了,被這樣莫須有的髒水潑到身上,但凡正常人都不可能無動於衷。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木鶴打開門走出去,洗手台前的趙亦可和助理莉莉聽到動靜看過來,兩人的表情都有著不同程度的精彩,她對上趙亦可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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