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辛夏暖的手機關機了。陸子昂終於暴躁地把手機扔在地上,看著地上支離破碎的手機,陸子昂忽而衝出辦公室,走到電梯處,煩躁地按了「↓」鍵。

坐在花壇上的辛夏暖雙手死死攥緊自己的手機,她的臉色極其蒼白,好似一不留神,就要倒下。廖修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你打算在這裡坐多久?」

辛夏暖這才回過神來,她恍如隔世地回了魂,有些怏怏然,「我有些亂。不想回家。」

廖修說:「要不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在這裡坐總不是個辦法。」

辛夏暖抬起頭靜靜地凝視著廖修,忽而又想哭了。她到底圖個什麼?若不是仗著她喜歡陸子昂,也許眼前這個男人會給她幸福。

她搖搖牙,點了頭。

廖修帶辛夏暖來到竟是維也納酒吧,獨自開了間包房,此間包間沒有窗戶,完全獨立的封閉式。辛夏暖先坐在沙發上,目光略有閃神,心不在焉的樣子。

廖修抿了下嘴,「你要是那麼放不下陸子昂,就跟那個女人斗吧。」

辛夏暖驚恐地看向廖修,好似覺得廖修這句話是讓她殺人般不可理喻。廖修自然知道辛夏暖的性格,他忍不住撇嘴,「看到你這樣自虐,我心痛。夏暖。」

辛夏暖低下眼瞼,有些弱勢地說:「對不起。」

「你不應該向我道歉,而是向你自己道歉,你這是何苦?」

其實之於廖修,他當然知道何苦,他不是一樣嗎?愛了辛夏暖那麼多年,最終還得曲終人散,只是心裡那份黏稠的過往總是揮之不去,他也曾有過幻想,讓時光倒流,他們還是好好的時候。

喜歡的多一點,總是會吃虧的,譬如他總是吃辛夏暖的虧,而辛夏暖總是吃陸子昂的虧。本來就是那麼不公平。那又是何苦呢?

「這就叫做犯賤。」辛夏暖撇了下嘴,很無趣地詮釋何苦。

廖修似乎也贊成,「要是能明智的犯賤,也許就不那麼苦了。」

辛夏暖忽而說:「心裡有點煩躁,現在什麼都不想去想,只想借酒消愁。」辛夏暖抬起那雙祈求的目光看向廖修,惹的廖修哭笑不得,「夏暖,你知道不知道跟對你有意思的男人喝酒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辛夏暖也笑了,似乎是被這句話給惹笑了,「廖修不是那種人。」

「對他這麼有信心?」廖修佯裝一副頗為驚訝的樣子,嘴角還掛出一副無奈的笑容。

「廖修從來不勉強我。對吧?」辛夏暖也佯裝一副天真的樣子。她的假裝反而讓他笑了,笑的眼淚都想掉下來,「不是不勉強你,而是知道除了陸子昂能勉強,其他人要是勉強你,則會永遠的失去你。」

辛夏暖無奈一笑,果然是廖修,簡直就是善解人意的不行啊。

侍應生端來幾瓶威士忌,上面全是英文標註,辛夏暖盯著其中的幾瓶看了看,只看得懂是幾種不同類型的牌子,其他就不得而知了。

廖修遞給她一瓶毛玻璃裝的威士忌,「你酒量不好,這些都是烈酒,要喝就喝這個吧?在喝此酒之前,先吃點東西。」

不會兒,侍應生再次敲門,手裡端著各色糕點。辛夏暖看著桌上為她準備發瘋用的東西,啞然失笑,「廖修,你真是個體貼的男人。」

「還好……今兒算是捨命陪女子?」

「得了,好像我把你怎麼滴似的。」她用手指夾住一塊糕點塞在嘴裡,吃了幾口,淺嘗即止,「不錯,很甜,好吃。」

「在你的定義中,甜食就是美味。」

辛夏暖吐了下舌頭,吃著其他的各色糕點。對於辛夏暖這種「胃口」,廖修習以為常,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吃零食糕點,最喜甜食。

辛夏暖覺得肚子已然有了七分飽,便打開威士忌,倒出一杯喝了起來,辛辣的嗆的她的喉嚨生疼。她子齜牙裂齒,發出輕微的嘆息,「這酒果然是烈酒。」

「要不要來一杯雞尾酒?」

「嗯?」

這時,侍應生又敲了門,手裡端著一杯底部是醬紅色,上面是鮮綠色,所謂紅配綠,臭狗屁,這雞尾酒的顏色選的也真是對上了。

辛夏暖好奇地望向廖修,廖修解釋,「這個叫『釋然』。調酒師說這釋然跟放屁一樣,只要不怕羞,不怕臭,放鬆一下,就解決了。好處則是身子變得舒適。」

哦,原來紅配綠有這麼一說。釋然等於放屁,真算是高見了。

辛夏暖抿著吸管喝了一口,又酸又甜還有點酒的辣盡,給人的感覺是說不出來的複雜,但喝了以後,覺得那股綿綿不絕的辣盡含在喉嚨里很舒服。她一下子把這杯「放屁」的雞尾酒喝完了。

廖修一直給自己灌酒,悶悶的。直到電話響起,他看都沒看就把電話關了。辛夏暖望去,試探地問:「你不接電話嗎?」

「沒什麼必要,我現在的時間屬於你。」

辛夏暖撇了下嘴,看起來倒沒有一絲喜悅。她想了想,終於掏出手機,把自己的手機開機了。她一直期待手機能響,然而始終沒有響。直到她喝了不省人事,她的手機依舊平躺在自己的口袋裡不聲不響。

廖修拍拍辛夏暖的臉蛋,她只是彆扭了下,繼續躺著。廖修捏了捏自己的額頭,好似自己也喝高了點,試著站起來,發現有些不穩。他這個樣子怎麼送辛夏暖回家?他想過給陸子昂打個電話讓他接她回去,可是始終沒有那個決心。此時的機遇,是可以讓他和辛夏暖重來的機會。

那個安妮橫亘在他們之間,他們必定沒有未來。即使陸子昂怎麼掙扎,只要孩子在,陸子昂始終無法造次。他起身去了洗手間潑了一盆冷水,讓自己清醒些,點了幾杯醒酒茶,坐在包廂里獨斟自飲。直到看見辛夏暖手裡攥著的電話,愣了好一陣,最終失笑,笑的那麼可笑。

她的心裡位置只為一人一隻保留著。他拿起她的手機,查看電話簿,找到陸子昂的號,撥了過去。

「喂?」那頭傳來陸子昂有些焦急的聲音,「暖暖?」

「我是廖修!」

陸子昂驚了沒說話。

「我們在維也納酒吧,喝多了,你來接她吧。」

「等著。」電話掛斷。

廖修看著辛夏暖那雙掛著淚水的臉,似在跟她說,又似乎是自言自語,「夏暖,這是我給他最後的機會,要是他還不知道怎麼去愛你,那麼由我來愛你,好嗎?」

辛夏暖靜靜的睡著,一點動作都沒有表示。廖修則是當做默認了。

陸子昂花了五分鐘就感到了,顯然他在蓮花小區的家裡等辛夏暖。他破門而路之時,看著桌上倒了的酒瓶和零碎的糕點,他深深的蹙了下眉毛。

廖修一直捏著他頭疼的額角,淡淡地說:「當初我與夏暖分手,以為你會好好愛她,沒想到你又給了她傷害。」

陸子昂扯著嘴皮子笑,也不知是真笑還是象徵意義上的笑,他道:「你知道安妮吧?」

「前女友?」

「是。」

「你口口聲聲說喜歡夏暖,怎麼會在國外交女朋友?」

「因為無望,抑或者說寂寞。安妮幫過我很多,當我還是證券員的時候,是她帶我認識許多大客戶,然後我因這些大客戶淘到第一桶金,從而認識了股神,可以說沒有安妮就沒有現在的我。我一直很感激她。當初你看到她的時候,她站在我旁邊,那時她不是我女友,而是我助理,很單純的那種。」

「後來?」

「後來?你還記得你爸爸瀕臨破產,那時你正在證券公司打工,利用公司電腦和辛夏暖訴苦的事嗎?」

「……」

「我來美國,為了是想更多的錢。可有了錢以後,我發現時間竟然過了那麼多。我得知你和辛夏暖都要談婚論嫁了,你說我還有什麼機會?」

陸子昂冷笑,「我一直仗著辛夏暖愛我的心態,以為她非我不可。後來我發現我太瞧得起時間這東西了。我想隨便找個人算了,而旁邊這個女人對我的灼熱,就連我師父也勸過我,說安妮不僅會是事業上的幫手,生活上也許也是。我便與安妮確認了戀人關係。」

廖修接著他的話說:「後來你見我家裡實在不行,於是心生一計,讓我與夏暖分手?」

「你錯了。」陸子昂盯著他的眸子他看,「我的初衷,是在考驗你,到底愛暖暖有多深。可是你讓我很失望,既然如此,我就給自己一次機會,所以我自動邀命,回國。」

「是嗎?」廖修笑了,情緒似乎不是很好,他又忍不住捏起自己的額角來,總覺得頭痛的不行,他從來不知他喝高也有這麼難過的時候。

廖修不想再進行下去,他知道他談不下去了,他起身正預離開,忽而想到什麼,回頭對陸子昂說了一句,「我不知道你與夏暖有什麼過去,我也不想知道你的任何理由,我只是醜話說在前頭,這也是我考驗你的時候,這件事你若沒處理好,不好意思,我會跟你搶。」

陸子昂淡淡地道:「行。」他的手覆蓋在辛夏暖的額頭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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