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被容若突然的蠻力一帶,帶入他赤|裸的懷裡,溫熱的肌膚相觸,帶水的觸感更是讓每一根汗毛豎起,她的心幾乎要蹦跳出胸腔,發出沉重的抨擊聲。
「冬郎!」她頭抵在他胸口之上,想問他要幹什麼,可話到嘴邊,竟還是換成了他的名。渾身赤|裸地坐在澡盆里,身子緊貼著,不得不讓明月有一絲遐想,畢竟兩人已是夫妻,想做什麼也無顧慮。
容若輕聲「嗯」了一聲,箍在她腰間的力度大了些,頭壓在她頸脖之間,微瞌著眼,「阿瑪方才告訴我一件事。」
明月眨巴眼,「什麼事?」
「十二月末便是殿試了,叫我好生努力考取功名。」他似有些疲憊道。
明月頓了一頓,「冬郎怎麼想的?」雖她自是知曉他無意為官,去科舉考試,也是為了考察自己的學識到底如何,與名利毫無瓜葛。
「不想去,只是無法回絕。」他輕嘆一聲,又把她揉進自己一分,「我甚是矛盾,矛盾得不能自已了。」
明月輕輕撫著他光潔的裸背,「冬郎可是矛盾自己作為一名納蘭家的長子,定要有出息?可偏偏自己心地平和,不想涉及到那複雜的官場上,只想種田逍遙的日子?」
容若輕笑:「知我者,愛妻。」
「那便聽天由命吧。」明月無奈苦笑,「為自己心中所想追求一次,倘若失敗了,就屈服家族安排,好好乾一場。」
容若僵了一僵,放開她,盯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明月目光堅毅道:「這次殿試,你裝病。殿試三年一次,在這三年中,足夠你去體會許多。」
他翕動著嘴唇像去說些什麼,明月卻再道:「如果天命難違……有什麼意外,讓你返回官場,你就努力去實現阿瑪所希翼的。我自是知曉冬郎追求完美,只要決定做什麼事,總不會輕易放棄的。」
容若一直凝視著她,半句話也未回應,只是手突然抬起,大拇指與食指捏著她的下頷,抬起她的,淺笑,「瞧你出的餿主意。」
明月一怔,卻被突然放大的俊臉逼近,他道:「即使知道是餿主意,我卻想掙扎一番。」含糊說著,嘴唇便覆在她的唇瓣上,輾轉、纏綿著。
前雨拿來搓澡巾方一踏入房內,便聽見屏風後邊稀稀疏疏的水聲,若隱若現的嬌喘……
前雨連忙退了一步,紅著臉轉身離去。新婚燕爾,果是情到濃時,方恨休哇!
一室旖旎,春光無限好。
新婚第四日,是他們難得愜意休息之日。不過明月遵循覺羅夫人的教誨,督促容若好生學習,以備殿試之需。容若算是熱愛學習之人,對這一點,倒是配合得甚好。兩人梳洗完畢便鑽進書房研究學術比拼,像咬文嚼字,遣詞造句等等,當然這些明月根本比不過容若,只能甘拜下風接受懲罰。懲罰不過是以茶代酒,喝上一口。明月覺得這懲罰太輕了,自認為自己佔了便宜。偶爾容若贏得太長時間,口渴了,會假裝輸樣,喝口茶,緩解下自己,這樣便更不像是比拼了。
充其量,這哪算是在懲罰?倒有享受之意,只是多上幾次茅房罷了。
食午飯時辰到了,他們都不知,當到達餐廳,餐廳上已然只等他們二人了。兩人老老實實,不聲不吭地坐下扒飯,明珠嚼了幾口菜,慢悠悠道:「今兒讀書興緻蠻高,吃飯時間都忘了。」
容若道:「嗯,還好。」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錫三奶奶一邊吃菜,一邊拿眼色朝他們看,笑道:「明兒是冬郎的成人禮吧,還進行不?」她瞟了一眼明月,略有笑意。想必意思是已經成親了,還要過這個禮不?
明珠道:「從簡即可。禮還是要的。」
覺羅夫人笑道:「自是,禮不可廢。」
錫三奶奶笑著應承了。倒是明月略有一怔,愣愣望著容若,這時間安排得可是真緊,今兒以為以後能輕鬆些,沒想到明兒就是容若的成人禮。
覺羅夫人對容若道:「禮服已幫你做好了,待會去叫人把禮服送你那去。」
容若頷首。
所謂飯食之無味。明月實在不習慣與這麼一大家子一起進食,而且聽說還有一家三口出去郊遊還未歸來,她便更犯愁了,這般人口,食不下咽。
容若似乎察覺到明月吃飯的拘謹,頓了頓,對明珠道:「阿瑪,我想等我成人禮之後,自家院子開個爐子,可否?」
他這一要求,使得飯桌上的人都驚奇向他望著,好似他提得要求前所未聞。明月更是無言凝望著他,當初「見家長」那會兒她向他簡單抱怨過人口太多,吃飯不自在,如今萬萬想不到……
明珠沉吟片刻,「也行,不過大小節日還是要一起吃的。」
覺羅夫人怒道:「這怎行?冬郎一成婚便分家不成?」
「額娘,不是你想這般,我只是認為每次吃飯從瓊樓跑來甚遠,實在不便,如今面臨殿試,所以另開個爐灶方便自己。」
覺羅夫人還是不悅,瞪著明珠,表示不滿他的許可。明珠卻淡然一笑,「皇上最近常常在我面前提及你,好似甚是看好你。」
容若怔了一怔,一時答不上來。這康熙怎會認得他?
「許是冰月那丫頭在皇上面前常常提及冬郎,把冬郎誇得天上有地下無的吧。」錫三奶奶眉飛色舞,口懸若河的樣子。
明珠與覺羅夫人似乎甚是不喜提起冰月,目光一冷,掃向錫三奶奶。錫三奶奶立即低頭扒飯。錫珠嗔怪,「食不語,寢不言。以後少說多吃。」
錫三奶奶不吭聲,繼續扒飯。
覺羅夫人白了一眼錫三奶奶,而後笑呵呵對一旁發愣的明月道:「待冬郎過了成人禮,便叫人開個爐子。」
明月頷首,「謝謝額娘。」
吃完中飯,兩人便回了瓊樓。椅子還未坐熱,下人們便把禮服送來。明月隨意拿起玄冠,摸了摸緇衣,扯了扯「冬郎,這是?」
「根據《禮記》所記載,效仿古人過成人禮。」
明月苦笑,容若對禮法甚是苛刻,連衣服也這般講究。她瞅到一條赤紅到黑的皮帶,問道:「這是什麼?」
「爵韠。」容若看了一眼道:「不爵韠者,降於主人也。我是主人,自當要穿這東西。」
明月還真未聽說這玩意兒,不免好奇打量一番。這《禮記》里的講究,還真是稀奇。明兒成人禮,她也能見識一番了。
可並沒有她預期的那般,簡簡單單的加冠儀式,與她當初的及笄之禮甚是相似,只不過她束髮,而他是加冠。只是明珠的面子比她父親大,請的人也都是達官顯貴。而這群人中,明月只認得和碩恭親王常寧,還有許久未見的驕橫玉格格。
玉格格今日穿著火紅色騎裝,火紅色的高靴,鈿子也是火紅色,整個感覺就如新娘一般,尤其是在這熱鬧非凡的地方。她好似對常寧說些什麼,常寧便笑著點頭。兩人看似甚是諧熟,倒是一旁的曹寅無所事事獨自在喝悶酒。明月碎步走過去,打了聲招呼,「都在?」
常寧側頭看去,見到明月一時愣了一愣。曹寅道:「嫂子,來喝酒嗎?」
明月搖頭擺手,轉臉對常寧與玉格格行禮。玉格格笑道:「姐姐不用這麼拘於禮節。」
明月頷首。倒是常寧對玉格格笑道,「你倒是脾氣變得好了。」玉格格死死盯著他,不悅。曹寅道:「今兒終於可以叫納蘭為容若了。這幾天憋死我了,一會男納蘭一會女納蘭的。」
明月聽得稀里糊塗,道:「什麼男納蘭?什麼女納蘭?」
常寧臉色一白,嗔怪地對曹寅道:「刷牙沒?」
「刷了。」曹寅賊兮兮道:「今天那女納蘭妞沒來找你?」
玉格格道:「別女納蘭女納蘭的叫清寧嘛。」然後對明月笑呵呵道:「昨天老祖宗給常寧賜婚了,納蘭清寧,拜庫禮之女,哈哈,特別可愛的女娃。」
明月含笑,「真想見見呢。」她語氣甚淡,看出是隨意應承一番。常寧不語,只是死死盯著玉格格,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但以玉格格的性子,自是自說自己的,「我看常寧就是看上那女娃了,居然奇蹟般沒有拒接?」說著還眉飛色舞曖昧至極地朝常寧使眼神。常寧氣得臉紅脖子粗,甩袖正欲離開。不想,過完禮的容若走來,擋住常寧的去路,「你這是怎麼了?」
常寧訕訕然一笑,「沒什麼,想出去透透氣。」話剛一落,玉格格捂嘴咯咯笑道:「許是找未婚妻了吧。」
常寧回頭又瞪了她一眼。容若一聽,捶著他的肩,一副哥倆好地笑道,「呀,這次成了?」
「嗯!」他含糊答道,目光略有些不自然瞟了一眼一旁淡定的明月。見她也在看他,趕緊躲閃道:「出去透透氣。」
容若方一移步,讓出道,身後就顯現出一名著水藍色旗裝的女子,眉目清秀,溫情含笑,正一臉羞澀將常寧望去。常寧一怔,「你來了?」
她微微點頭,臉頰羞澀不已。玉格格大笑,「女納蘭來了。」
容若轉身,略有吃驚望著清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