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5

其實,席慶諾曾經幻想過與韋辰鳴再次相逢的畫面,她會變得更美,更出眾,讓他心生悔意,責怪自己當初的有眼無珠。她便可以很驕傲地甩著頭,一臉傲慢地看他,充分的滿足自己那不可一世的自尊心和虛榮。

可現在呢?正如梁越所說,過得去的是事情,過不去的是感情。她控制不住自己去吃,去忘記,用吃來添補自己空虛又無助的心。結果身體長膘走形,心才變得踏實。

她可以容忍自己丑,別人說她胖如豬,但她無法忍受這樣的自己出現在韋辰鳴的面前。她過不了自己這關。他還是以前的他,一樣眉目清朗的五官,一樣讓人怦然心動的身材,一樣滿眼只有她的專註。

席慶諾深深吸口氣,緊抿雙唇,轉身想要離去,當做並不認識他一樣。

「諾諾。」韋辰鳴忍不住呼喚著她,急切又著急。

然而,她不願停止,不願回眸。

耳後傳來出水的稀稀疏疏聲還有赤腳走過瓷磚的踩踏聲,緊接著,一雙濕漉漉的手緊緊的扣著她的臂膀,那麼用力不肯撒手。席慶諾愣了一愣,神色抽血一般慘白。

「諾諾。」一如曾經的他,習慣用哈巴狗的懇求語氣朝她示弱。

席慶諾不禁冷冷一笑,他這又是那般?她沒有掙開他,而是冷冷地說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麼諾諾。」曾經的席慶諾早就在兩年前,親自被他殺死了。

扣住她臂膀的手力度輕了許多,可依舊沒有撒手的意思。韋辰鳴的臉色並不好,他說:「我怎麼會認錯?你的樣子一直在我腦海里盤踞,揮之不去。這兩年來,你……」

「夠了。」席慶諾吼了一聲,猛地掙開他的手,憤恨地轉身。她有一雙大眼睛,此時眼睛瞪得很大,充滿了血絲,眥目欲裂地說道:「你要不要臉?韋辰鳴,你還要臉嗎?」

雖然曾經的事,她不想再提,也忘了差不多,傷疤早已結疤癒合。可曾經的那種痛,她沒忘,曾經的傻,不敢再犯。聽到他如此說著她,她覺得一陣噁心,一種難言的衝動,讓她失措。

看著席慶諾那種憤恨的模樣,韋辰鳴的臉色早就不如往昔那般雲淡風輕。這是自那次自導自演的戲以後,第一次見到她。他想過,她會恨他,他也想過,她再次見到他,該會哭著衝過來狠狠的咬他來解恨。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會如此堅定地用憎恨的眼神站在他面前,問他要不要臉?

席慶諾驀然轉身,準備離去。走出第三步的時候,她聽到韋辰鳴說:「要臉有什麼用?」

她沒有停下來,只想離開,只想馬上見到梁越,躲在他的臂彎下,讓自己靜一靜。

韋辰鳴就那樣光著身子在微寒的秋風裡,煢煢獨立。彷彿時光回到兩年前最後一次見面,他就那樣留下她一個人在校園的「情侶亭」上,不管她的哭聲充斥耳畔。他忽然體驗到她當時的感覺。是一直渾身血液被抽離,來不及心痛的空虛感。

她下了頂層,胡亂地走,剛好遇見「指引」她的兩位女生,只見兩位女生有說有笑往旁邊一旮旯的地方,有一道門,進去了。在門的旁邊有個指示牌:有道游泳館。

席慶諾差點吐血,真是太坑爹了!早就沒游泳興緻的席慶諾還是灰溜溜地滾下樓,窩在大廳里,數著指頭繼續等時間。

還好蘇菲不是兩點整給她打電話。在一點四十五分的時候,電話已經到了。她告訴席慶諾,他們已經在1314的商務房裡等候了。席慶諾默默數著這個太過吉祥的房號,不知是湊巧還是湊巧呢?談個生意還一生一世?

她火速來到1314的房門外,深吸一口氣,按了按門鈴。不到一會兒,有個穿深灰色西裝的男人開了門,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帶著莫名的好奇。席慶諾以為他在用眼神詢問她,她微笑說道:「你好,我是梁越先生的秘書。」

好吧,她篡位了。不過,她知道蘇菲和梁越都會原諒她的。

那男人點了點頭,伸出手臂,讓了讓位子,示意她進來。當席慶諾施施然走進去的那刻,梁越是正對她的,當看到她的那刻,他一貫雲淡風輕的臉上多了錯愕與慌張。

席慶諾還來不及奇怪,便聽見他對面的一位著米色西裝的男人說:「梁經理這是怎麼了?」

似曾相識,剛剛接觸過還在耳邊盤旋的聲音。席慶諾暗暗咬了咬舌頭,真是無巧不成書,是福是禍總是躲不過,該來的還是得來。

梁越說:「沒什麼,我老婆來了。」他看著她的那剎那,是如此鎮定又堅韌,不容許她的躲避。

「哦?是……」韋辰鳴轉身的那瞬間,卡在喉嚨里的話硬生生因為看見席慶諾傻傻站在自己門前而吞回肚子里。寧婉婷聽到梁越這話,臉色並不比韋辰鳴好,不過畢竟是大小姐,即使心有不爽,臉色依然會掛上迷人的微笑。

梁越見席慶諾發愣,朝她勾了勾嘴角,「諾諾,發什麼愣?嗯?」

席慶諾見他騷包的模樣,不知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不過他這樣的表現,她並不十分反感。他如此漫不經心實則別有用心的宣告她的所有權,是對她在乎的表現吧?

她深吸一口氣,繼而走到梁越的旁邊坐下,遞給他文件,「你的。」

「嗯。」梁越微笑而對。雖然他從頭到尾都沒對她表現出過分的親密,但他的一個眼神,一個微笑足以證明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多融洽,多和諧。他拿捏的十分到尾,讓人浮想聯翩。

席慶諾不敢看對面的韋辰鳴,也不想猜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只是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不輸自己那所謂無可救藥的自尊。

「韋總裁,關於那塊地,我覺得價格上還有些疏通的地方吧?如果真是那個價,我可不想讓。」梁越的目光對上韋辰鳴的那刻,相當犀利,說不上挑釁又談不上真誠,總的來說,別有用心。

韋辰鳴只是把目光定在席慶諾身上,灼熱而又死板,好似如此,席慶諾就會抬頭看他一眼。而他的目的也不過如此。梁越自然看在眼裡,可他不做任何反應,而是依舊如個生意人和顏悅色在等待客戶回答。

倒是寧婉婷杵了杵他的肩,提醒他,「辰鳴,說話啊。」

韋辰鳴稍稍有了動靜,只是依舊盯著席慶諾問梁越,「那要多少才肯讓出?」

梁越說道:「那要看韋總裁誠意有多少了?」

韋辰鳴這才把目光轉到梁越身上,他說道:「按市場價提千分之五。」他說完,已讓在場幾位都錯愕不已。要知道多個千分之五就是好幾百萬,買地都是能省則省,市場價本來就是高於交易價百分之十以上。如此談價格的,著實少見。

梁越歪嘴一笑,「秦天集團的總裁果然是爽快,那麼合同我會派秘書與你們詳細洽談。」

「好。」

兩人站起來,握手言歡,算是一筆交易完成。因韋辰鳴和寧婉婷有其他事相談,梁越請辭離開。席慶諾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直接跟著梁越屁股後面離開。

離開商務房,梁越也沒和她多說什麼,而是沉默地先於她走在前面,直到兩人同上一個電梯,電梯門關好,梁越才開口說道:「諾諾。」

「啊?」席慶諾慌張地應了一聲。她想,梁越肯定介意她和韋辰鳴的過去,肯定會問三問四,逼問她現在什麼感受之類的。她該怎麼回答?她一點兒也不知道。

梁越見席慶諾如此緊張地看著自己,不禁莞爾一笑,「今天賺了不小的一筆,我想開個慶功會,你和蘇菲說一下,讓她準備。」

「啊……哦。」席慶諾愣愣地點頭。她沒料到他會說這些。也不知道是他真的沒去想她和韋辰鳴的事,還是刻意去迴避她和韋辰鳴?是男人的話,多多少少總會關心自己的另一半遇見前度的心情吧?然後吃個小醋,使個性子,來個霸道什麼的。

可梁越從頭到尾,一臉平靜,毫無波瀾,就像不知道席慶諾和韋辰鳴曾經有那麼一段。如此,席慶諾反而有種莫名的擔憂,實在太反常了,她一點兒也不習慣他這樣。

當電梯下到B1的停車庫樓層,梁越淡定地走出去那刻,席慶諾的擔憂開始無限膨脹。她遲疑地停下腳步,看著梁越那筆挺的背影,發了好一陣呆。

梁越把車開到她面前,放下貼黑膜的車窗,面帶微笑地說:「上車。」

席慶諾抿了抿嘴,上了副駕駛位,梁越便又面無表情的繼續開車。在一狹小的空間內,安靜更是讓人莫名的緊張。席慶諾抬眼看向梁越那沉靜如水的臉龐,終歸耐不住地問道:「越越,你難道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關於……」她拖長音調,不想繼續再說,但是她知道以梁越的智商,肯定懂她的意思。

梁越笑道:「現在,你是我的。不是嗎?」

席慶諾愣一愣。

梁越再說道:「我幻想的我們彼此的未來,為什麼要去惦記彼此的過去?你只要記住,你現在是我的,你每做一個決定前,需要想想,不要讓我難過。」他頓了頓,「以前我的難過你無需考慮,因為那個時候你不是我的,純屬我自願。」

席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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