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08

席慶諾自從胖了以後,自卑過一段時間。奈何她這人屬於沒心沒肺型,不過一個月的調整,她自我治癒並且還發揚胖子精神,將美食進行到底。

如今體型走樣,體積變大,可沒想到皮也跟著厚了。大庭廣眾之下,以25歲的高齡做出嘟嘟嘴的賣萌樣,任誰都忍受不了。可偏偏「心胸開闊」的梁越不僅沒嫌棄她,還真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炒飯送進她嘴裡。其眼神如一泓清泉,緩緩把她包容其內,體諒、縱容。

原本想作秀的席慶諾忽而被這樣的眼神震撼了。梁越對她一向縱容,她知道。可這樣的底線,他從來不會逾常。沒皮沒臉的席慶諾立即酡紅雙頰,別開臉略顯彆扭地嚼著嘴裡的飯,已經吃不出什麼味了。

「還要嗎?」梁越拿著勺子,一臉笑意地看向席慶諾。他明知她已羞紅了臉,卻還要明知故問?

席慶諾這下沒好意思再嘟嘴了,搖著撥浪鼓,抓起身前的香蕉奶昔,低頭不看他,抿著吸管狂喝。

梁越把勺子放下,眼眸毫無流轉地停留在席慶諾羞紅的臉上。

席慶諾偶爾抬頭,正好對上等待已久的深幽眸子。她怔了一怔,稍顯嬌嗔地說道:「幹嘛這麼看我?」

「諾諾,你在臉紅。」梁越不徐不疾地闡述一個事實。

可這個事實讓席慶諾無地自容。她一聽,臉便多了一層紅暈。死彆扭的席慶諾連忙狡辯,「都是這餐廳啦,悶死人了,哎呀,不吃了,我們走吧。」

她覺得這就是現世報應。剛才噁心了梁越一把,現在梁越為難她一次,扯平了。

付款完後,梁越起身拿椅背掛著的外套,見著後面那西裝革履男人,故作偶遇的語氣,「於經理?你也在這裡吃飯?真巧。」

那於經理連忙站起來,笑臉迎對,「梁總,真巧。」

「你先吃,我們走了。」梁越望了一下席慶諾,再看向於經理,好像在強調什麼。

於經理會意,連忙點頭,「梁總慢走。」

「嗯。」梁越瞥了一眼席慶諾,微笑說道:「走吧。」

席慶諾當即白了他一眼,她最討厭梁越亘古不變的笑容,每次他一笑,她就渾身涼颼颼的,說不上哪裡不對,又總覺得不對,總之,他笑了,准在打什麼主意。

出了餐廳,席慶諾終於忍不住問:「你和那個於經理什麼關係?」

「同事。」

「是同志吧。」席慶諾在恰當的結尾,加了這麼一句。

梁越當即定身,面無表情地說道:「你可以感覺一下,我的性取向。」

「咦,怎麼感覺?」好奇寶寶也站定不動,抬頭朝他詢問。

梁越沒直接回答,而是把席慶諾從上到下掃描了一圈。席慶諾當然知道他想幹嘛,立即雙手抱胸,扞衛貞操般弱弱地說:「小女子賣藝不賣身。」

梁越撇了撇嘴,一臉提不起興趣地說:「女人要是都像你這樣的,真是在考驗我的性取向。」

What席慶諾當即腦袋一嗡,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深層含義。他的意思是,與其要個男人也不要她這樣的女人?太侮辱人了。席慶諾本想發飆,奈何梁越已先於她一步離開。

梁越!!席慶諾氣呼呼地屁顛尾隨其後。

輪到席慶諾面試已經是下午五點的事了,別說席慶諾等得沒精神,就連人事部的小姐也因臨到下班之際,對工作有些不上心。

她走進面試廳,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那位西裝革履男人,於經理。他見到席慶諾也頗為吃驚,到底是見過世面的男人,回魂很快,第二眼他便以面試官的神情望著席慶諾。

「請坐。」於經理伸手示意。

席慶諾略顯不自在的坐下,背脊挺直,端端正正。

於經理翻閱她的個人簡歷,思忖片刻,蹙了蹙眉。席慶諾見他這副模樣,心下涼了一半。她對於自己的學曆本來就不十分自信。雖然是名牌大學畢業,但每年掛兩科,學分不是很理想。

於經理看完資料,一臉笑眯眯地說道:「席小姐,您十分優秀啊!」

啊咧……

席慶諾傻了。

於經理完全不理會左右同樣看了席慶諾簡歷的兩位面試官吃驚發傻的表情,自顧自說道:「您這樣優秀的人才,請用幾句英文介紹自己吧。」

「My name is XiQingnuo, the female gender,I am good at games and from A, nice to meet you」席慶諾說完後,覺得非常慚愧,這樣的介紹,恐怕小學生都能搞定了。

說起英語很慚愧,她的英語四級一次性過了,可惜是抄的。她運氣好,前排坐的正好是品學兼優的宋子墨,借著李欣桐的關係,沾了點光。

於經理左右兩位面試官皆眉毛抖了三抖,似乎質疑於經理認為的「人才」。

席慶諾實在沒轍,大學四年吃吃喝喝混了過去,什麼都沒學到,只學會了「不相信愛情」這個真理。英語更是忘到九霄雲外,高中水平都不及,能講出這段小學水平,也算是她超常發揮。

她已經在等待於經理的大叉叉了。

可沒想到於經理只是愣了一愣,隨即笑顏如花地對她說道:「像席小姐這樣的人才,我們必須熱烈歡迎你加入我們公司。因你這種人才可遇不可求,我覺得你可以去我們公司的遊戲開發部工作,你說怎麼樣?」

不僅席慶諾的下巴要掉了,於經理身旁的兩位護法皆以活見鬼的容姿張著嘴,不可思議地看著認為已經失明的於經理。

於經理卻依舊保持鎮定地對席慶諾微微一笑。

她忽然覺得,腦殘的於經理特別可愛特別萌,她真想飛過去,給他一個風騷至極的飛吻。

走出面試廳,席慶諾便迫不及待地給梁越打電話報喜順便臭屁一下。她也沒那麼差嘛,在腦殘於經理眼裡,她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因為破手機信號不好,她特意找了個通風口去打電話。她剛撥完梁越的手機號,手機沾到耳邊,便聽到身後熟悉的聲音。

「於經理,我完全不理解你。我是真看不出那位席小姐優秀在哪裡?她既沒有學士學位也沒有成績特別突出,我不理解您的想法。」這是於經理左護法的聲音。

席慶諾的耳朵一聽關於自己的,便立即豎起,仔細聽了下去。

「這席小姐厲害的不是文憑,而是手段!」於經理意味深長地說了這麼一句。

席慶諾這就納悶了,她耍什麼手段了?既沒有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又沒有哭天喊地。美人計就更不可能了,她不信於經理不僅腦殘還審美觀特殊。

「喂。」梁越的電話接通了,此時耳機話筒里傳來梁越低沉的聲音。

席慶諾在思考於經理剛才的那些話,一時沒應梁越。

「不說話,我就掛了。」梁越用他慣有的「威脅」了。

席慶諾這才回話,「我面試成功了。」本來她打算美滋滋地說這句話的,可聽完於經理那句意味深長的話,她提不起興趣了,這句話說的相當不冷不熱。

「我知道。」

梁越這話說的很意料之中。

席慶諾又好奇了。他什麼時候對她這麼自信了?他不是一直看扁她嗎?席慶諾不免好奇地問道:「你這麼確定我能成功?」

「如果面試官是於經理,那就必須成功。」

「咦?」

「如果他有正常的思維,他應該認為我們有一腿。」

「……」

於是她懂了於經理口中所謂的手段是什麼了……

原來於經理和梁越是清白的。梁越中午的不正常,純屬是想給於經理一個錯覺,製造一起所謂的「內定」戲碼。不知為何,一向對內定嗤之以鼻的席慶諾此刻卻分外感動。難為梁越能忍受她那噁心巴拉的撒嬌,也難為於經理裝腦殘為她鋪路。千言萬語,總歸一句話,為來為去還是她。席慶諾吸吸鼻子,感動地說:「美男,您辛苦了。」

「為人民服務。」梁越冷冷地丟了一句。

「這關人民什麼事?」

「免得你禍害其他人,我勉為其難地收了你。」

好吧,席慶諾原本溢滿而出的感動頓時全部乾枯,她覺得對梁越感動簡直是不折不扣的愚蠢行為,她咬牙切齒地對梁越說:「你丫的馬不停蹄地去死吧。」

「那你馬不停蹄地到十八層樓來。」

「幹嘛?」席慶諾絕對是沒好氣地對梁越說。

「陪我一起死。」

「滾。」席慶諾準備掛電話,那頭卻說:「做個飽死鬼。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於是沒骨氣的席慶諾立馬重拾電話,堆著笑臉地把電話貼在耳邊,諂媚地說:「我想吃華士街的西餐。」一般去那家餐廳,少說也有四位數,她這工薪階層吃不起。一向是隨著太子爺梁越混吃混喝。

「來吧。」梁越絲毫不意外她的孬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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