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店羊人 一

我一路把「大佛流淚」事件寫完,回到古城已是晚上七點來鍾,正趕上堵車,月餅抽著煙、聽著音樂,跟著車流慢悠悠地挪。我閑得沒事兒邊刷朋友圈,邊跟月餅鬥嘴,也不覺得堵車是件很無聊的事。

好不容易開回酒吧,雖然只離開三天兩夜,我竟然有種久違的感覺。剛下車,李奉先急赤白臉地沖了出來:「兩位爺你們可回來了!出……出大事了!」

我想到一直尋找圖書館的神秘組織,心裏面一沉。月餅搶著問道:「你怎麼樣?」

「我沒事,有人來踢場!」李奉先恨恨地啐了口吐沫,「小兔崽子長成那個德行,還他媽的挺招小娘們兒。」

我們去西山那天晚上,酒吧來了個其貌不揚的小夥子,點瓶啤酒四處搭訕。這種事兒李奉先見得多了,也沒當回事,沒曾想小夥子挺有手段,幾句話把兩個丫頭糊弄得五迷三道,結了酒錢,一左一右摟著胳膊走了。

昨晚更狠,那小子領著女孩出了酒吧,兩個多小時後又折回來,聊沒幾句又帶走一個!

酒吧夜店,男歡女愛,說到底也就是兩相情願的事兒,總不能打聽到他的名字,門口寫一牌子——「××不得入內」吧?

看我們倆沒啥反應,李奉先急得都快上牆了:「你們琢磨琢磨,如果小兔崽子是托兒,三天兩頭撬牆腳,帶著女娃兒去別家酒吧,咱們生意還做不做了?」

「又不差這幾個錢。」月餅蹲在車胎旁邊挑著花紋里的石頭。

「跟錢沒關係,」李奉先臉漲得像塊豬肝,「酒吧是家,小兔崽子來勾引姑娘,和跑到咱家勾引婆姨有什麼區別?」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我哭笑不得,「奉先你這都什麼邏輯?」

「反正我看了不爽,」李奉先的豬肝臉都快滴出血了,「南爺,月爺,你們這模樣都沒對象,就他那個德行憑啥一搭一個準兒,還一次搭倆?這還有天理么!」他說完,先愣了片刻,懷疑地看著我們倆,欲言又止。

我琢磨過味兒來了,為證清白:「我進去弄死這個小兔崽子。」

月餅拍了拍土走進酒吧:「唉!都消停點,還是靠我這張好臉吧。」

我和李奉先興高采烈地準備看熱鬧,我想起個事:「奉先,這家酒吧原來是什麼?」

「這一帶原來是民房,掩人耳目建了個公共廁所,九十年代發展得快,為跟上潮流改建成麵館,十多年前又換成酒吧。」李奉先擠著小眼睛,「館長說這叫『大隱隱於朝,中隱隱於市,小隱隱於野』。」

公共廁所?!麵館?!我如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轉身望去,只看到空蕩蕩的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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