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秦淮祟影 二十

為了不太扎眼引起麻煩,進賓館前我和月餅一左一右架著李念念,偷偷摸摸往電梯溜。好在服務員後半夜也是困了,趴著打盹兒壓根沒注意。我們做賊一樣把李念念帶進屋,往床上一放才算是鬆了口大氣。

「她要是一直醒不了,咱不能守一輩子吧?」我還是第一次和女人共處一屋,尤其是躺著的女人,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南瓜,君子色而不淫。」月餅拿著根煙卻不點著,估計是怕熏著李念念。

「你哪隻眼看見我色了?」我拿乾淨衣服去洗手間換著,「要不是我,你十有八九還在發蛹里追憶過往。」

「李文傑說的找到魃可以長生那個事兒,估計是說發蛹的這種功能,而不是真的長生。」

我換好衣服出了洗手間:「裹在頭髮里就算活一萬年,還不如死了算了。」

正說著話,李念念直挺挺坐了起來,眼神獃滯地左右張望,目光停留在我和月餅身上,突然眼睛一亮,雙手在衣服上胡亂摸著,面色越來越驚恐,嘴巴微微張開,憋了幾秒鐘,才發出聲嘶力竭的叫聲:「救命啊!臭流氓!」

這玩笑開大了!

月餅臉紅得像快豬肝,兩隻手摸著褲子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滿臉堆著笑結結巴巴道:「我……我們……」

「滾開!別碰我!」李念念往床角一縮,甩起枕頭砸了過來,「快來人啊!」

我被枕頭砸了個正著,耳膜幾乎被李念念的聲音刺破,心裡叫苦不迭,也不知道賓館隔音效果怎麼樣?這要是招來了警察,跳進秦淮河也洗不清。

人慌無智,我抱著枕頭,想一把悶住李念念讓她別出聲的心都有,至於會不會失手悶死就不在考慮範圍內了。

還是月餅反應快,運足氣咬牙瞪眼:「閉嘴!」

李念念驚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你……你們要什麼我都給,包里有錢、銀行卡、手機,密碼是我的生日。求求你們放我走,我不會報警!」

「這是你的么?」月餅從背包里摸出那雙繡花鞋。

「是……」李念念抓著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實,「下午在夫子廟買的。」

「誰賣給你的?」

「天下文樞牌坊底下的照相攤。」

我隱約捕捉到一條線索:難怪能從相片牆裡找到線索,或許那個老闆就是李文傑。

月餅擺出一副「如果這個世界還有一個人值得相信,那就是我」的認真表情:「我們真的沒有惡意,請相信!請把下午買鞋的經歷說一下,這很關鍵。」

也許是月餅特真誠的帥臉起了作用,李念念居然點了點頭,講了買鞋的經過——

李念念是無錫人,考到南京財經大學,今年剛上大一。下午約了閨蜜到夫子廟刷小吃,結果閨蜜臨時有社團活動,她本想改天再來,想想團購搞活動不吃可惜,就自己去了夫子廟。

路過那個照相攤,她偶然看了幾眼,老闆忙不迭地推薦拍張照留念。李念念沒什麼興趣剛準備走,老闆拿出鞋子,說了句「繡花鞋真好看」。她心頭一陣模糊,有種特別熟悉的感覺,糊裡糊塗穿鞋試著大小正合適,就掏錢買了。

剩下的事情,李念念什麼都不記得,再清醒過來就躺在賓館裡了。

當著李念念的面不方便說,我和月餅根據這番話暗自分析,估計是表情挺凝重,李念念又害怕起來:「你……你們到底是誰?」

我想到一件事,拿起手機點開微信,給李念念發了個紅包:「看微信。」

李念念警惕地瞪著我,從包里摸出手機緊緊攥著,偷偷瞄了一眼。

我又發了一個紅包:「第一個紅包8.88,第二個紅包88.88,我發的。」

李念念的嘴巴又張成「O」型,驚詫中不忘收了紅包,隨即滿臉興奮:「你是羊叔?你是活的?真有南曉樓?那你一定是月無華了。我的天啊!」

我和月餅尷尬地點了點頭。

「啊!」李念念從床上跳了起來,驚叫聲再次刺入我的耳膜,「月餅……月餅,好帥!你的頭髮怎麼這麼短?你不是斜劉海么?你真會蠱術?哇,果然一米八多……送我一枚桃木釘作紀念好不好?我要和你合照發朋友圈!」

李念念語無倫次地激動著,月餅手足無措地傻站著,我滿心失落地鬱悶著……

難不成我是隱形的?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眼瞅著李念念都要衝月餅懷裡了,我乾咳一聲:「小李啊,跟你說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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