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叢林守護者 十八

領頭人問的根本不是越南,而是我們的姓!

「你們真姓月、南?」領頭人嘴唇哆嗦,顯然在剋制情緒。

這些年,我和月餅始終不知道身世,領頭人居然知道我們的姓,難道他知道我們的身世?

我喘著粗氣:「你從哪裡知道的?」

領頭人雙腿篩糠似地抖動,「撲通」跪倒:「終……終於找到你們了。」

他的部下們默不作聲地把火槍放在地上,黑壓壓第跪了一片。

我和月餅面面相覷,這是唱的哪齣兒?

饒是月餅好口才,也結結巴巴不知道該說什麼:「這個……這個……」

領頭人「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方才起身,又面對部下們說著土話。

趁這工夫,我低聲問道:「月餅,咱倆是他們部落失散已久的親人?」

月餅也亂了方寸:「扯淡呢?長得也不像啊!」

我瞅著這群人的面部輪廓,濃眉、高鼻、深目,平均身高也就一米七左右,要說和他們是同族,確實太牽強。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革命烈士是當不上了。

我腦子裡正胡思亂想著,領頭人指著我們提高聲音說了兩句,族人們操起槍向衝過來。

我琢磨過來了:「月公公,壞事了!搞不好這些人也是守護者,過來的時候發現張明夏死了,從咱們放在帳篷里的東西知道了身份。這是趕著來報仇雪恨啊!」

「你碰見生死仇人先下跪磕幾個響頭?」月餅話是這麼說,手裡也沒閑著,摸出幾根桃木釘扣進掌心,「靜觀其變。」

族人們衝到我們近前,把土槍彼此交叉,架住我們的腿向上一舉。我身子一悠騰空而起,整個坐在土槍搭成的椅子里。

領頭人一聲吆喝,兩個族人抬著女屍先行跑了,其餘幾人扛著我們向山坳外走去。

別說,有點像山區旅遊的竹轎,穿過人骨隧道的時候還挺穩當,不過這會兒哪有心思享受?我瞅著黑洞洞的槍口糾結著千萬別走火,腦補「食人族」種種,越想越心寒。

月餅倒是舒服地耷拉著腿,半眯著眼:「身未動,心已遠,貴州荔波,讓我們一起走吧。」

那一刻,我恨不得鋸開月餅腦殼看看裡面到底是怎麼長的。

「兩位放心,請到山寨一敘,」領頭人取下掛在腰間的葫蘆灌了一口,酒香撲鼻,透著濃郁的藥味兒,「山間夜滑,他們抬著,一路方便。」

我注意到領頭人普通話利索了,古風味兒還挺濃。

「您貴姓?」月餅給領頭人遞了根煙。

「我們族沒有姓,只有名。」領頭人接過煙放在鼻端聞著,「叫我龍都就好。」

我見這倆人有說有笑,看來沒什麼危險。再說就算是有危險,月餅這麼胸有成竹,我也不能輸陣。

「龍大爺,」我咽了口吐沫,「這葫蘆里什麼酒?聞著味兒不錯。」

龍都晃晃酒葫蘆:「這酒,不能給你喝。山寨里,好酒、好肉、還有女人。」

我眼前浮現出一群抱著光屁股娃兒、背著竹簍的黑瘦女人形象,頓時沒了興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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