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季 一起干,你願意嗎? 第十一章

場上一樣還是六個隊員,分屬兩支隊伍,至呈與另一家外資所SS。比分已經刷到八比二,時間還剩下兩分鐘。按照兩隊的水平估計,SS要在剩餘的時間內進三個球純屬天方夜譚,所以至呈肯定是穩贏了。然而唐寧卻在此時向裁判示意暫停,喊過身邊一個年輕女孩,要換她上場。

余白在場地對面看著,心中暗笑:哎喲,好高級,還帶教練的。

又聽身邊兩個同事議論,一個道:「看,就那個,好像就是朱豐然的女兒。」

另一個答:「對,沒錯,叫朱迦言,去年才剛從美國留學回來進的至呈。」

這朱豐然是至呈的創始人,外加現在的管理合伙人,也算是圈內的名角兒。在別人的印象中,這朱大律師彷彿還是中年,卻未曾想連女兒都開始執業了,叫他們這些旁觀者也有種下一輩都出了道,前浪馬上就要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的慨嘆。余白聞言,不禁著意去看那女孩,卻恰好捉到對面二人之間的小動作——唐寧拍了下朱迦言的肩,朱迦言的手又從他身上擼過去,那般自然而然,彷彿老吃老做。

余白不自覺地皺了眉,正好遇上唐寧的目光。他對她笑,她沒有理會,轉身走了。

走出一段,聽到背後傳來裁判的哨音,歡呼聲起,至呈想來是贏了。余白對這決賽對手卻是毫無興趣,連頭都沒回,徑直出了體育場,邊走邊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給張一博:「下午一點決賽,來不來看?」

回覆轉眼就到:「當然,等一上午了!」

「很難看的,別抱太高期望。」余白髮了地址過去。

張一博再回覆過來,是一條語音,說自己已在路上。

這番殷勤來得恰是時候,叫她心情好了幾分,又發了信息過去,說時間還早,不如一起吃午飯。

他倆之間欠的這頓飯已經拖了太久,張一博自然不會錯過機會。只可惜這體育館地處偏僻,附近沒有什麼像樣的飯店。最後是他在市區買了沙拉與三明治,打包帶過來,與她一起坐在車上吃。

時至正午,天氣已然放晴,停車場對面便是郊野公園。兩人邊吃邊曬太陽看風景,倒像是野餐一般愜意。

陽光下,余白瞧著張一博,一表人才,開很好的車,心裡倒有些好奇起來。她自信樣貌還算出色,在外面交際被人一見鍾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但若是她當場無有回應,對方還心心念念追上來,似乎就有點過了。畢竟她已不是二十幾歲的黃金年齡,年紀大,又不好騙,而面前這人看起來也不是那種需要為了交女朋友發愁的類型。

在這種事上,她從來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問他:「新郎官跟你說過我幾歲吧?」

張一博卻笑答:「討論女士歲數不禮貌,我跟東元哪怕是在背地裡也不會做這種事。不過,你要相信,並不是所有中國男人都是幼|女審美。」

這句話倒是合了余白的心意,連帶著對他這個人印象又好了幾分。然而,腦海中卻莫名出現方才球場上的一幕。那個朱迦言生得好不好看,她自認做不到客觀公正,歲數倒是一定是比她小。幼|女審美,她在心中不屑,替唐寧這傢伙下了評語。

一頓飯吃完,兩人收拾了要走,張一博叫余白等一等,俯身進車裡抽了一張紙巾,伸手替她擦了擦唇邊。

「什麼呀?」她問。

「大概是蛋黃醬。」他答。

余白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動作可說是兩人之間第一次身體接觸,張一博做得不著痕迹,倒是一點都不叫她抗拒。

兩人相對笑了笑,轉身朝體育場里走,可才回頭卻又撞上熟面孔,不是別人,正是唐寧,大約是去車裡拿東西。初初見到,余白倒還有一絲尷尬,但唐寧看見她卻只是笑了,那笑容與方才在球場上的相似,又好像有一絲瞭然在其中。

余白仍舊不理,冷著一張臉走過去,心中猜想,那傢伙此刻一定覺得自己是在與他較勁,他與朱迦言那樣那樣,她便找來張一博這樣這樣。幼稚!她心道,其實自己只覺得好笑,根本就不是存心的,偏偏這麼巧,又碰上了。

午休過後,下午的比賽開始,最熱鬧的便是籃球三對三的決賽,女隊是BK對至呈。時長依舊是十分鐘,這一回朱迦言倒是首發上場,不像淘汰賽時,板凳坐到最後,再替補上場,得個現成的功勞。

哨音響起之前,余白將這對手打量了一番,同她一樣也是瘦高身材,長發綁著馬尾,身穿至呈的紅色隊服,確是青春亮眼。

裁判吹了開場,余白才剛上手,就看出朱迦言算是對方三人之中的高手。朱迦言看余白,大約也是同感。兩人於是捉對死磕,無奈隊友不給力,比分交替上升。直到比賽進入最後一分鐘,場邊的電子顯示器開始倒計時,兩隊已經打到6比6。此時余白帶球上籃,險被朱迦言拉倒,裁判卻不知道在看哪兒,沒有吹哨。場邊響起BK同仁的噓聲,余白卻根本不想廢話,趁對方走神,又從她手中斷下球來,佯裝投籃造了一個犯規。這一次,是當著裁判的面。裁判總算判了罰球,余白兩罰全中。比賽繼續,但想要翻盤,時間已經不夠。很快哨音響起,兩分的領先保持到了終場,BK贏了。

余白從場上下來,接受同事們的祝賀。張一博也在近旁,笑對她道:「余白,你騙我。」

她知道這是因為之前說過比賽很難看,開口想要玩笑回去,才覺得喘不上氣。這業餘中的業餘比賽,她從沒打得這麼拼過,大約也是因為老了,不過十分鐘功夫,感覺卻像是用衝刺速度跑完一千米一樣。

領完獎牌,余白去球場後面找了間空著的臨時更衣室換衣服,可才剛推門進去,身後卻有人尾隨而入,尚不及回頭,已被那人擄進室內,反手鎖了門。她嚇了一跳,以為在這荒郊野外遇到了歹人,才剛要叫出來,卻又被人用手捂住了嘴。

「別叫,是我。」這歹人倒是絲毫不避諱,這般對她道。

待得看清眼前是唐寧,余白火氣上來,狠狠推他一把:「你幹嗎?!」

唐寧卻不放手,愈加貼過來,手指摩挲著她的嘴唇,笑問:「剛才叫那傢伙碰哪兒了?」

余白聽見這話,簡直氣到無語,打掉他的手,也反過來質問:「那你又叫人家小姑娘摸哪兒了啊?這裡,還是這裡?」

她邊說邊伸手胡亂掐著唐寧的腰,起初還是要跟他打一架的心態,可下一秒就變了味道。不知什麼時候,他已收了笑,捉住她的雙手,將她壓到牆上,雙唇吻上來,熱得發燙。身體大約已有記憶,一時間她忘記反抗,任由他長驅直入,腦中轟然,什麼念頭都沒有,唯一線火星向下燒去。

「不是說不跟從前一樣嗎?不是特有骨氣要守身如玉嗎?」眼已迷朦,她還是忍不住損他。

卻未曾想到唐寧聽她這麼說,會真的停下動作。她身體軟得不像話,整個人負在他身上。他也好不到哪裡,許久埋頭在她頸側,待得呼吸平復,才又笑道:「你不說,我差點忘了。」

也是見了鬼,她心裡竟似是有一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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