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看著東方紅月的花花也感覺頭皮發麻，這個不需要講解也知道，金色的是功德，黑色的是業力，現在東方紅月的蓮花黑成了這個樣子，林雲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頂住，他現在的功德金蓮，也就七十多片。
「不要靠近我。」
東方紅月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留下一句話，便朝著白虎嶺之外飛去。
她儘可能地用自己的黑蓮收攏逸散的黑氣，卻還是不可避免有一些黑氣擴散出去，留在了白虎嶺上。
只有一縷黑氣，便將白虎嶺的靈氣污染了，這種污染還在持續擴散。
林玉感知到靈氣的變化，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對白嬌嬌道：「你留下，我去追她。」
「嗯。」
白嬌嬌應諾化龍，呼風喚雨，將那一道黑氣和所有被污染的靈氣困在一處，吐出一口真龍之火，便將污染的靈氣燒毀了，但東方紅月自己逸散出的那一縷黑氣，卻依然頑強地在火中堅持著。
白嬌嬌一時也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只能這麼僵持著了。
另一邊，東方紅月逃離白虎嶺之後，一個噗通就鑽進了水中。
她身上迅速浮現出一個氣泡，這便是定海神珠的威能。
東方紅月當初能避免被洪水淹沒，全靠定海神珠。
定海神珠雖然不能將青色的浪潮平息，卻也能保住東方紅月不被淹死。
東方紅月跳進水裡之後，才驚訝地發現，那些黑氣散不出去了。
這也終於讓她鬆了口氣，她在幽冥中說得輕巧，實際上到了人間，她也不願意自己去傷害無辜的人。
所以，能跑就跑。
就目前來看，情況還不算糟糕，雖然她留下了一些黑氣在白虎嶺，但白虎嶺高手如雲，總會有人可以解決掉那一縷黑氣。
而她無心之中跳水的這一個舉動反倒成了神來之筆，這青色的洪水不知道是什麼來歷，總之，它確確實實地讓她的業力逸散不出去了。
這波也算是以毒攻毒了。
「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尾隨過來的林玉急切地問道。
這個問題，東方紅月一時竟不知道怎麼回答，仔細思考之下，她才嘆息道：「我在幽冥之地，看到你義子了，也看到了我的……」
東方紅月也不知道東方明該不該算是自己的先祖，理論上來說，可以算是，但倫理上來說，其實也不是。
整個東方家都是被造出來的工具，雖然體內也有東方明的血，但那種血，更多的是一種材料，而不是血脈關係。
倫理上有親族關係的，應該是一男一女在一起孕育出的生命，那才叫親族。
東方明，最多只能算是東方家血脈的材料供應者。
考慮再三，東方紅月才道：「我看到了一個和我頗有淵源的前輩，也成功拿到了我的地魂。」
林玉聽東方紅月看到了林雲，忽然感覺到一陣揪心。
她早就知道她的義子林雲已經死了，但聽到他的消息，還是會感覺難過。
他還那麼年輕，現在就只能困在幽冥之地了。
「他……過得還好嗎？」
「不能算好，但還活著，我們相遇的時候，他正掙扎在生死線上……」
東方紅月說起了自己走在不歸路上和那個林雲相遇的故事，以及他說的話。
林玉聽了全過程，靜默不語。
片刻後，她才調整好心情，問道：「你身上的這種情況，也是在遇到那個東方明之後才開始的？」
東方紅月點了點頭。
「如果說東方明沒有說謊，或許，這個世界可以殺我的人，只有林雲了。」
林雲不僅掌握著金色的火，還掌控著金色的雷，這兩者對東方紅月現在都有非常大的殺傷力。
林玉有些不信邪地試了試，在東方紅月的手上劃拉了一劍，血還沒流出，傷口便瞬間恢複了。
同為逆天境修士，她可沒有這麼恐怖的恢複力，讓人覺得是不是把東方紅月的脖子砍掉也能瞬間修復。
但這一點林玉還是不敢嘗試，儘管東方紅月現在死了，或許更有利，她卻也不可能真的殺了她。
且不說林雲不會原諒她，她自己和東方紅月也算是小姐妹了。
儘管兩人明爭暗鬥了許久，她也不會用這種方式讓東方紅月退場。
「你不必擔心，正如你說的，現在你可以選擇相信林雲，他或許會帶來奇蹟。」
林玉也只能這麼安慰她了，東方紅月不置可否，只是笑笑，道：「我會等他的。」
不管他是來救我，還是來殺我。
東方紅月默默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你先回去吧，我也要去做一點自己能做的事情。」
林玉看著東方紅月，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她知道東方紅月肯定是要去做一件沒有什麼把握的事情，但是，她沒有阻止的理由。
她能做的，也就只有祝福了。
「保重。」
林玉鄭重地說了一句，便返回白虎嶺了。
也不知道白嬌嬌能不能解決了那罪血留下的業力，東方紅月說最好以功德之物來化解，可惜，奔雷劍剛好讓林雲給拿走了……
東方紅月看著林玉的背影，又想到了林雲。
「以後，他可能就要拜託你們了。」
東方紅月忽然有些感慨，以前她怪林雲太花心，有了她，還要找別的女人，她能接受，心裡總歸是有些不舒坦的，但現在想想，其實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她死了，林雲還有其他的女人陪伴，至少，他不會為了自己放棄自己的性命，以後還能好好活著。
「再見了。」
東方紅月最後看了一眼白虎嶺，然後頭也不回地朝著西方游去。
那裡現在也是一片汪洋，但以前，那裡叫做死亡絕地。
幽冥，無歸城。
東方紅月走後，東方明依然在大發雷霆。
她又化身成血浪，四處奔騰，發泄心頭的憤怒。
無歸城中，所有的建築都被摧毀了，但是她毀不掉無歸城的城門。
無歸城是一個特殊的囚籠，東方明作為無歸城的城主，卻不能離開無歸城，其他的靈魂倒是可以離開，但以東方明的暴戾，進來的靈魂，就沒有離開的可能了。
但殺戮並不能讓東方明真正地解脫，反而讓她更加瘋狂，無歸城本就鎮壓著罪孽之血，東方明的罪孽越重，就讓她越痛苦，越痛苦也就越瘋狂，越瘋狂造就的罪孽就越多。
這一個惡性循環，早在她第一次進行殺戮的時候，就已經不可終止。
到如今，她已經做了十三萬年的囚徒了。
她化作血浪奔騰時，無歸城的入口處，忽然又緩緩走來了一個人。
東方明朝著那人看去，竟感受到了些許親近又熟悉的氣息。
東方明迅速化形成人，質問道：「你是誰？」
這熟悉的感覺，讓東方明有一點不安。
這世間，能讓她有親近和熟悉感的，除了東方家的人，也就只有她的父神和母神了。
來者正是一個俊俏的少年，東方明想到這個時候東方紅月已經回到了人間，按照預言，她的父神轉世也將在這之後覺醒前世記憶。
但是，父神居然在幽冥？
他還沒覺醒就去世了？
東方明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但那個少年卻緩緩開口了。
「阿明，這些年，你受苦了。」
聽到這句話，東方明再無懷疑，只有她的父神才會叫她阿明。
在她痛苦的一生之中，只有童年算是幸福的，而父神就是她童年的那束光。
當父神死後，她的苦難也就開始了。母神變得偏執且瘋狂，為了復活父神，甚至對她做出了那麼過分的事情。
當聽到那一聲「阿明」，東方明不禁眼眶發熱，鼻子發酸，兩行熱淚不受控制地洶湧而下。
「父神！」
東方明飛撲向那個少年的懷中，在他的胸口嚎啕大哭，似乎想將自己這十三萬年的委屈盡數發泄出去。
「乖，不哭了。」
一隻溫暖的手，在東方明的後背輕輕拍打著，這溫暖的父愛，就像是一道光，衝散了東方明心中的些許陰霾。
「我好想你，自你隕落後，母神就陷入了瘋狂，她殺了好多神和魔……」
東方明像是告狀一樣，一五一十地說起了她母神犯下的錯。
林雲若是在這裡，也就能聽到大量的秘聞了。
芊芊到底是不中用，聽故事還得找別的神。
「為了凝聚罪血，母神都快瘋了。」
「那她最後成功了嗎？」
東方明忽然有些奇怪，父神似乎過於安靜了，他也沒安慰自己，反倒是對母神做的事情更加在意。
儘管如此，出於對父神的信任，她依然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