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天車之書 第四百零七章 弗拉梅爾家族

那個雖然不像是賢者之石那般難以製作,以至於連嘗試都不敢嘗試——起碼這兩瓶秘葯還算是在薩爾瓦托雷的認知中的。

但當時安南正準備挑戰承靈僧,薩爾瓦托雷非常擔心自己如果出了問題,會不會拖安南的後腿。

因此他哪怕違反自己所制定的自我約束規則、甚至冒著身體可能被奪走的風險,也要把影子釋放出來。

影子畢竟也是薩爾瓦托雷的一個側面。即使是與薩爾瓦托雷相反的另一個人格,薩爾瓦托雷也相信她、不會在關鍵時刻出來搞事。

……結果影子的確沒有搞事。

但是薩爾瓦托雷反而覺得這個「突然搖一個代練出來」的技術挺好用的,於是就有些沉迷了。

他與影子之間的關係也稍微好轉了一些——這個「好轉」的程度,大概就是薩爾瓦托雷終於相信,就算影子逃脫了自己的束縛,也不會毫無理由的四處屠殺、毀滅世界這件事。

而另外一邊,卡芙妮與安南已經進行了一輪交流。

各自都得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情報。

卡芙妮很快將安南跟她所說的內容,都轉告給了瑪利亞。

「……原來《風暴與心的頌歌》還有這樣的說法。」

瑪利亞頓時恍然:「第四頁嗎?那我大概知道從哪找了……」

但她果然還是用不著正義之心——這件事並不出乎瑪利亞的預料。

她原本就不認為,《風暴與心的頌歌》與【正義之心】能有什麼關係。只是安南催的實在急,她也就過來象徵性的看那麼一眼。

「但你記得讓安南轉告一下裡面那兩個孩子……」

瑪利亞對卡芙妮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似乎安南現在與卡芙妮似乎是共用知覺的:「不對……安南,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雖然我用不到《風暴與心的頌歌》,但你還是讓她們多問一句、【正義之心】到底在哪裡。她既然是正義之心的持有者,應該大概心裡有數,自己可能會死在哪裡才對。」

雖然瑪利亞這話說的不太好聽。

但其中的內容的確合理。

在精靈們製造的公共噩夢中,只有「成為了基柱」的人,才能被進入者替換身份。

換言之,「納芙麗」、「流光」、「朱利安」這些「可用角色」,就是當年在製作【標本封存庫】的時候,選擇了自我犧牲、成為了這個公共噩夢基石的精靈們。

假如後人有足夠的許可權,能夠進入到這個標本封存庫。

視其相似性,就會被分配到不同的「基石」身上。

用這種方式,來將精靈時代的技術、以及他們所持有的超凡能力傳承下去。

而像是波菲絲和阿塔蘭忒這些,並沒有參與到在這個噩夢的標本封存的精靈,就只能作為噩夢中的「NPC」存在。

收到瑪利亞的建議後,安南也是點了點頭、暫時將自己的意志從卡芙妮的身體中抽了出來。

雖然卡芙妮並不是自己召喚來的玩家,但她反而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能聽到自己的聲音……這點頓時讓安南有些嫌棄那群傻吊玩家。

——為啥我們沒法這麼心有靈犀?

你們是不是不愛我這個苟策劃?

我這可真是良心策劃啊,遠比同行們良心多了……

而且不能心有靈犀的時候,進了副本還不開直播。

那這樣我如何假扮路人,給你們發彈幕提醒你們啊?

不過倒也不是完全沒法聯繫上。

「還得讓我給你們編一套任務……」

安南有些嫌棄的開始飛快編輯著任務文案。

那些離得很遠的玩家們,情報通知不到、安南就會編輯一套很容易完成的任務,然後在任務提要里把情報給他們。

這簡直是當爹又當媽。

——別人那邊的策劃可以放開了坑人,我這邊還得當保姆、偶爾還得照顧他們心理健康,我容易嗎!

安南在心中念叨著。

他隨口對跟著自己返回房間的維克多問了一句:「話說,你知道一頭叫希爾達的馬人嗎?應該是咒能時代的……還有納芙麗·弗拉梅爾與歐內斯特·弗拉梅爾,這是腓力的先祖嗎?」

「……陛下您是從哪聽到的這些名字?」

維克多眉毛抖了一下,隨後反應了過來。

「是標本封存庫?」

維克多有些驚奇的問了一句:「這就是那些『眼睛』起到的作用嗎?這種情報力,簡直可以與三眼烏鴉相提並論……不,甚至比他們要更強、更靈活!」

「那你覺得,讓他們進冬之手怎麼樣?」

安南隨口提了一句。

沒想到維克多怔了一下,隨後便給出了非常肯定的答覆:「我覺得非常好——但並非是因為這種情報能力,而是因為他們的不死性,以及不會背叛您的這種特性。

「您覺得……什麼樣的特工才是最可靠的特工?」

他轉而向安南提問道。

安南抬起頭來,思索了一下:「能夠死守秘密,還能完成任務的特工?」

「簡單來說,就是死不了的特工。」

維克多總結道:「當年亡靈戰爭時,那些幽靈特工就是出了名的難纏。既能夠悄無聲息的潛入進來,還能完成一些關鍵人物的刺殺……而且還完全無法拷問。

「而您從夢界召喚來的這些年輕人,比幽靈還要更加可靠。」

「即使他們看起來有些不著調?」

「就算是不著調,」維克多緩緩說道,「也比苦大仇深來得強。」

安南明白他在說什麼了。

「你是在說,冬之手的咒縛吧。」

安南靠在椅子上,眉頭緊皺:「你應該也知道……對於凜冬家族來說,這是僅有的辦法。關鍵不在於讓他們忠誠,而在於讓大公相信他們是忠誠的——這反而才是更重要的事。」

除了安南之外,歷代凜冬大公都持有冬之心和【三之塞壬】。

對於他們來說,才能反而是最無關緊要的東西。只要他們不熱衷於此道,就總能擅長此道。

但是這些天生的、無藥可救的重度抑鬱患者中,很容易誕生出「懷疑他人」或者「暴躁焦慮」這種類型的人。

冬之手最為可靠的特質,在於他們無法反抗大公的命令、因而無法背叛大公……而不是凍結他人與自己的情感。

而這,才是最關鍵的地方。

因為知道他們無法背叛自己,大公反而就更相信他們。正因凜冬大公願意相信他們,冬之手才能更方便的進行活動。

——而不會像是諾亞這邊的烏鴉家一樣,處處都要考慮自己的「立場」。一天念叨八次「烏鴉要立於王冠之上」。

「然而自從逆冬者出現之後,這份信任也就隨之土崩瓦解。」

安南緩緩道:「雖然我和父親都沒有對他們多說什麼、多做什麼,該處刑的也都處刑了……可『逆冬者』是一個符號。在他誕生之後,其他的冬之手就也知道,自己不會受到大公完全的信任了——因為冬之手依然還是可以背叛的。於是我們之間,就產生了一層隔膜。」

「所以您才需要尋找新的力量。」

維克多認真地說道。

安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即使你就是冬之手的實質控制者?」

「冬之手的實質控制者是瑪利亞殿下。」

維克多解釋道:「而且,在作為冬之手之前……

「……我首先是維克多·霜語。」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認真地說道:「名字——尤其是姓氏是很重要的。它預示著一個人的出身,這是最為基礎的【傳統】。

「就像是,您剛剛問我……納芙麗·弗拉梅爾這個名字對吧。不過,那些名字其實也都可以算是同一件事……他們都出自同一個地方。」

「怎麼說?」

「因為納芙麗·弗拉梅爾,就是腓力·弗拉梅爾的母親。【星之眼】希爾達,就是【雄辯者】腓力的養母與老師……腓力這個名字,含義是『與馬人為友者』,這個馬人指的就是希爾達女士。

「納芙麗女士的父親,就是標本封存庫這個技術的發明者、同時也是一位卓越的儀式師。但在這些身份之前……」

維克多頓了頓:「他是我很好的朋友、也是我的戰友。是不被精靈們理解的狂徒。

「——我們都曾為了封印咒能,而奮鬥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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