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冕下,以上就是我知道的一切了。」
矮人與鍛造之神說完,略帶歉意地對著伊芙行了一禮。
雖然祂並沒有說明自己為什麼要行這一禮,但伊芙卻大致能夠明白祂的意思。
這是多爾夫特在表達對精靈族的愧疚。
畢竟,如果從人設上看,伊芙不僅僅是世界樹神職的「繼任者」,同樣也是精靈族的「復仇者」。
眾神曾經背叛世界樹。
縱使多爾夫特並非參與者,但若是想要與伊芙交好,也一定需要將當年的事解釋清楚。
這算是一種表態。
至少,從多爾夫特的角度來說如此。
而對於這件事,伊芙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或是好評價的。
真神也不是聖賢,前任又沒有組建自己的神系,自然也不可能指望著其他的真神替自己賣命。
對於多爾夫特的選擇,伊芙也沒有好指責的。
甚至換位思考的話,祂也不覺得自己就能做的更好。
一個自顧都有些不暇的弱等神力的真神,參與到強大神力的戰鬥中,那也是找死。
不過,多爾夫特的話卻讓伊芙徹底確定了另外一點,那就是除了人類神系與戰神神系之外,其他的信仰真神甚至古神大多應該都是像多爾夫特這樣的了。
祂們對世界樹抱有善意,也並沒有為敵的意願,甚至在千年神戰中還可以站在世界樹的一方。
但或是出於自保,或是出於其他什麼原因,祂們最終並沒有站出來。
或許祂們凝聚起來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但在沒有人牽頭的情況下,卻是一堆散沙。
其實,若是前任對其他真神的事再多上心一些,甚至對萬神殿的掌控能力再強一些,說不定就可以在被人類與戰神神系圍攻的時候號令其他真神的出手,前來幫助自己。
但可惜的是,前任太過善良,也太過孤高了。
祂甚至連自己的神系都不屑於組建。
不過,恐怕也正是因為前任太過於善良,才沒有想到竟然會有真神想要對付自己。
想到這裡,伊芙不由得在心中嘆了口氣。
但同時,祂也對現在的局勢,以及未來的立足更有信心了。
偉大的教員曾經告訴我們,要把我們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敵人的人搞得少少的。
既然現在知道眾神並非都是敵人,甚至有相當一部分可以作為爭取的對象,那就要好好打算……
至少,不能走前任的老路。
這也再次堅定了伊芙利用戰場任務一邊靠玩家收集力量,一邊「刷」真神聲望交朋友的計畫。
當然,結合多爾夫特和烏莉諾斯的情報,可以將星空守護者里格達爾排除在外。
這位古老的真神倒是中立得近乎詭異,毫無立場,充滿了神秘……
小心裡格達爾……
來自祖龍的提醒,伊芙覺得還是值得重視,以及信任的。
至少,要留個心眼。
不過,對於多爾夫特有關起源之地的回答,伊芙卻產生了更多的疑惑:
「多爾夫特冕下,過去的事我已知曉,您的選擇我也能夠理解,不過……您之前提到的,進入起源之地的真神都發瘋了,又是什麼意思?祂們看到了什麼嗎?」
發瘋……
對於靈魂早已進化為神魂,擁有強大意志的神話存在來說,伊芙不能想像祂們究竟看到了什麼才會發起瘋來。
拿自己來說,就算是進入起源之地後意識到自己只是一本小說中的人物,或是自己不過是某種神秘存在手中的玩物,亦或是類似藍星缸中之腦、黑客帝國之類的世界真相……伊芙覺得自己最多也就是世界觀碎了一地,還遠遠談不上發瘋。
絕望?
如果自己還是凡人的話,或許會有吧,但作為真神,伊芙覺得更多的本能應該是如何自救。
除非……
「或許我沒有說明清楚,並不是祂們看到了什麼發瘋了,而是祂們被污染了。」
「起源之地,同樣存在著深淵的力量,而且是更加強大的深淵力量。」
多爾夫特回答道。
深淵力量么……
伊芙神情微動,想起了巴洛特的話:
那裡藏著賽格斯宇宙的秘密,是比深淵更加危險的地方,會污染你的神魂……
「深淵么……深淵又到底是什麼?又來自何方……」
伊芙喃喃道。
多爾夫特搖了搖頭:
「沒有人清楚,深淵似乎是突然出現在賽格斯宇宙的,具體時間沒有人知道,唔……或許烏莉諾斯冕下知道,祂是現存古神中最為古老的一位了。」
「不過,我通過種種調查,大致推斷深淵最早應該出現於巨龍紀元,並於泰坦紀元末期有過一次大爆發,直接導致當初正處於戰爭中的巨人與泰坦紛紛沒落,黃昏紀元的開啟也與之有關……」
「自深淵出現以後,它一直都在壯大,這千年的時間裡才稍稍平息,但自從四年前開始,它似乎又開始變得活躍了。」
平息了千年,從四年前開始活躍?
聽到這裡,伊芙微微一愣,心中不由得一跳……
這……怎麼聽起來就像是與自己,或者說世界樹有關?
不會那麼巧吧?
不,也不一定,萬一是和賽格斯世界有關呢?畢競賽格斯世界是起源位面,八成與起源之地也有著某種奇妙的聯繫……
伊芙思緒萬千,而矮人與鍛造之神則繼續講述著自己知道的消息:
「至於深淵究竟是什麼,有真神認為是域外力量的入侵,也有真神認為是賽格斯宇宙的某種末日輪迴機制,總之……眾說紛紜。」
「但無論如何,有一點能夠確認,那就是深淵是我們真神共同的敵人。」
「深淵污染一切,毀滅一切,不阻攔它對位面的吞噬,整個宇宙都會有危險,就算是不能徹底剷除它,也要定期消耗它,防止它做大……」
伊芙沉默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看到伊芙那微微皺起的眉頭,多爾夫特又說道:
「不過,伊芙冕下您也不用過於擔心,雖說深淵的力量在加強,但也不是不可抗衡的。」
「您看,冥界的海拉冕下不就成功地從墮入深淵的位面中拯救出了好幾座,並融入了冥界之中嗎?」
「而且,只要不在深淵內部,惡魔也不是我們真神的對手,我們的神力,天然地就對它們的力量有著強大的殺傷力與壓制力!」
「雖然這千年的時光里,有不少真神隕落,但其實深淵的損失更大,尤其是幾次神魔戰爭!」
看著多爾夫特那認真的態度,伊芙有些哭笑不得。
祂知道對方是以為自己是對深淵感到憂慮了。
憂慮倒也不是沒有,但其實更多的,是伊芙忽然有點心虛,這個深淵的壯大會不會和世界樹有關。
畢竟……節點太巧了。
「伊芙冕下,您還有什麼疑問嗎?」
看著沉默的生命女神,多爾夫特繼續問道。
這一次,伊芙搖了搖頭:
「沒有了。」
「那既然這樣,我就回歸天界了,待到凋零之心修復好之後,我會再聯繫您。」
多爾夫特說道。
「那就麻煩您了。」
伊芙微笑著說道。
……
矮人與鍛造之神多爾夫特和伊芙又交流了幾句,就散去了神力化身,離開了萬神殿。
而在對方離開以後,伊芙又在萬神殿中待了一會兒,也回歸了自己的神國。
回歸世界樹神國的至高神殿,伊芙坐在了自己的神座之上。
祂一邊享用著元素妖精們準備好的糕點與水果,一邊查看起此行的收穫。
「賽格斯宇宙的秘密,或許與深淵有關,若是能夠解開深淵的秘密,或許我就會知曉一切。」
伊芙一邊自語,一邊拿出了多爾夫特贈予的泰坦之書。
看著這半張羊皮紙,祂心中微動,注入了自己的神力。
而隨著伊芙的動作,泰坦之書驟然綻放出璀璨的光輝,一片蒼茫的大陸地圖幻化在了半空中。
那大陸的周圍,是無盡的汪洋,而在大陸之上,有連綿起伏的山脈,有鬱鬱蔥蔥的森林,有一碧萬頃的平原,有彎彎曲曲的河流……
這是賽格斯大陸。
而在大陸之上,則標註著一個又一個的光點。
毫無疑問,那就是矮人與鍛造之神多爾夫特提到的一個個泰坦遺址。
這些泰坦遺址分布廣泛,有的在豐饒平原,有的在極地冰原,有的在死亡荒漠,有的在南方山脈……
伊芙甚至在精靈之森中都看到了兩個光點。
不過,絕大多數光點都已經黯淡,用多爾夫特回歸前告訴祂的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