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殿下，前面就是南昌城了！」
明軍聯軍留下少量人馬駐守九江後，主力徑直南下一路急行軍終於抵達了南昌郊外。
這裡的情形和鄭成功等人想像中很不一樣。
作為江西的省城，南昌不應該是十分繁華的嗎？
鄭成功當年還在南京國子監做監生的時候就曾經和好友結伴去過南昌。
他記得那時南昌城外市集林立，商賈叫賣聲不絕於耳。
怎麼才十幾年過去就荒涼了這般模樣？
城外的鋪子市集不見了，只有空蕩蕩的大片貧瘠土地。
地上雜草叢生，似乎隨時可能竄出來一兩條毒蛇。
這曾繁華無兩的大明故土成了現今的樣子真是令人心痛。
「臨國公，本王怎麼覺得這城外有不少軍隊。」
雖然隔得距離有些遠，但鄭成功隱隱約約看到黑壓壓的一片圍著城周。
如果他沒有料錯的話，這應該就是軍隊無疑了。
「我派一些人過去查看一下。」
李來亨當即命斥候隊前去查驗。
現在首要的事情是判定城外的軍隊是敵是友。
若是敵人就要做好開戰的準備。
九江之戰後夔東聯軍已經休整恢複的差不多了，至於鄭成功更是連戰鬥都沒有戰鬥過，可謂養精蓄銳。
現在即便開戰，明軍也毫不畏懼。
袁宗第和劉體純兩兄弟有說有笑的聊著，甚至聊到了進城之後該怎麼慶祝。
不多時的工夫，斥候去而復返。
回稟的消息卻是圍城的乃是友軍。
「原來是陛下和晉王啊。想不到他們先到了。」
李來亨喃喃道。
言語之中頗是有些失望。
「這也沒啥畢竟我們從長沙出發要比我們近一些。再說我們不也是打下來九江了嘛。」
袁宗第捋著鬍子道：「陛下命我們沿長江而行時應該就考慮到了這點。」
「嗯嗯，三路合圍之下洪老賊便是插翅也難逃了。」
「待破城之時將洪老賊剖心挖肝方解我心頭之恨。」
見眾人聊的興起，鄭成功實在不想打斷掃大家的興。
不過他還是覺得先應該去面見天子。
不然也實在是太過失禮了。
「諸位我們先去面見陛下吧。」
眾人聞聲方是反應過來，紛紛大笑道：「忠王殿下說的極是。我們在這裡爭論這些作甚，還是先面見陛下吧。」
……
……
卻說親兵向朱由榔稟報說夔東諸勛及忠王鄭成功、本兵張煌言求見。
朱由榔聞言大喜，連忙召見。
他等了這麼久終於把眾人等到了。
夔東諸勛朱由榔之前是見過的。但鄭成功、張煌言朱由榔卻是只在歷史書上見到過。
一想到能夠親眼一睹兩位民族英雄真容，朱由榔便感到十分興奮。
但另一方面他又告誡自己要保持天子的威嚴和矜持，不能太過興奮了。
不多時的工夫一眾勛貴武將被引著魚貫而入。
「臣等拜見陛下！」
賬內算是把大明能打的將領都集齊了。
朱由榔看著一眾驍勇悍將十分的欣慰。
有這些猛將在，大明何愁不興？
「忠王、張本兵一路辛苦了。臨國公、靖國公、皖國公也辛苦了。」
朱由榔上前親切的把眾人扶起來，笑著道：「朕前幾日還在想諸位卿家應該已經拿下九江了，沒想到比朕想的還要快，都抵達南昌城外了。」
朱由榔說話的時候刻意留意了鄭成功和張煌言。
他發現鄭成功比他想像中要年輕許多，倒是張煌言的頭髮上已經出現了不少白絲。
朱由榔在觀察鄭成功和張煌言。張煌言和鄭成功又何嘗沒有在觀察朱由榔。
鄭成功心道今日總算見到陛下真容了。
當初在福建的時候，鄭成功和以兩廣為根基的朱由榔距離並不算遠。
但當時二人可以說是兩個陣營的，是以鄭成功跟朱由榔並沒有什麼交集自然沒有見過朱由榔。
等到隆武帝紹武帝相繼殉國，大明只剩下永曆一個皇帝，鄭成功雖然改為尊奉朱由榔，但因為和遷往貴州的皇帝相隔太遠，也失去了見面的機會。
至於張煌言情況也差不多。
他一直在東南沿海活動，根基在舟山群島。
而且當時張煌言尊奉的乃是魯王朱以海，魯王自稱監國。張煌言也是作為輔臣存在的。
後來舟山被清軍攻陷，心灰意冷的魯王去了監國封號去福建投奔鄭成功。
所以張煌言也從沒有見過朱由榔。
但當他們見到朱由榔第一面時竟然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或許是因為朱家人都長得差不多吧。
亦或者是朱由榔有一股傳說中的帝王氣像。
不管怎麼說二人就是覺得朱由榔自帶氣場，有天子的氣度。
「陛下都在軍中身先士卒，臣等怎敢不用命。」
鄭成功誠惶誠恐地說道。
「在朕面前不用這麼拘束。朕還想和忠王好好聊聊是怎麼攻破南京的呢。」
「回稟陛下，南京之戰可以說是說來話長了。容臣慢慢給您道來。不過現在咱們還是應該把注意力放在拿下南昌城上。」
朱由榔並沒有覺得鄭成功此舉是違拗他的意思，反而覺得鄭成功很是務實。
務實的人朱由榔是很喜歡的。
現在確實應該把注意力放到攻城上。
「好，那朕便說說這南昌之戰的戰況吧。想必各位卿家也注意到了。這南昌城外被挖的到處都是坑道。事實上東虜不久之前企圖出城野戰，被朕打的抱頭鼠竄逃回城中。朕命人將南昌城團團圍住，就是等諸位卿家趕到再合兵攻城。」
朱由榔三言兩語便將南昌之戰的經過描述了一遍，聽得眾人過癮不已。
袁宗第甚至已經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洪老賊真是太高估自己的實力了，竟然還敢出城野戰。」
「是啊陛下英明神武，晉王武功蓋世。是誰給的洪老賊勇氣？」
劉體純也在一旁補充道。
「陛下下令攻城吧，臣自請為先鋒。」
李來亨作為夔東諸勛的首領，這個時候當仁不讓的站了出來。
皇帝陛下等的不就是這個嗎？此時夔東十三家絕不能往後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