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三國 第140章 不可思議

薊王宮,七重錯落,一里之回。

除去諸多附屬建築。后妃寢宮,分為:殿、館、舍、樓、觀、閣。

「薊宮十五殿」。如王后所居鳳凰殿,秦後所居椒風殿,甘後所居發越殿,七妃安處殿,慧妃常寧殿,馬貴人蕙草殿,安貴人無極殿,華貴人茝若殿。

又如烏桓妃並高車妃,及漠北六氏美人所居蕊珠館。西域五十六妃所居紛芳館。舍多置於館中。樓、觀亦常合一。如觀瀾樓,染霞樓,皆極高峻。登高望遠,觀碧水千帆,身如雲霞浸染。皆為宮中女官居所。亦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觀,收納王家典藏,番邦國禮。

另有瑞麟閣、觀天閣等。前為薊王書閣,後為女仙值守。

各有其用。

自築臨鄉王城。歷經十載,精工細作,方才大成。待薊王入住,又多次改造。方有今日氣象。

若有人問,樓桑八景,王都如何?

一里之回,七重錯落薊王宮,一步一景。又何止於八。

北宮瑞麟閣。

「拜見父親(大人)。」嫡長子封,攜八王子,入閣相見。

「免禮。」薊王伸手示意:「坐。」

「謝父親。」八王子,各自落座。

見諸子日漸長大。眉清目秀,英氣蘊藏。薊王甚是欣慰。

「學業如何?」

「日有精進。」劉封對曰。

「五經熟否?」薊王又問。

「皆已通讀。」劉封又答。

「『禮以節人,書以道事,詩以達意,易以神化,春秋以義』。乃為天、地、人,三才『治一也』。」薊王言道。

「『是以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兼三才而兩之』。」劉封對曰。

「為人君者,陰陽相合,剛柔相濟,仁義並立。是故,『兼聽則明,偏信則暗』。」薊王循循善誘。

「兒等,謹記。」八王子異口同聲。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少師、少傅,少保,各有所長。

四少師為國老,傳四書五經,經世治學之道。左右國相為少傅,乃傳率眾馭下,治國之道。盧少保,文武全才。乃傳安身立命,自保之道。

今薊王又命中丞賈詡,傳識人辨物,安邦之道。正如「兼三才而兩之」,正奇相佐,亦是正道。

「嶺南使者獻『果下馬』,高不逾三尺,駿者有兩脊骨,又號『雙脊馬』。健而善行,性情溫順。當可為擊鞠所用。」薊王知諸子喜擊鞠,故命人打造專屬裝備,以解年幼身短之弊。

「謝父親!」諸子皆面露喜色。

「騎術如何?」薊王憶起幼時騎驢趣事。時三墩亦年幼身短,求三叔傳授騎術。本從騎羊始,然三墩不欲。先騎驢,後騎馬。諸王子自果下馬,練習騎術。可謂與三墩,天壤之別。

「尚未能習。」劉封如實作答。

「如此,可先練騎馬,再學擊鞠。」薊王言道。宮中有女官,專職馴馬。

「喏。」諸子皆躍躍欲試。

拜別親父,急往賽馬場。八匹果下馬,並八位牧師,已等候多時。《周禮·夏官·牧師》:「牧師,下士四人。」注曰:「主牧放馬而養之。」

牧師,前漢時,隸屬太僕。

太僕,秦官,掌輿馬,有兩丞。屬官有:大廄、未央、家馬三令,各五丞一尉。又車府、路軨、騎馬、駿馬四令丞;又龍馬、閑駒、橐泉、騊駼、承華五監長丞;又邊郡六牧師菀令各三丞;又牧橐(駱駝)、昆蹏(蹄)令丞皆屬焉。其中車府、路軨,主禁中車駕,其餘皆為主馬之官。

薊國未置太僕,少府統領宮中事。

於是薊王將太僕之職,悉數拆分。省未央令。分置大廄、家馬二令。合車府、路軨二署,並宮廷舫舟,為車舩(船)署。省騎馬、駿馬二署。並龍馬、閑駒、橐泉、騊駼、承華五監,為御馬監。邊郡牧師菀令丞,牧橐、昆蹏令丞,併入大廄、家馬二令。

如此,少府得,車船署並御馬監。專司宮廷車馬舟船,由少府「運丞」統御。

運丞,少府六丞之一。掌王駕出巡,督車船轉運等,禁中運輸事宜。

言歸正傳。

果下馬,鞍鐙齊備;擊鞠杖,堅木漆繪;擊鞠甲,量身製備。諸王子,愛不釋手。日日操練不綴。

馬術,乃擊鞠前提。擊鞠練就,馬術先成。千乘之國,萬馬之邦。王子豈不精於騎術。

林慮山,正陽亭。

問清草廬所在。薊國迎親車隊,浩浩蕩蕩,尋路入山。

十里一亭,穀道砥平。緊靠大漢三大冶鐵中心之鄴城。山中冶家興盛,重車往來碾壓,碎石早成鐵板一塊。

時下為黨人藏身之處。大兄劉文沖張飛言道:「翼德,且與伯循先行。」

「唉!」張飛、黃敘,打馬上前。二人胯下皆神駒。十里山道,轉瞬即至。

遙見古松墳塋,柴門虛掩。

張飛急忙提韁:『五弟且慢。』

黃敘聞聲勒馬:「三哥何故?」

「與甯姐姐,多年不見。」張飛撓頭道:「小心為上。」

「哦!」黃敘心領神會。

話說,少時三墩,如廁歸來,常身染異香。張小胖十分好奇。劉備家茅房,不臭反香。卻是何故?傳有一日,夜探究竟。淚奔而回。自此往後,再不敢隻身入後院。

劉備亦曾問他,是何所見?

張小胖瞪大環眼,抖擻牙關,渾身發顫。卻無只言。料想,必是可怕至極。

話說,劉備家廁所,堪比後世豪華酒店盥洗室。不僅設銅爐重器,焚香驅蟲,除濕保暖。青瓷地磚,馬桶潔具,更一塵不染。

無怪甯姐姐,常來常往,翻牆入廁。三墩之所以,每每偶遇。正因甯姐姐,心牽麒麟子安危。恐為教中人等所害。十里樓桑,必有落腳之處。

許多事,三墩也是長大後,才想通。看似不可思議,實則皆是滿滿心意。

草廬前,二人翻身下馬。

張飛朗聲言道:「敢問甯姐姐在否?」

「可是張飛小胖?」便聽廬中有人言道。

「正是。」張飛嘿聲一笑。

「奔牛兒亦在。」廬中人又道。

「正是黃敘。」

「無須多禮,請進。」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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