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三國 第065章 攻略壽春

幕府大堂。

細說老父遭遇,曹孟德遂問計幕僚。

陳宮對曰:「如明公所料,背後主謀,必是關東群雄。」

「此乃嫁禍安國之計也。」程立亦道:「欲害明公與陶恭祖,二家交惡。坐收漁翁之利。」

曹操不置可否,又看荀彧:「文若,以為如何。」

「必出二袁之謀。」荀彧直言不諱。

正中曹孟德下懷:「文若所思,與我相同。時高祖與項羽,約為兄弟。項羽欲烹太公,高祖言,幸分一桮羹。我與本初,公路,俱為刎頸之交。今欲殺吾家翁,非玄德門下相救,我亦幸分一桮羹否?」

聞曹操言語間,頗多憤懣。陳宮言道:「少時好友,各為其主。常聞『罪不及父母,禍不及妻兒』。二袁此舉,我輩不恥。」

「為今之計,該當如何。」曹操又問。

「袁紹已下江東,袁術守備揚州。若報私仇,恐遭人詬。」荀彧已有良策:「明公可上表,願為先鋒,攻打壽春。如此,二袁當知,明公心意也。」

「壽春乃淮南雄城,輕舟寡卒,恐難攻取。」陳宮勸道:「且春夏之交,正當屯田自養,不宜輕起征伐。」

「無妨。我已有妙計。」荀彧答曰。

荀彧屢出奇謀,曹操自深信不疑。安頓好老父,這便上表自薦,願為先鋒,討伐壽春。

董侯欣然應允。拜衛將軍曹操為先鋒,自滎陽浚儀渠(汴渠),順下淮泗。

武帝元光三年(前132年),大河決口於濮陽,泥沙淤塞菏水並汴水河道,鴻溝水系由此破敗。至平帝時,河水決堤,沖入鴻溝,淤塞更重。明帝永平十二年(69年),王景並王吳,共治大河、汴水。疏通上段河汴水路。然餘下河道未治,鴻溝水運逐漸湮廢。後薊王整備敖倉,招募良工,疏通餘下水路,重現鴻溝舊貌。

薊國山川地形圖,已將浚儀渠重改鴻溝。

聞蓋海,翥鳳二艦隊,會師淮南。

合肥侯急開朝議。

大將軍攜群雄,遠征江東。唯剩車騎將軍袁術,可堪一用。

袁術進言道:「蓋海,翥鳳二艦,水戰無敵,然卻不善攻城。壽春城高牆厚,守城諸器齊備。曹孟德縱有鐵壁鏵嘴,堅船利艦,卻也鞭長莫及。然若棄舟登岸,揮軍強攻,自尋死路也。」

「壽春二面臨淮,一面臨淝,需防水攻。」合肥侯提醒道。

「臣,謹記。」袁術領命自去。

淮水之上。

兗州牧曹操,與青州牧劉岱,各乘鬥艦,並舟相見。

「一別數載,孟德無恙乎?」自逐袁紹南下,孔融入北海為藩。劉岱固守大河之尾,意氣風發。

「公山亦別來無恙乎?」曹操抱拳回禮。

「陛下真有南下之意乎。」待鬥艦泊穩,劉岱求問。王太師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究竟意欲何為,劉岱又豈能窺破。

「操,毛遂自薦也。」曹操如實作答。

「莫非為報私仇乎。」劉岱忙問。

「兵者,國之大事。操,豈為一己之私而廢公事。」曹操答道:「袁紹引軍渡江,攻略江左。壽春兵力空虛,正當一戰而勝之。故求為先鋒,與公山合兵一處,攻取楚都。」

「如此,願尊號令。」劉岱為後將軍,位在衛將軍下。

北岸下錨。蓋海,翥鳳二艦隊,共組水軍營砦。無需伐木連舟,由水及岸。船翼翻轉,鐵索連橫,水砦自成。蓋海、翥鳳,並立陣中。帆檣如林,蔽日旌旗。氣勢如虹。

蓋海艦爵室。

曹操並劉岱,攜麾下文武齊聚。

曹操乃先鋒主將,劉岱佐之。曹操居主,劉岱居次。而後文武分列。

一眼掃過,曹操吐氣開聲:「壽春乃舊城新築。合肥侯自南陽遷出。便廣招良工,以薊國營城術,修築此城。城中內外,遍置機關諸器。城上弩車、發石車,可遠射八百至千步。壽春雖二面臨淮,一面臨淝,然二水距城甚遠,舟船無所至也。諸位可有良策破敵?」

見劉岱麾下,鴉雀無聲。

曹操恐有失其顏面,遂看向荀彧:「文若,以為如何?」

荀彧答曰:「回稟明公,壽春牆高,故居高遠射。何不掘土成丘,立樓於頂。如此,當可與之,一較高下。」

別說曹操,便是劉岱亦頗為詫異。聞荀文若,足智多謀,算無遺策。可與薊國謀主荀攸,並駕齊驅。不料竟出此下策。

負土成丘,費時費力。勞師遠征,若不能速勝。不等糧盡自退,袁紹班師,內外夾攻,此戰危矣。更何況,遠離城牆,即便堆高,與之互射,可稍佔上風。然遠不足以破城。

尤其劉岱麾下文武,交頭接耳。不屑之情,溢於言表。

所謂反常則妖。計出荀文若,曹操自當持重:「當如何行事,文若且細細道來。」

「喏。」荀彧神情自若,娓娓道來:「吾觀淮淝二水,距壽春數里之遙。何不棄船登岸,於千步之內,每隔百丈,掘土成丘。如此繞城一周,待土丘畢,令軍士四面射之,城中敵軍,必不戰自亂。」

「嘶……」曹操似有所悟,卻未說破。這便笑問劉岱:「公山,以為如何?」

「這……」曹孟德非庸主也。莫非此中別有溝壑。心念至此,劉岱斟酌言道:「或可一試。」

翌日,水砦大開。鬥艦往來,運送兵士登岸。

取薊國巧工鏟,距河岸約千步,掘土堆丘。

袁術得報,急忙登城查看。

「莫非欲掘地道,暗通城下乎?」

「何不掘長塹以拒之。」便有主簿閻象進言道。

「城下虎落,便是長塹。」袁術笑道:「曹孟德,何其不知兵也。」

「曹孟德素奸詐。明公不可不防。」閻象又進言道。

「嗯。」袁術自有計較:「置聽瓮、狼煙以備之。」

「喏。」紀靈領命自去。

遙看土丘日漸高聳。曹操遂問道:「文若,究竟意欲何為?」

荀彧這才道破天機:「名為堆丘,實則掘渠也。」

果是虛虛實實之計也。曹操忙問:「掘渠又當如何?」

「待渠成,明公只需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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