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關東 第020章 生得好看

「原來是河間(澗)人氏。」潘獐兒打量著少年頗為雄壯的身軀,眯眼一笑。

河間國與薊國毗鄰。鄚縣與益昌一衣帶水。距離很近。

自從賽馬場平地建起,北地王侯貴胄皆奔樓桑而來。

安平王,河間王,中山王等,更是一年四季,常駐賽馬場。

上行而下效。

隨著車輪舟航運遍及臨鄉水路。附近民眾亦經常往來各城。或賽馬,或游商,或行學,亦或是單純來遊玩一番。不一而足。

鄚縣人氏更是常見。三人亦不覺奇怪。

「正是。」張郃爽快點頭:「張郃此來乃為賽馬,如何能將坐騎販賣。三位請回吧。」

「原來是這樣……」朱獾兒嘆了口氣:「你也想賽馬。」

「咦?」潘獐兒又一愣:「難不成,你買此馬是為了賽馬?」

「是咧。」朱獾兒飛快點了點頭。

原來。今年大賽與以往不同。因不久前,臨鄉賽馬會更名為薊國賽馬會。於是下半年的賽馬,也隨之升級。

冠軍獎勵亦水漲船高。

冠軍,月冠軍,季冠軍,及年度總冠軍。皆能在眾多昂貴獎品中任選其一。

朱獾兒正是看中了一支西域珠簪,所以想用賽馬的方法贏來。充作豆丫姐的新婚賀禮。

潘獐兒吁了口氣:「所以。買馬是為賽馬。賽馬是為贏珠簪。珠簪才是賀禮。」

「對。」朱獾兒欣然點頭。

見好友還沒想明白,潘獐兒這便大聲說道:「借一匹不可以嗎!」

「不妥。」朱獾兒急忙搖頭:「若能借到,我又何須來買。港口護衛皆識我等。若是可行,我何不從自家槽頭牽一匹良馬,隨船運來?」

潘獐兒、朱獾兒,二人父親乃臨鄉宿將。長駐南港,領水軍巡視往來水路。守備各處港水砦。責任重大。

日前,大王六百里王命傳來。對水軍將領亦有封賞。

且將封賞,置於王命最後。其用意不言自喻。

封樓桑水軍統領黃蓋為薊國橫海校尉。秩比兩千石,『銀印青綬』。兼領薊王宮舍人。

命他組建薊國水軍。

時下,水軍將領名目亦多:樓船校尉、樓船將軍、橫海校尉、橫海將軍、戈船將軍、下賴將軍、伏波將軍等。

不封樓船校尉,卻封橫海校尉。大王對水軍期望之深。單從『橫海』二字便可見一斑。

潘鴻、朱蓋二將,亦擢升為左右橫海司馬。秩比千石,『銅印黑綬』。兼領王宮行人。

大王又令在白湖、南港、東港、南廣陽港、泉州港、雍奴港,等水路要衝,分立水軍營砦。扼守航道,操練水軍。

薊國河汊縱橫。境內數處大澤。雍奴藪更是東接渤海。如此廣闊的水面。豈能不設水軍!

海賊猖獗,不可不防。

正因重要,故而劉備才單獨列出,最後宣讀。

見身邊諸將,皆有封賞。從始至終,黃蓋正襟危坐,面色如常。

喜怒不形於色。果是上將之才。

主公將水軍重任託付於他。

自當識人善用也。

言歸正傳。

其父身兼要職。兩位少公子又時常乘船往來臨鄉與樓桑水路。誰人不知,何人不曉。

左右橫海司馬,有令在先。二人年紀尚小,斷不可入馬場賽馬,入演武場比武,諸如此類。以防萬一。

正因家中看管甚嚴。無法牽馬,亦無法借馬。朱獾兒這才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就近買來一匹賽馬。喬裝打扮,入場競賽。眾人便是想阻止,亦鞭長莫及了。

聽完前因後果。馬駒兒吁了口氣:「不過是一支西域珠簪。你二人父親皆食高俸,自當錦衣玉食。家中豈會少了此物?」

「馬駒兒。既要送禮,自然越珍貴越好。唾手可得之物,又有何珍貴可言?」朱獾兒一本正經的反駁。

同樣是西域珠簪,難道還有區別嗎?

馬駒兒在心中翻了個白眼。

「說的好。」瘦馬主人忽然開口。

「何須你來喝彩。」馬駒兒有些氣惱:「開個價吧。此馬賣幾錢?」

「話已至此,還未醒悟。你又比他強在哪?」馬主人沖潘獐兒努了努嘴。

「你這人!」這下連潘獐兒也惱了。

「三位且聽我一言。」馬主人咧嘴一笑:「所謂『二人同心,其利斷金』。你我四人,何不同心協力,放手一搏?」

「如何相搏?」潘獐兒問道。

「我且問,令姐何日大婚?」

「下月初六。」

「五日一賽,正好還剩四場。」馬主人笑道:「若連贏四場。你我四人,心愿皆能達成。」

「五場。還有一場月賽。」潘獐兒雙眼滴溜溜亂轉。似並無不妥。

「誰人……」『參賽』二字未及出口。潘獐兒猛地想起一事:「咦,你既是來賽馬,為何不進馬場。」

張郃聞言,不禁臉紅。見三人紛紛看來,這便期期艾艾地說道:「本欲參賽,奈何這幾日火瘡一直未消。無法……騎馬。」

「火瘡……」潘獐兒恍然大悟:「可是生在了臀上。」

「然也。」

「哈哈哈……」話音未落,三人捧腹大笑。

見笑到張郃有些氣惱,潘獐兒這才擺手:「不過是火瘡耳。樓桑良醫何其多。除膿包紮,數日便好。莫非你諱疾忌醫,不敢示臀?」

「……」果然被他說中。

「我連去醫館數次,奈何皆是女醫在坐診。」張郃訕訕答道。

三人頓時笑噴了。

「哎喲哎喲,笑死我了。」潘獐兒捧著小腹,笑的直不起腰來。

朱獾兒亦笑到上氣不接下氣。見張郃目光投來,這便強忍著說道:「你去的是婦科。」

「什、什麼……」張郃不由闊口大張。

「樓桑醫館,分內科、外科、婦科、兒科諸科。諸如火瘡,自然要去看外科。」馬駒兒為他解惑。

「原來如此。」張郃這便抱拳:「多謝相告。」

「好說,好說。」三人亦回禮。

「既隱疾未愈。賽馬便交給我等如何。」潘獐兒笑問。

「可也。」張郃欣然點頭。

「誰人蔘賽。」朱獾兒躍躍欲試。

「他。」張郃沖馬駒兒重重一指。

「為何不選我等。」潘獐兒頗不服氣。

「他生得比你等好看。」張郃終於扳回一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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