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降谷零的讚歎

林新一也不廢話,當即針對此案展開調查。

而要確定這兩起案件是否是同一人所為,需不需要併案調查,當然得把兩起案件的案情細節,都詳細地分析一遍。

原佳明案的資料,林新一剛剛就簡單地看過了。

於是,他現在便暫且將注意力,優先放在了那位先於原佳明死去的大木議員身上。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

林新一氣得額上青筋直跳:

「大木議員是死在雙塔摩天樓的豪華酒店包間。」

「一家五星級的豪華酒店……」

「竟然沒裝監控?」

「是啊……」降谷零也很無奈:「據說是因為大樓才剛剛竣工,酒店離正式開業還有段時間,所以監控和安保系統都沒來得及安裝到位。」

林新一無話可說。

他原本以為常磐集團作為日本頂尖的科技公司、高新企業,大樓安保工作就算比不上荒坂塔,也至少得數字化、智能化。

沒想到……

大樓里竟然連個攝像頭都沒有?

「這案子本來應該很好辦的。」

林新一拿著那案件資料,有些心累地揉了揉眼睛:

「首先,現場沒有門鎖被破壞的痕迹,那位於70多層的高級包間,也幾乎不可能從窗外被人突破。」

「酒店的備用鑰匙也一直有專人守夜看管,沒有失竊的可能。」

「所以基本可以判定,兇手是以和平的方式進入現場。」

「他跟死者認識,這是熟人作案。」

熟人作案,那隻要查查死者的熟人里,誰有動機、有作案條件,就能很快確定嫌疑對象。

「而按這資料上的說法,因為酒店還沒開業的原因。」

「案發當晚,住在那頂樓豪華酒店的,除了死者大木議員,幾名常磐公司的員工……」

「就只有常磐集團董事長,常磐美緒小姐。」

「常磐董事長的古畫老師,如月峰水老先生。」

換言之,如果酒店安保工作做得夠嚴密,沒有外人潛入可能,再加上「死者熟人」、「有作案動機」這兩條限制條件。

那嫌疑人的範圍可就非常有限了。

可惜,這酒店安保工作做得太過稀爛,誰都有可能潛入進來作案。

「好吧……看來嫌疑人的範圍得進一步擴大了。」

林新一努力地打起精神,繼續往下翻看。

他仔細看了看大木議員死亡現場的照片,又聚精會神地閱讀起對方的屍檢報告。

這一番閱讀思考下來……

林新一始終沒有說話。

但他的表情卻悄然從凝重、嚴肅,變得輕鬆、舒展。

「林先生,你有什麼發現嗎?」

「是啊。」

「看來這個案子沒我想像的那麼難。」

林新一轉瞬間改換了口風。

他捏著那份屍檢報告,笑道:

「兇手在現場,準確的說,是在死者身上,留下的痕迹實在是太多了。」

「我們首先可以看到:」

「死者頭面部多處損傷,左顳部有12cm x 2cm的中空性皮下出血。」

「腰背部左側有一條形刺創口一處,創口有不規則狀延長,收刀角處有魚尾狀拖刀痕。」

「創角一銳一鈍,創道斜向內上方並進人胸腔,致胸主動脈中下段破裂。」

林新一念了一段驗屍報告。

然後他又從資料中抽出幾張死者創口形態的特寫照片,輕輕地推到降谷零面前。

「??」降谷警官沒說話。

只是露出了不失禮貌的微笑。

林新一也不賣關子,很快為其說明這其中的奧秘:

「首先,兇器從死者腰背部刺入。」

「我們不難想像,兇手應該是藉由熟人的身份讓大木議員對其放鬆警惕,然後趁其轉身向自己露出後背的時候,拔出刀刃,從背後向大木議員捅了一刀。」

「這一刀直入胸腔,且傷到了胸主動脈,是足以致命的一記重傷。」

「如果幸運的話,兇手僅憑這一刀就能達成目的。」

「但問題是……」

「他刺出這一刀後,情況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順利。」

林新一微微一頓,說道:

「這一刀從背後捅進了大木議員的身體。」

「大木議員吃痛之下,下意識地爆發出一股力量,向一旁躲閃側身過去。」

「所以創口才會有『不規則狀延長』。」

「出現這種痕迹,說明兇手在用刀刺入受害者者身體之後,雙方的體|位在刀還留在受害者體內的情況下,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所以刺器和人體的角度跟著發生了變化,創口才會有不規則的延長。」

「嗯……」降谷零點了點頭。

人被捅之後會吃痛掙扎,這事不難理解。

可這對破案有什麼幫助嗎?

「當然有,因為大木議員當時可不是掙扎那麼簡單。」

「他人高馬大、身強體壯,而這一刀也沒直接捅中心臟。」

「所以大木議員在中刀之後不僅沒當場斃命,甚至在短時間內,還有力氣向兇手發起反擊。」

「於是兇手和受傷的大木議員糾纏在了一起。」

「這也是現場會那麼凌亂,疑似發生過搏鬥的原因。」

「而再看看這屍檢報告,大木議員除了腰背部有一道致命的刺創以外,頭面部還存在『多處損傷』,以及『中空性皮下出血』。」

中空性皮下出血一般由木棍、竹子等質量較輕的棍棒打擊形成,常出現在屁股、後背等軟組織較為豐富的部位。

所以如果誰小時候能有幸遇上脾氣足夠火爆,善使皮帶、木棒的家長,就能很直觀的體會到,什麼是「中空性皮下出血」。

當木棍高速落到受害者身上,與木棍接觸的中心部分皮膚快速垂直下壓,產生的牽拉力會瞬間撕裂打擊中心點兩側、也就是棍棒兩側的血管。

於是,就會出現「中間失血發白」、「兩側出血泛紅」的奇特條狀損傷。

這種中空性皮下出血,是典型的棍棒傷特徵。

「死者頭上有中空性皮下出血,加上頭面部多處軟組織損傷。」

「足以證明,在大木議員中刀受傷後的搏鬥過程中,兇手曾經用棍棒類的鈍器連續、多次打擊大木議員頭部,壓制了對方的反抗。」

「很快,大木議員就因失血過多而陷入瀕死狀態,徹底喪失了抵抗之力,永遠地倒在了地上」

林新一語氣堅定地給出結論。

但降谷零卻悄然蹙起了眉頭。

他一番回味思考,最後有些疑惑地問道:

「林先生,你怎麼確定:」

「這場搏鬥,是發生在死者中刀之後?」

「一個人被刀從背部刺入胸膛,身受重傷還有力氣跟兇手搏鬥。」

「跟他在跟兇手搏鬥之後,才不幸中刀……」

「這兩種說法比起來,明顯是後者更可信吧?」

大木議員雖然的確身強體壯,但他畢竟不是京極真、不是林新一,還沒壯到非人類的地步。

所以從降谷零,從正常人的角度去分析……

他都應該是先跟兇手發生了搏鬥,然後才中了那致命一刀。

「不。」林新一搖了搖頭:「我有證據證明,大木議員是先中了那致命一刀,然後才忍痛與對方發生搏鬥的。」

「第一,大木議員身體正面,幾乎沒有刀刺形成的抵抗傷。」

「降谷警官,你想想:」

「如果你是兇手,你帶著木棍和短刀這兩種兇器去殺人。」

「在目標跟你搏鬥的時候,你會選擇用木棍,還是用短刀?」

「這……」降谷零很快反應過來:

的確,要跟人近身搏殺,肯定是用短刀更順手。

而大木議員身體正面卻沒有隻有棍棒傷,沒有刀刺傷。

渾身上下唯一一處刀刺傷,就是背部的那致命一刀。

這說明兇手在跟大木議員糾纏搏鬥的時候,根本沒用刀。

兇手為什麼要棄刀不用,選擇用木棍呢?

「因為他跟死者搏鬥的時候,刀已經不在他手上了。」

「那時候,刀還在大木議員身上插著。」

林新一給出了一個令人意外的回答。

不待降谷零訝異發問,他就繼續解釋道:

「可能是因為在被刀刺入身體的時候,大木議員掙扎的幅度太大,讓兇手猝不及防地沒握住刀把。」

「也可能是因為兇手當時自己也有些慌亂,所以沒把這刀拿穩。」

「總之,那把刀在刺入大木議員體內之後,就一直插在他體內。」

「直到他徹底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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