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天空中的眼睛

「你去哪了?」正在看著海圖的查爾斯對著打開門的老鼠問道。

「出去玩了。」沮喪的莉莉悶悶不樂的回答著。

「餓了嗎?我桌子上有些食物。」

「給其他老鼠吃吧,我吃過了。」無精打採的莉莉爬到枕頭上直接躺下。

看著情緒異常的老鼠,查爾斯神情有些困惑,他搞不清這小老鼠又怎麼啦,不是事情都過去了嗎?

但是他也懶得慣這臭毛病,拉著她的尾巴直接滴溜到桌子上。

「給你找了幾本關於操作炮台的書,趕緊看,我明天帶你去港口訓練。」

莉莉看著比摞起來比自己都高的幾本書,本能的感到抗拒。「我不看,而且我已經會操作炮台了!」

「別廢話,想成為合格的炮手沒那麼簡單,你既然是我的船員,我必須讓你達到標準,海上各種異常,有可能你的輕微短板會害死所有人。」

查爾斯打開一本書把老鼠扔了上去。

在船長的強迫下,莉莉被迫啃下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書籍。

但在這種高壓環境下,心中的鬱悶跟傷心很快就顧不上想,開朗的莉莉又回來了,一天到晚對查爾斯不斷抱怨。

被老鼠這麼的煩著,一向話少的查爾斯話都也多了起來,公寓的房間內第一次有了少許人氣。

半個月時間很快過去,莉莉的初步訓練完成,查爾斯帶著休整完畢的船員再次開始新的任務。

因為之前探索的五級島已經是最邊緣的島了,這一次查爾斯接的任務是最北面的海域。

一般情況單純的探索海域要比海島更安全一點。但是地海的事情呢,誰又說得清楚。

對於老鼠莉莉的歸來,其他船員們都感到意外,在查爾斯的暗示下,沒有人過多的打探,他們只知道一件事情,獨角鯨號現在有了一位老鼠炮手。

獨角鯨號的煙筒再次冒起了黑煙,在碼頭勞工的注視下緩緩消失。

海上的生活還是一樣一如既往的平靜,零星爬上來的未知東西也被迅速解決了

第二次進入沒有航標的海域,船員們鎮定了很多。

或許是因為上次任務沒有傷亡的原因,船員們對於新的任務積極性很高。

哪怕只休息了半個月,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自信。二副克諾納更是想介紹他表弟上船,跟他一起發財。

船員們私底下都在猜測,他們還有多久就能探索出一座新島,跟著自家船長一起飛黃騰達。

駕駛艙內,查爾斯拿著筆,根據航速跟方向,在海圖上計算著船隻目前位置。

本來這是航海士的工作,但是現在都是他親自來完成,這個任務馬虎不得,只要坐標上面差一點點,在實際位置就差之千里。

再三確認今天的坐標沒有錯誤後,查爾斯轉身打算去船長室寫航海日記。

但是剛走出門的時候,他莫名感到某種彆扭。

站在門口的查爾斯轉過身來,打量起駕駛艙的一切。

獨角鯨號的駕駛艙比老鼠號的大多了,大小相當於半個教室。

此時水手長迪普正在掌舵,大副繃帶坐在一旁監航,兩人正在說著話。

「繃帶大副,你知道嗎?詹姆斯居然偷偷結婚了!他結婚了居然不叫我們,你說他是不是有點太不夠朋友了?」

「左舵15……速度提升5海里……」繃帶木楞著指揮著,彷彿沒有聽到水手長的抱怨。

目光在艙內來回掃著,查爾斯終於找到了彆扭點,他徑直走到繃帶面前,用手把他斷腿上的繃帶扯開。

之前被安娜吞噬的大腿居然長出來一截,滿是紋身的墨黑皮膚跟新生長出來的亮白色皮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迪普很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驚奇的情況,雙眼瞪到了最大,大驚小怪說到:「我的天,斷了腿你居然還能長回來?你是海里的章魚嗎?」

「掌舵的時候別亂看!」被查爾斯吼了一嗓子,好奇的迪普迅速縮了回去。

查爾斯用手指了指斷腿,向著繃帶問道:「能說說是怎麼回事嗎?我可沒聽說過,弗坦教信徒有特殊辦法可以斷肢再生。」

「我……我也不知道……我的記憶很亂……我去過很多地方……也經歷過很多事情,但是我的記憶會消失……」

繃帶用手捂著腦袋,臉上露出一絲痛苦。「我好像不叫繃帶……但是我不確定……」

看來這傢伙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啊。查爾斯心中微微嘆息。

他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沒事,以前的事情想不起來就別想了,現在你只要記得你是獨角鯨號的大副。」

坐在凳子上的繃帶抬起頭來,嘴角用力的上揚,露出了一個古怪之極的笑臉。「謝謝……船長。」

說完後,他拿著一根黑色的長針在新長出來的大腿上熟練戳著,一排小字出現在他的大腿上。「查爾斯船長可以信任。」

「大副,其實你不必——」

「船長!有情況!!快看窗外面!」

聽到迪普有些慌張的聲音,查爾斯立即把目光移向窗外。

一片片亮黃色搖晃落了下來,這一幕讓查爾斯彷彿看到了地球的雪,但是地海之中連天空都沒有,怎麼可能有雪?

面對異常,身為船長查爾斯馬上下達了對策。「所有人都先進艙,全速離開這片海域。」

亮黃色的「雪」在甲板上越積越多,獨角鯨號上面的氣氛開始緊張起來。

隨著獨角鯨號發出一聲悶響,煙筒里的黑煙開始濃濃滾起來。

精神緊繃的查爾斯死死盯著漆黑的海面,連眨眼的時間都沒有。

「呼~」「呼~」呼嘯聲響起,海面開始盪起了海浪。

「這……這是風?地海起風了?我們難道接近地表入口了?」一個荒謬的想法出現在他腦海中。

查爾斯忽然想到了什麼,瞳孔縮到了極小,抓住紅色拉杆用力一拉,駕駛艙上方,本應該平射海面的探照燈迅速上揚,射向了天空。

查爾斯衝到門外向上一看,剎那間他渾身莫名的顫抖起來。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籠罩了他的全身。

在獨角鯨號的正上方,一顆覆蓋半片上空巨型眼睛直直的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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