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爆炸預告事件 4

刑事部長的談話是在6時半開始的電視新聞時段播出的。約兩小時後的8時半,有人打電話至大森警局,是大森車站東邊出口的「都會」咖啡店的女服務生。

她表示現在2樓有一對20歲左右的男女正邊看晚報邊交談,情況有些不對勁,而且,男的似乎就是是政小僧!

大森警局的刑事認為女服務生的語氣非常嚴肅,立即派刑事駕駛巡邏車前往。

巡邏車未響起警笛的原因不必說也知是尚未確定青年涉嫌至何種程度,怕引人注目。

刑事喬裝成客人進入店內,向打電話的女服務生詢問詳細情形。

「是2樓的客人……」她壓低嗓門,說。「從我所站的位置往2樓看,可見到3張坐席,最右邊的兩位男女即是。」

兩人似乎都是學生!

——女服務生是在旁邊的客人離去後,走去收拾桌上的杯盤,無意間聽到兩人的對話。

「別開玩笑!真的不是我。再怎麼說我也不會做出如此聳人聽聞的大事……」

「可是,看那部電影的時候……不是嗎?快告訴我真話,那樣我也……」

女人的聲音已幾近哭泣。

女服務生很緊張,盤上的杯子差點摔落地上,但,她儘可能力持鎮靜地下樓,打電話。

聽完女服務生的說明,刑事上樓,走近兩人身旁,出示警察證件。內心並未抱太大期待,只是抱著盡職責問問看的心理。

但,在那瞬間,男人卻將桌子朝女人推去,怒叫:「都是你惹的禍!」

他跨過欄杆,想跳向一樓。

女人尖叫出聲,雙手掩面。

但,刑事的職業性敏捷反應勝過男人的年輕,不知何時,男人右手已被刑事抓住。

「不是我、不是我!」男人怒叫。

但,刑事不理。「反正,我會慢慢聽你說明。還有這位小姐,麻煩你也跟我走一趟。」

「……」

女人邊拭著濺在裙上的水,邊以憂傷的眼神望著刑事,然後,轉臉面對被手銬銬住的男人。

兩人在大森警局分開接受偵訊。

女人的供述如下:

她的姓名是千葉初子,男人則是三井啟介,兩人是念山梨縣乙羽高校時代的同學,去年春天剛自高校畢業。

千葉初子目前在大森的裁縫專科學校就讀,住在學校宿舍里。

三井啟介在高校時代3年都保持班上第一名,成績優秀,但是去年和今年兩次投考東京大學皆落榜,現住在代代木的親戚家,在神田的補習班上課。

畢業後兩人仍保持聯絡,目前約莫每兩星期見一次面,一起看電影或在咖啡店聊天。

4月2日,初子回故鄉度春假後回東京,和三井見面。三井因兩年都落榜,表示不想回故鄉,獨自留在東京。

這天,兩人在咖啡店碰面後,分手了。本來是打算去看電影,但是,三井說他頭痛。

3日,輪到三井約初子,兩人去「西里亞斯(天狼星)劇場」看電影。兩人先在樓下大廳談著故鄉同學的情形後才進場。

場內熄燈後,三井突然在初子耳邊低聲說:「我也能夠讓世間所有人亂成一團糟呢!」

「什麼……」

「馬上就知道了。」之後,他忽然又說:「我們結婚吧!」

「你在瞎說什麼?」初子不以為意,笑了。

三井卻猛然站起,離座。

「你怎麼啦?」初子忘了羞恥,緊跟於後。

三井不理睬,自顧自走齣電影院。然後轉身對追上來的初子說:「別管我!」

之後,跑步離去了。

翌日,看報紙時,初子才知「西里亞斯劇場」發生爆炸事件……「我……」她對刑事說。「不管從時間上或地點上分析,只能認為是三井放置的炸藥。三井從高校時代就擅長理科,應該會製造簡單的炸藥,而且,4日和5日兩天,我都打電話找他,但他卻不在他伯父家,而補習班尚未開始上課,他也不可能去。可是在5日那天,輪到『大陸劇院』發生同樣爆炸事件,所以,我的心情開始不安……」

「後來還見過三井嗎?」

「有。」

「當時你沒問?」

「接下來是9日碰面,可是,他氣色顯得很好,不像3日時那樣陰翳,我怕問這種事會破壞感情,所以……」

「原來如此。但是,接下來是小森亮子和諏訪美登利等女性接獲『炸藥』禮物,當時,你的看法是……」

「我不認為是三井乾的,因為,三井討厭歌謠曲,更常批評日本電影粗製濫造,所以應該不會知道那些人的住址和姓名。」

「嗯……那麼,今天呢?」

「可是,後來報紙開始報導說『西里亞斯劇場』的爆炸事件也是是政小僧所為,我不安了。但是,我想到若問三井,他回答說是他,該如何是好?因此很害怕……不過,後來是政小僧未再出現,我也快忘掉此事時,又發生9月之事……4月和9月,都是學校放假結束的時期,所以我想會不會又是他……今天,我才鼓起勇氣問。畢竟,9月這件事令許多完全無關之人受傷,而今天街上又鬧成一團,我終於忍不住了……」

對於刑事的問題,她回答說喜歡三井,就因如此,在今天之前才一直猶豫不決!

三井承認「西里亞斯劇場」和「大陸劇院」的事件是他所為。

依他的供述:

他從高校時代就對千葉初子有好感,心想若能順利就學,就可和初子在東京漫遊,所以全心準備考試。雖然去年落榜,但因認為若不熬一年重考生的生活就考上了東京大學,算盤未免打得太理想,所以仍專心至補習班上課。

而,初子也不因三井落榜對他輕視,仍保持和他交往,感覺上,能和初子見面乃是灰色的重考生生活中唯一的色彩。

但,今年3月,他再次落榜了。初子在放榜之前回故鄉。三井很痛苦,因為想到初子可能因為自己的落榜而離開,心裡很不安,經常失眠,甚至還想到自殺。尤其一想到目前已是大學生的昔日同學都已返回故鄉,更令他的不安達到頂點,他相信他們可能正邀約初子快樂地享受春假。

或許,他們還和初子約好在東京見面!

「好快樂的時光呢!我們在東京也能碰面嗎?」

「嗯,可以打電話找我。」

但,自己是二度重考,初子不可能如往昔般和自己交往……4月2日,初子回到東京,打電話給他說想看電影時,他很高興。

但,在咖啡店聊天時,她談的卻只是春假期間在故鄉的生活,而,果然如他所怕的,初子已和讀大學二年級的某幾位同學度過快樂的春假……他表示頭痛,希望早些回家,可是,回到伯父家,他仍難過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變得心理異常了,也想到利用炸藥和她一起殉情。至於為何利用炸藥,一方面是若採取平凡的方式,故鄉的那些傢伙可能嘲笑我是愚蠢之人,另一方面則是認為若製造特殊炸藥殉情,那些傢伙會覺得自己畢竟還是很聰明。」

「所以,你真的製造炸藥?」

「是的。我知道不能試驗,只好先試做一、兩個,因為要多大才能夠有多強的爆炸威力,必須試過才知道……因此,3日就帶著炸藥約她去看電影。」

「你打算利用炸藥殉情?」

「不!」三井臉上浮現哭笑不得的表情。「我不認為那麼一點炸藥就能殉情,只是隨手帶在身上,當然,一方面也是想給她看看。那時在圓筒形的硬紙板中裝填乾電池和火藥,若橫著放置不會有問題,但一直立,則電池和接點接觸,電流就流通至火藥。這完全是我自己創作,我以為拿給她看,她一定會很佩服……」

「你在『西里亞斯劇場』拿給她看了?」

「不,這天她仍盡談著春假之事,彷彿根本沒將我放在眼裡,所以,沒機會讓她看炸藥。進場時,我將炸藥置於樓下大廳沙發下,是想到若發生爆炸,引起社會騷亂,她可能對我重新評估……現在回想起來,這是很可笑的心理,但,我也無法解釋為何有此種心理……不過,進場後,我忽然感到恐懼,才對她說『我們結婚吧』,但,她不以為意,我對自己會說出這種話覺得噁心,拚命跑齣劇場。」

「第二天從報紙上得知爆炸之事,你是否想過向警方自首?」

「如果這樣做,就別想再參加大學入學考試了。我害怕得不得了,4日又帶著剩下的那個炸藥出門,本打算棄置於什麼地方,卻又覺得似乎大家都在注意我的行動,最後又帶回伯父家。到了第二天5日,我好不容易想到將它放在電影院廁所內,可是我做的只有這些,真的。」

「後來你又和千葉初子見過面,對吧?你的感情問題如何了?」

接下來見面時,初子對三井非常親切。

三井試著說:「上次我在電影院所說的話取消。」

「不取消也沒關係,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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