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八章 修補心爐

朱厭是天生凶獸,肉身強橫,尤其純陽境界的廬舍更是玄魔兩道老祖們的最愛,玄門老祖可將朱厭元靈抹去,將軀殼煉為身外化身。魔教老祖雖不能直接催動純陽境界的朱厭之身,也有許多詭異手段利用這等難得的寶材。

朱厭不肯援手殺凌沖,烏老懷恨在心,打著轉手將其賣掉的主意,就算朱厭再如何神通廣大,也絕敵不過一波一波的玄魔兩道老祖們。只希望朱厭快些將他放走,這幾日在石殿中苦挨的也夠了。他對朱厭的秘密絕不想知道,有道是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正在此時,凌沖又自轉了回來,星光落地,這段時日他御使太乙飛星符陣的神通越發順手,以星芒飛遁,連劍遁都不大用了。朱厭見是他,大喝一聲,雙手一搓,又是無數兵器殺來。

凌沖繞空一走,叫道:「朱厭!你我這般不是法子,我今日來是要與你談談!」朱厭喝道:「小輩大膽!」在他眼中,凌沖不過是仗了身法滑溜,若非自家不能離座,哪會讓其幾次逃走?又哪有甚麼資格與自家談談?

烏門山唯恐凌沖又出甚麼幺蛾子,幫腔叫道:「不錯!還是將你宰了最是保險!」凌沖眨眼跑的無蹤,只留下一句:「烏門山,我只等你出來!」將烏老噎個半死。

如此又僵持了幾日,朱厭始終殺不了凌沖,變得越來越是焦躁,烏老瞧在眼中,更是擔心自家的安危。尤其他發現朱厭每日必定運功入定,彼時身下石座中就會湧起無窮黑霧,陰森慘淡,其中有無數冤魂厲鬼化作種種形象,張牙舞爪,磨牙吮血,凶厲到了極處。

烏家也算修道的世家,烏門山倒知朱厭一族吞陰補陽的天賦妖法,朱厭運用妖法,將無窮生魂拘束在周身之旁,不令散逸,再緩緩煉入體內,至於所剩的陰渣則一口噴出,此時就由頭頂那團雷雲噴出雷霆之意,凈掃一空。如此每日周而復始,其也不覺枯燥,一心修持。

看了幾日,烏老對這頭一心向道的妖物也有幾分佩服:「此妖居然如此醉心修行,難怪其在此一坐便是數百年。但是那許多生魂冤魂,每日被其吞噬,卻絲毫不見減少,究竟出自何處?難道石座下面竟而聯通了九幽地府不成?」

烏老能想到的唯有九幽地府才會有如此多的生魂,幾乎取之不絕,但他絕不敢開口詢問,或是偷偷查探石座之下的秘密,只能憋在心裡,等逃出生天之後,再帶人回來擒捉朱厭,搞清楚此事。

朱厭煉法之時,身軀忽大忽小,也未刻意約束烏老,就算其趁機逃走,也能分化神通將之捉回,反倒多了一個借口將其打殺。烏老自投虎口,被朱厭圈禁起來,不知吃了多少後悔葯。

凌沖又來了數次,最後一次朱厭終於不曾出手,冷冷問道:「你究竟打甚麼主意?」凌沖就在石殿之外,不曾進去,以防朱厭暴起傷人。石殿銅門被他打壞了幾次,朱厭也懶得修補,索性放任不管。

凌沖笑道:「朱厭前輩是要借座下的陰魂煉法么?我知道你座下那件大秘密,此事天地之間唯有我知道根底,因此想與朱厭前輩打個商量。」噬魂幡之事唯有他與噬魂老人熟知,方有德入菩薩凈土修行,等若出離世間,凌沖如此說倒無不對。

朱厭心頭一動,石座之下他也曾探究過幾次,卻未能查探明白,他生性懶惰,只要有無盡陰魂供其煉法,也就懶得管甚麼來歷。凌沖如此說果然勾起其興趣,冷笑道:「你知道石座下的秘密?說來聽聽!」

凌沖察言觀色,已知朱厭對噬魂幡只怕所知不多,一指烏門山道:「這廝是我仇家,心思歹毒,前輩要聽秘密,還是先將其殺了,或是交由我處置,來的妥當!」

烏門山破口大罵:「虧你是玄門弟子,心腸這般歹毒!老夫好歹是烏家家主,與朱厭前輩素有香火之情,豈是你三言兩語所能挑撥的!」他還真是生怕朱厭聽信讒言,將他打殺或是交給凌沖,急忙出口辯解,「前輩莫要聽信他的胡話,他與魔教勾結,暗害忠良,是我察覺其詭計,才被追殺。前輩請想,石座下分明是一處魔窟,才有無盡陰魂,那小子不與魔教勾結,又豈會知道其中的秘密!」

可惜他是媚眼拋給了瞎子,朱厭本是妖類,全無善惡之分,若是魔教能給他好處,想來也能合作,這一番正氣凜然的玄魔之別全然打動不了這頭大妖。朱厭一雙凶睛在二人面上轉來轉去,似是權衡利弊。

烏老一顆心漸漸沉下,只聽朱厭道:「你這廝雖然討厭,卻是烏家後人,不好打殺了。且委屈你幾日罷!」大手一抓,妖氣瀰漫,將烏老囚禁其中,封閉了其五感六識,對凌沖道:「有甚麼秘密快些講來!」

凌衝倒是有些可惜,沒能一把將烏老弄死,當下說道:「若是我所料不錯,前輩座下之中乃是一件魔道法寶喚作噬魂幡,此寶能收煉生靈魂魄元神,歹毒非常,一旦被其沾染,便即萬劫不復。前輩藉以修鍊的陰魂乃是其千百年來收煉的魂魄之流,不知為何散佚出來。」

「此寶早已自成靈性,陰魂對其而言乃是法力本源,寶貴異常。除非身受重傷維持不住法力運轉,又或是故意對前輩示好,暗中另有詭計。祭煉噬魂幡的法門乃是噬魂劫法,此法我知道幾分根底,前輩若是不信,我可傳你一道小小法門,一試便知!」

噬魂幡之事凌沖思索再三,決意對朱厭明言,噬魂老人所煉的魔幡早就生出元靈,必定天性狡詐陰滑,說不定故意設計暗算朱厭。也有可能此寶自身出了問題,隱匿在此,暗暗舔舐傷口。無論如何,朱厭借其修鍊,看似佔了便宜,終有一日會為其所害。

朱厭雖非善類,但與噬魂幡相比,凌沖還是不忍其遭劫,才將此事和盤托出。朱厭聽完,一雙火紅眼睛轉了幾轉,說道:「照你所言,我當立時抽身就走,離那甚麼噬魂幡越遠越好嘍!」凌沖點頭道:「我知前輩不信,這裡有一道法門,前輩依法而行便知我所言非虛。」當下傳了一道法門。

他的陰陽二神分道揚鑣,各有機遇,噬魂劫法的內容陽神也知,這幾日他苦思了一道小神通,能令人察覺噬魂劫法的存在,只要朱厭修鍊一番,便知真假。

朱厭將那法門在心頭過了一遍,確認十分粗淺,也未動甚麼手腳,將信將疑之間,搖頭冷笑:「你是人,我是妖,妖類豈能修鍊人族的神通?你這計策未免太蹩腳了些!」

凌沖道:「前輩何不命那烏門山修鍊此法?」朱厭斷然拒絕道:「烏門山與你有仇,你若在法門中動了手腳,我硬逼他修鍊豈不送其去死?」

凌沖冷笑道:「你心知肚明我所言是真,只是捨不得這處陰魂取之不竭的寶地,才百般推脫!噬魂劫法是此界第一邪祟之法,你不聽我言,遲早必受其害!」

朱厭面色一變,滿口獠牙錯動,果然被凌沖戳中了痛處,確是捨不得這一處修鍊的寶地,就算凌沖所言是真,也自覺能夠抵禦噬魂劫法的侵襲,畢竟不過是一件法寶而已。

凌沖嘆道:「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既是你剛愎自用,我也沒的法子。你將烏門山交給我,我轉身便走,絕不拖延,如何?」朱厭眼珠一轉,說道:「你對這廝如此深恨?不如這樣,我將他交你處置,你將那甚麼噬魂劫法的跟腳說與我知如何?」

凌沖搖頭冷笑:「噬魂劫法是魔道最高法門,你是純陽老祖,知道也修鍊不得,反而擾亂道心,還是莫要知道的好!不過若是你肯將頭上那團雷雲作為交換,我倒可考慮一二。」

朱厭當即翻臉叫道:「你是找死!」大嘴一張,狠狠向內一吸,頓時狂風大作,無數靈氣、石塊等等雜物被其吸入腹中,這一招是他冥思苦想出來,對付凌沖的星辰遁法,仗著純陽妖軀,只要將凌沖連寶帶人吸來,就可任意捏圓捏扁。

凌沖猝不及防之下,果然一下被吸入石殿之中,身化星河就要逃遁。朱厭大手一把抓來,獰笑道:「進了石殿還想跑么!」大手垂落,陰影將星河籠蓋。

眼見就要不幸,晦明童子埋怨道:「我早說不必發甚麼善心,就讓此妖與噬魂幡同歸於盡,你非要來甚麼假慈悲,如今被他暗算,還要我出手解救!」正要動手,忽覺陰風抖動,滿殿充斥了陰森之氣。

朱厭面色大變,身下石座中骨朵朵冒出陰氣來,夾雜許多陰魂,竟比平日修鍊多上幾倍,顧不得擒拿凌沖,忙先用妖氣護身,他對凌沖之言也聽信了幾分,對陰魂有了戒懼,先不忙運煉吞陰補陽的妖術,拚命壓制陰魂冒出,先扛過這一波陰氣暴走再說。

朱厭運起肉身神通,妖軀瘋漲至數十丈高下,鎮壓石座之下的暴動。這般陰氣暴走早已存在,開始只是相隔數十年爆發一次,如今已是越來越頻繁,到了數年一次,先前只以為其下聯通了甚麼地脈氣穴,越想越覺不對,「難道這小子所說都是真話,陰氣暴走是那甚麼噬魂幡要重見天日?」

異變猝生,凌沖反應極快,祭起三昧心爐,運法一招,無數陰氣陰魂被吞入爐中。域外天魔之身發動,不斷吞噬陰魂念頭,產生純凈的三昧真火。

他敢與朱厭周旋的底氣便在於此寶,陰魂之物說到底也是念頭匯聚,正被三昧心爐克制,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