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歸墟歸虛 第五百三十三章 策馬揚鞭

回到太陰神殿,夏歸玄靠在椅子上,掂出向雨蕁的魔鏡翻來覆去地看。

他其實不是沒關注龍族,而是龍族無事,沒東西可以關注。

他隨身帶著這塊魔鏡呢,雖然也沒交流……主要是沒話說,因為那魔鏡是姐姐的鏡靈,一開口就不知道聊什麼。

於是魔鏡的鏡靈在他的鼎中修鍊正嗨,禹王鼎很適合溫養器靈的,隨便一修鍊,煉個幾年不稀奇。

但向雨蕁的狀況都能通過魔鏡反饋過來。

之前師徒倆的小默契坑死牛牟,其實是有暗中交流的,否則夏歸玄哪來自信小徒弟一定會按自己的想法給牛牟下套?

面上裝逼說都是預判,戰鬥布局哪有那麼多靠猜的,背地裡早就是心中有數的了。

已知澤爾特之戰後,向雨蕁沒再管小蘑菇星,而是回到龍族修鍊。這些年什麼事都沒發生,她去除了血脈隱患,又學了適當的法門,再加上龍族資源實在是太豐富了,她的繼承順位基本是隨便取用的那種,以至於修行進步很快。

本來就是個無相小龍了,能造成瓶頸的門檻不復存在,如今高歌猛進一路向著無相後期狂奔而去,停都停不下來。

隨著修行的增長,在龍族內部地位也是水漲船高,如今都進到第三繼承順位了,在族中也頗掌握了一些重要職司,正在積累,以待其時。

龍族屬於修行和宗族社會,這種社會的特性就是慢,幾千年沒什麼變化都很正常。不過龍族和其他類似社會的最大區別是,他們諸天商貿,龍神也藉此感悟諸天,以求突破。因此與時俱進還是有的,除了修行還會融入科技,連宇宙戰艦都有,水平還不低,以至於夏歸玄一度覺得它們和千棱幻界是陰陽兩面。

後來又覺得千棱幻界的範疇可能要比龍族廣,就暫時消了原先的判斷。

今天被朧幽這麼一提,夏歸玄忽然覺得,可能原先的判斷也不算完全錯誤,至少這二者肯定有比較強烈的關係,在這種戰局的思考中,不能跳過龍族。

而且說不定會是關鍵才對……

龍域之中的龍門伊闕,再度泛過腦海。

當初姐姐到龍族,應該不太可能經過如此漫長的經年累月的旅途,說明故地到龍族,有快速通道……

這很重要……

龍域離自己的蒼龍星域不遠,而本來極為遙遠的銀河故地,離龍域不遠。

這遙望天涯都不見的距離,忽然近在咫尺。

「原來大家一直就在隔鄰。」夏歸玄低聲自語:「空間真是有趣的東西,時至如今都還能有更多的變化。」

「父神。」腳步聲起,商照夜大步流星地進了神殿。

她也出關了,沒朧幽那麼離譜的跳級,按部就班地提升到了太清二層。

無上之戰所得的感悟其實是長期的意義,對於參戰者而言,最大的價值並不是這麼一次的感悟突破,而是永遠得益,至少日後的提升門檻會變得很脆,不怎麼會被卡瓶頸了。

因為已經提前見到了門後的風景,需要的只是時間的積累和能量的堆積。

不僅是朧幽照夜,這邊姮娥三人組也是一樣的,兔兔作為無相巔峰要突破太清恐怕也已經不難,只不過很可能是古往今來最沒用的太清,徒有境界而無戰力,夏歸玄自己慣於壓等級積累,便不愛催促這種事情,感覺意義不大。

照夜老實人出關,也不像朧幽那樣還搞個天狐法相那麼騷包,反而還壓了氣場安安靜靜地出來,出來就直奔神殿見父神。

其實是戀奸|情熱,很想他了。

自從新橙初破,不是戰鬥就是連續閉關,都沒好好和他再親熱一回。

但她還是慣性地走到夏歸玄面前,單膝跪下,鄭重彙報:「照夜已太清二層,向父神復命。」

照夜心中,自己始終是他的祭司,這是第一位的。

夏歸玄見她這樣著實喜愛,收回思考龍族的心思,收起魔鏡張開手臂:「來抱抱。」

商照夜下意識左右看了一圈,沒見旁人,便起身坐在他腿上,喜滋滋地靠在他肩頭,小聲問:「她們呢?」

「姮娥被我喊去修行了,她……嗯,剛和我雙修過,不趁機修行浪費。」

商照夜現在連醋都不吃了,反倒笑道:「看她的樣子不像會伺候人的,怕是父神更辛苦些。不過她身邊有通房丫鬟……」

「咳……」夏歸玄不搭這茬,只是道:「沒她在,兔兔和雅典娜可不會好端端湊到我身邊,都自稱護持姮娥閉關,都跑路了。」

「她們本該伺候父神才對……父神就是太隨和,要了她們又怎麼了?」商照夜道:「那隻死狐狸呢,還在閉關么?這麼好的機會她不來勾勾搭搭,居然讓父神一個人在這,不太像她啊。」

你可太懂她了……夏歸玄乾咳道:「阿花在開船,朧幽在做即將到來的戰鬥策劃……我是有意獨處的,在思考一些事情。」

「戰鬥策劃?」

「嗯……」夏歸玄大致把此前的討論和她說了說,低聲問:「照夜會不會覺得我太急?」

商照夜搖搖頭,認真道:「照夜並不考慮這些,父神揮鞭所向,照夜就去哪。」

話剛說完,似乎覺得如今的關係下這話有點歧義了,商照夜臉頰漸漸紅潤,埋首不言。

夏歸玄心中微熱,附耳道:「哪個鞭?」

商照夜埋首在他懷裡,訥訥道:「本來就是你的馬兒,你愛抽哪個鞭就哪個鞭。」

夏歸玄故意變出一條馬鞭在她面前晃了晃:「這也可以?」

商照夜聲如蚊訥:「輕、輕點可以的。」

「嘶……」夏歸玄後仰。

他便試著道:「我們出去走走?」

商照夜道:「父神不是說在思考一些事情么?」

夏歸玄腆著臉道:「這月宮之上,四處靜謐,野外無人,乘馬出遊,豈不是比縮在殿中更加思維開闊?」

商照夜明知他在想什麼,偷眼看了看馬鞭,依然臉紅紅地垂首道:「那照夜載父神出遊。」

暗夜悠悠,月華如水。

清澈的湖畔,白馬身披銀色軟甲,載著主人輕馳在月光草地上。

如果有外人不經意看見,可能會覺得場面挺正常的——白馬銀鞍,一個銀色項圈套在脖子上,寶石閃閃發光,主人輕揮馬鞭輕輕抽著馬臀,白馬便向前飛馳,輕盈利落。

所以這一對兒也從來不敢在有別人在的時候嘗試這一套,此時再無旁人,一人一馬都沒能忍住各自心中的小期待,真正開啟了此番測試。

當初當著全體神裔的面這麼建議夏歸玄這麼對她,那就是內心這種慾望自暴自棄地顯現,而如今無需自暴自棄,而是侍奉愛郎,雙方小心翼翼地嘗試著,尋找各自內心激|情的平衡點。

夏歸玄的馬鞭略微加重了一點點。

商照夜一聲輕吟,踏月疾馳,瞬間奔向位面的終點。

迎面勁風吹拂,商照夜的馬尾辮高高揚起,拂過夏歸玄臉龐,夾雜著花草的清香,沁入肺腑。思維有沒有更活絡,不得而知……也許是有吧……

他輕輕一拉韁繩。

商照夜會意地慢慢停下,能飛馳幾十億光年的天馬,這區區按里計算的路程竟已讓她氣喘吁吁。

夏歸玄攔腰摟著,吻了個天昏地暗。

什麼是策馬的激|情,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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