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世界盡頭 第六十五章 悔過

「晨輝挺進號的外部裝甲修復了不少,但有些問題在偉倫爾特這裡還無法解決。」

一大早船員便出現在了伊瓦爾的長屋內,帶來了諾塔爾的消息。

洛倫佐坐在篝火堆旁,睡眼朦朧地看著船員,一邊點頭一邊嗚嗚嗚地回應著,雖然酒精這東西影響不了獵魔人的意識,但這個鬼地方好像除了酒就沒有什麼正常的飲品了,從酒館回來後,他又和海博德喝了好幾輪……

等一下,海博德?

洛倫佐看向了另一旁,不得不說長屋的保溫還算不錯的,海博德趴在離篝火不遠的獸皮地毯上,時不時地哼兩聲。

「啊……這就是宿醉嗎?」

洛倫佐按了按有些混沌的額頭,眼底微微明亮,意識越發清醒。

對於洛倫佐這種奇妙的姿態,船員已經見多不怪了,在甲板上他總能看到洛倫佐英勇的躍姿,在海面上砸出一個漂亮的水花,他當時還和其他船員為洛倫佐的跳水打分來的。

「諾塔爾船長的意思是,我們需要前往棱冰灣進行進一步的維護,那裡有英爾維格的技術支持,棱冰灣造船廠有條件修復這些損傷。」

「這些損傷很嚴重嗎?」洛倫佐問。

「不算嚴重,只是修復起來比較困難,這個涉及到船體的內部結構。海戰時有一發炮彈貫穿了裝甲,沒入船艙中,影響到了下層的結構。」

「對上妖魔會有影響嗎?」

「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畢竟妖魔們只是血肉之軀,它們進攻的辦法,便是從外沿的裝甲向甲板上攀爬,不過如果對上鐵甲船,我不太清楚會如何,炮擊遠比妖魔的利爪要有力。」

洛倫佐沉默了下來,科技發展到現在,人類在火力方面已經可以做到壓制妖魔了,比如那些成編製的三代甲胄,比如阿斯卡隆,乃至那些被封存在鉑金宮地下深處的武器們。

現在唯一限制人類對抗妖魔的,便是詭異的侵蝕。

「好吧,看起來我們得加快步伐了。」

洛倫佐心理還是有些擔憂。

「怎麼了?」

聲音響起,伯勞從一旁走了過來,看到睡醒的洛倫佐,他連連稱奇。

「我這沒想到獵魔人也會宿醉。」

「一口氣喝太多難免會暈乎乎的。」洛倫佐回答,接著他指了指海博德問道,「昨晚發生了什麼?我記得我和海博德回到這裡,坐在篝火前聊天……然後記憶就斷掉了。」

「哦,你和他在聊一些什麼舊事啊,亂七八糟的,然後海博德一邊看書一邊落淚,他跟你講了些故事情節,接著你倆就抱一起連哭帶叫的。」

伯勞走到了海博德的身邊,撿起落在他身旁的《維多利亞秘聞》,用腳踢了踢海博德,這個維京人睡的很死,毫無反應。

「看來獵魔人體質確實很好啊,你居然能喝翻一個維京人。」

伯勞這回是發自真心地敬畏洛倫佐的酒量,以他昨晚那副豪飲的樣子,他都覺得這個獵魔人要酒精中毒了。

「嗝~」

洛倫佐打了個嗝,滿是酒氣。

獵魔人與普通人的差異就是如此明顯,海博德還意識模糊呢,洛倫佐已經清醒的差不多了。

「不過,面對鐵甲船有所風險的話……」

回憶著昨夜與拉格納的對話,洛倫佐總覺得棱冰灣之行,潛藏著諸多的危機,別的不說,光是伯勞的態度就很麻煩。

「伯勞,如果你再見到弗洛基,你會殺了他嗎?」

洛倫佐冷不丁地問道,這問題來的太突然了,就連伯勞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看了看洛倫佐的眼神,確認他不是在發神經,而是很認真地問自己問題後,他說道。

「不會。」

「不會?」

洛倫佐吃了一驚,他都已經在腦海里想好怎麼安慰伯勞,讓他先饒弗洛基一命了,結果他居然沒這個意思。

「不然呢?我們這次行動關係的事件太重要了,我個人的仇恨和其對比,根本不值一提,再說,復仇的機會有很多,沒必要在這時候。」

伯勞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他的語氣誠懇。

「這就是凈除機關的專業人士嗎?還真是愛崗敬業啊。」洛倫佐誇獎著。

「作為獵魔人的你,也很守職業道德啊。」

伯勞和洛倫佐互相吹捧了起來,但其中有多少是玩笑,多少是認真,恐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了。

「但你怎麼想到這個事了?」

伯勞問道,這種事情洛倫佐在船上時,有很多的機會問他,結果卻在這種時候發出疑問。

「我剛剛得到消息,弗洛基是一名終末結社的信徒……」洛倫佐的聲音頓了一下,想起拉格納對於弗洛基的敘述,他接著說道,「當然,他可能不是什麼虔誠的信徒,但可以確定的是,他與終末結社有關。」

「棱冰灣那個地方就像舊敦靈的下城區,什麼地方來的人都有,再加上終末結社,還有弗洛基對於寂海的追求,我也不太清楚在棱冰灣會遭遇什麼事。」

這便是洛倫佐苦惱的地方了,對於棱冰灣的一切,在他眼裡都是未知的。

「你怎麼會被這種事難到呢?」

伯勞對於洛倫佐的苦惱而不理解,而這時洛倫佐才注意到伯勞那有些微妙的眼神,那是充滿戰意的眼神。

「舊教團最後的獵魔人,世間少有人能匹敵的單兵力量。」

伯勞說著指向了窗外。

「晨輝挺進號,當今最先進的鐵甲船,只要我們動力全開,維京諸國這些破爛貨根本追不上我們。」

洛倫佐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露出欣賞的表情,表情彷彿在說「好小子」。

「抵達棱冰灣,你劫持弗洛基,我讓他順從,然後動力全開,前往寂海,你看一切都很簡單,至於期間可能出現的干擾,都可以用武力來解決,而我們不缺武力。」

伯勞的思路耿直的不行,但需要承認的是,這樣的計畫簡直天衣無縫,在絕對的武力面前,洛倫佐想不出弗洛基有什麼抵抗的辦法。

「唯一要擔心的就是之後的事了,我們的行為無疑會激怒維京諸國,只希望冰海之王不要太在意吧,畢竟這是為了拯救世界。」

和洛倫佐混久了,難免沾染洛倫佐的怪性,伯勞也開始無賴了。

「這倒不用擔心,」洛倫佐回想著拉格納對於領主們的看法,「說不定冰海之王還會支持我們這麼干。」

「啊?」

這回換伯勞發愣了。

一個針對領主的綁架計畫就這麼敲定了,在這種荒唐的情景下。

「那麻煩你們,等我和威爾格達森領主確定貿易後,再綁架他好嗎?說不定我還可以協助你們一下。」

輕柔的女聲在兩人身邊響起,如此突兀,嚇得洛倫佐和伯勞心臟加速。

「塞……塞琉?」

洛倫佐低下頭,這時才看到站在一旁的女孩,她穿著潔白的睡衣,淡如白色的金髮灑下,她的存在感總是如此稀薄,不刻意的話,都難以感到她的存在。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嗯?從伯勞踢海博德時就在了,只是你們兩個好像談的很歡。」

塞琉擺了擺手,對於他人的無視,她倒不生氣,反而很喜歡這一點特性,因為當這些傢伙注意到自己時,他們的表情都很有趣。

「讓我瞧瞧。」

塞琉拿走了伯勞手中的書籍,她很喜歡看書,為了這次行程,她帶了很多書籍,用來路上打發時間。

就像一團不屬於這裡的輝光,她邁過橫屍的海博德,越過一片不之所謂的嘔吐物,坐在一旁翻起了書籍。

曾經的生活讓塞琉很容易適應不同的生活,對於她而言,反正再糟糕也糟糕不過當時了。

「那……我先回去復命了?」

被晾在一旁的船員說道,他和塞琉差不多,多次想把話題引向正軌,但都被洛倫佐和伯勞忽視了,他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正經的行動演變成了綁架犯罪。

感謝這世界上還有這麼個名為妖魔的威脅,沒了它,誰也想不明白,這位大偵探最終是歸於平凡的生活,還是為了尋求刺|激,走向犯罪的道路。

「去吧,去吧。」

洛倫佐示意船員離開,緊接著低下身,叉住海博德的腋下,把海博德拖起來。

「嘔!」

大概是壓到了海博德的腹部,只聽這麼一聲,海博德嘔了起來,嚇得洛倫佐嗷嗷叫,他動作熟練的不行,在海博德尚未吐出來之前,將他丟出了長屋。

「突然有點想紅隼了。」

丟完海博德,洛倫佐懷念起了紅隼,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握了握拳,從手感上來講,還是紅隼丟起來舒服些,海博德塊頭比紅隼大太多了。

乾嘔聲不斷,過了好一陣,響起了陣陣嗚咽,海博德一臉恍惚地站了起來。

……

貨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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