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天墜南疆

柯孝良既然抓住了這方世界天道的把柄,就當然不會輕易的放過。

否則豈不是辜負了十魔宗歷代先賢的敦敦教誨?

非要甩鍋的話,還是得怪這方世界的天道自己。

誰讓他允許有十魔宗這樣的宗門存在於世,且將他們的那一套理論給發揚光大呢?

星河派墜落一戰,此時的柯孝良已經暫時放下了。

他知道,這件事只是一個開端,絕不是結束。

只要他所具有的核心吸引力還在,類似的陰謀與算計,就絕不可能少。無窮世界裡,擁有太多的野心家與心懷叵測之人,又怎麼計較的過來?

但是,就像柯孝良最初所打算的那樣,以一個世界作為盾牌。

任何的矛盾點與攻擊點,都會先對準這個世界,然後才是他。

世界就是他的警戒鈴。

而只要守住了世界的門戶,不讓它不明不白的陷落,柯孝良就絕不至於落入窘迫的境地。

某種意義上來說,柯孝良是裹挾了一整個世界,以及這個世界裡所孕育的無窮生靈。

在這樣的大前提下,多做任何多餘的憂慮、憂思,都是沒有太大意義的。

就像巨賈持重金,便是隱藏於深山老林,打主意的人依舊是絡繹不絕。

這是所處的身份與位置,所天然帶來的,沒有人享受了榮華富貴,還能如平常人一樣的平凡恣意。

固然需要警惕與小心,仔細防範,卻不必將之永遠記掛在第一位,反而耽擱了其它事情的展開與變化。

歸根結底,自身實力的提升,方才是第一要務。

所以……蠻荒世界的進步與發展,才需當要抓緊。

至於旁人有沒有將這件事放下,柯孝良就管不著了。

他不斷的抹除自身在諸多葫中界里存在的痕迹,不再像以往那樣事事引導,不斷的將各個世界朝著更真實化,去表面的遊戲化。

為的就是加重諸多世界的『自由』氛圍,讓修士們可以放心大膽的在那些世界裡自由言論。

而柯孝良,則可以乘機收集大量的訊息,繼續做全他的大數據推演法。

天機變幻,命運無常,大數據推演法固然也絕不是萬無一失,卻可以成為一種參照物,能夠讓柯孝良在面對思維困頓時,找到一個全新的出口。

萬族大會在山海的變遷,萬物的變幻之中,漸漸的落下了帷幕。

重新定義山海位置,是萬族大會的目的。

而如何獎勵那些有功勞的戰士,則是各個神祇們自己的意願。

這一點上,從未有任何人,任何神祇,定下某個固定的標準。

有些神祇很大方,給有功勞的戰士,送出了神血、神力、神兵,甚至是許諾了助其登神。

也有些神祇很小氣,僅僅只是口頭勉勵,連神力獎賞都很吝嗇。

這感覺上有些像是開盲盒。

與個人的能力,之前的貢獻無關。

僅僅只是因為神與神的不相同。

而通過這樣不均衡的獎勵待遇,柯孝良再一次的向修士們傳達了一個訊息。

這是神祇們自由做主的世界。

沒有公平,沒有公正,沒有絕對的規則,沒有道理可講。

一切都只是依照神祇們的喜好而行。

甚至重新排列山海,舉行萬族大會……也只是因為這些神祇們很無聊,所以搞出了事端。

戰士們英勇的犧牲,或許只是關乎到他們的一點顏面,或是一個口頭上的賭局。

其實無關痛癢。

就像人丟出一根肉骨頭讓野狗們爭搶,灑下大量的米粒,讓螞蟻們去忙碌。

勝負的真正意義,不在於成敗,而在於取悅。

真正誕生於這個世界的土著們,或許短時間內,不會深入的思考。

但是那些從現實世界穿越而來的修士們,在冷靜下來之後,則一定會對整個萬族大會事件,進行復盤與總結。

最終也不難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畢竟……重新定義山海,重新編排各個部落的獵場與生存環境。

與那些神祇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方世界的神祇,又不是信仰神。

他們是偉力歸於自身,一切也都源於自身的血脈神和自然神。

是人們需要信仰神祇,來獲得他們的矚目與青睞,進而擁有在世間行走、生存的能力,而並非神祇需要人們的信仰,來維持他們的存在與偉大。

理清楚了這個邏輯,很多結論顯而易見。

蠻荒世界裡,存在無暗之地,存在太陽神鳥所照耀的日月更迭之地,自然也存在著無日無星無月的永夜之地。

夜山,就是蠻荒世界裡的永夜之地之一。

這裡生存著的是夜九陰的後裔,無論是這裡的草木精靈,還是兇惡荒獸,又或者是人類……都具備著夜九陰的血脈。

很多神祇一樣,他們之所以更眷顧人類,只是因為人類更聰明,更懂得去取悅他們。

就像同一個父親,膝下有一群兒女,父親總是會更喜歡會討喜、討巧的孩子。

此時一場特別的集會,正在夜山召開。

夜山是黑夜永遠籠罩之地。

群星不至,日月不惹,除了夜九陰,再也沒有任何其它的神祇,會關注這裡。

而夜九陰喜眠。

當祂沉睡時,夜山上的風,會不斷撞擊黑夜裡的山林。

就像是夜九陰的鼾聲。

「我不說名字,大家知道是誰就好。」

「他為了萬族大會,棲身了很多,西皇山上幾乎是戰盡了最後的力量。然而其上之神,待他何其刻薄苛刻,竟然連修復他身傷的神力,都不捨得賜予。」

「我等生來自由,為何他們要永遠高高在上?」在漆黑一片的環境里,一人率先說出了反對諸神的大逆之言。

隨後大量的人,開始了他們接力賽般的吐槽。

漸漸的,原本的吐槽,變成了直接的怨恨。

而這怨恨,漸漸熾烈,又開始充斥著激烈的反抗意識。

在激烈的氛圍里,繼續保持沉默的人很少。

漆黑一片的環境里,那些神力驚人的戰士們,依舊可以清晰的看清每一個人的臉。

大家卻又都相當默契的沒有稱呼出彼此的名字。

「他們也不一直高高在上。」

「很多年前,他們也和我們一樣。」

「有些事情,他們做得……我們為何做不得?」話題終於進行到了這裡,算是到了第一章小結。

所有心懷叵測,聚集到了這夜山之上的人,此刻漸漸熄聲。

只有一人的聲音,繼續傳言。

「我們當然做得!但是我們該如何去做?」

「他們遠在神界,並且與我們之間的實力並不對等,我們應該如何擊敗他們,然後奪取他們的位置?」

這個問題一出,直接將話題引導向了核心重點。

大家彼此都是修士,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聽一聽就好,不必太過當真。

什麼委屈不委屈的,更不必提。

成年人的世界裡,沒有這兩個字。

只有『能力』。

你不給我,那我就去拿。

這才是更堅強的態度。

「我們不知道,但是有些存在應該知道。」

「天界過不去,地淵……難道還去不得嗎?」一個聲音冷冰冰地說道。

這個答案,很多人想到了,只是他說了出來而已。

「大家都身負神血,只怕去了也是送死。地淵里囚禁的古神,可沒有什麼好脾氣。」一人說道。

「那就找些個身負古神之血的遺族,讓他們去地淵打探消息。」立刻便有人跟著當了捧哏。

「可是據我所知,基本上所有的修士,都是新神的血脈。古神血脈的隨機概率並不高,或許有人是……但是咱們找不到,便是尋到了,也未必願意配合。」質疑者照例存在,推動事件的發展。

此時黑暗中,一名消瘦的男子說道:「我倒是知道一個人,他或許可以充當棋子。」

「誰?」眾人一致詢問道。

消瘦男子說道:「南疆極地,陽水之畔,朱炎部落,古火神與陽水之神的二血後裔,朱炎煦。」

「你說的是個原住民?」質問著問道。

消瘦男子道:「不錯!不僅是個原住民,如果所料不差……還是個世界之子。」

「儘管這個世界的世界之子可能有點多,不過我依舊斷定……他是較為特殊的那一個。」

「如果有一日,這個世界將演變成世界之子們的大戰爭鋒,由他們開啟第二次神戰,新神替代舊神。那麼朱炎煦一定是最特別的幾個之一。」

夜山上的眾人,彼此面面相覷。

雖然有些杠精本能的想要否定,卻又完全找不到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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