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17章 奇蹟

高攀龍和一幫子官員們看著楊峰正大步朝午門內走去,一個個呆立當場。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有人對他們說出「格殺勿論」這句話了,第一次是我們的九千歲魏公公,第二次就是剛回來的江寧伯了,難道我們這些人在他們眼裡就這麼生殺予奪嗎,這也太看不起人了吧。

眼看著楊峰就要走進午門內,一名身穿青色官服的年輕官員從人群里站了出來憤然道:「楊峰……國之佞賊也,今日我等齊聚於此所謂何來,不正是來撥亂反正的嗎?如今皇后已下懿旨宣高大人、房大人一眾大臣入宮覲見,此賊卻橫加阻攔,更是喊出了擅入者格殺勿論的狂言,諸位還在等什麼,還不護送高大人入宮?」

說完,這名年輕的官員大步朝著午門走去,卻被一名身材粗壯身披鐵甲的軍士給攔住了,這名軍士伸出左手攔住了他,面無表情地說道:「伯爺有令,擅入者格殺勿論,你莫要自誤!」

這名官員仰天哈哈笑了起來,他一邊大笑一邊將食指指向了站在他面前的一名軍士,幾乎將食指戳到了軍士臉上的他獰聲喝道:「你這個粗鄙的武夫,也敢阻止我等嗎?大好頭顱在此,本官倒想看你如何取了去!來啊……來啊……哈哈哈……呃……」

後面的一大群官員看到後不禁大聲喝彩。

「好……蘇大人真不愧是吾等楷模!」

「壯栽……蘇大人忠肝義膽,一身錚錚鐵骨令人讚歎!」

房壯麗扭頭對高攀龍笑道:「高大人,你們都察院真是出人才啊,如此年輕俊傑日後必然是我大明的棟樑之材!」

高攀龍捻須面露自得之色,故作謙虛道:「房大人過獎了,都察院哪裡能跟你們吏部相比,日後還望房大人多多關照才是。」

「那是自然……」

「呃……」

房壯麗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道寒光閃過,一顆大好頭顱隨著一道飛泉般的鮮血飛了起來,隨即重重的落在了地上,過了一會那具失去了頭顱僵立當場的身軀才哄然倒地,一大攤猩紅的血液緩緩從斷了的頸項流了出來。

看著倒在地上那具屍體,所有人都驚呆了,一時間偌大的午門前全都寂靜無聲。高攀龍驚呆了、朱由檢驚呆了、房壯麗驚呆了,所有人都驚呆了。

在此之前沒有人相信楊峰和他的那些軍士敢殺人,所有人都以為他不過是嚇唬人而已,畢竟如今的午門前可是聚集了近兩百名的朝廷官員,其中還不乏想高攀龍、房壯麗這樣的朝廷重臣,這樣的場合下別說殺人了,就是碰他們一下都是罪過,可楊峰竟然真的殺人了,當著數百名朝廷官員的面殺人了。

只有十七歲的朱由檢看著距離他不到十步的人頭,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最後身子晃了幾下就要倒下,幸虧他身邊的一名太監眼疾手快將他扶住。

「殿下,您得撐住啊!」

朱由檢顫巍巍的手指著地上的人頭,一時間竟然嚇得說不出話來。

良久,高攀龍拿嘶聲竭力的聲音才響了起來:「楊峰……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眾殺人……你就不怕千夫所指么……」

已經走到午門口的楊峰轉過身,看都沒看那具倒在地上的屍體一眼,微笑著說道:「高攀龍,本伯剛才說過,膽敢擅闖午門者格殺勿論,莫非你耳背沒聽到么?還是把本伯的話當成了放屁?」

說完,楊峰就再也沒有理會這些人。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整個午門外才象炸了鍋般沸騰了起來。

「殘暴……殘暴……如此佞臣,實在是國之不幸啊!」

「馬上稟明娘娘,將他抓起來……抓起來……滿門問斬!」

午門外官員們都喊了起來,不少人大聲的吼著,似乎在發泄著心中的憤怒,只是雖然人人都在大喊大叫,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再靠近午門,甚至還隔出了一大片的空地,彷彿那裡站著一個吃人的魔鬼似地。

面色蒼白的高攀龍和房壯麗、郭允厚等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悚和後怕,這時候他們才想起來。雖然魏忠賢和楊峰都喊出了格殺勿論的豪言,但前者不過是沒了那話兒的太監,後者卻是殺伐果斷的將軍,可以說他如今的一切都是一刀一槍殺出來的,任何忽視他警告的人最後往往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地上的那句無頭屍就是最好的例子。

朱由檢獃獃的站立著,臉上一片茫然,雖然正當烈日懸空,但他依舊感到身體一陣發冷,他扭頭問身邊的太監:「大伴,這個楊峰如此暴戾,難道他就不怕遭到天下人的唾罵嗎?」

身邊的太監不禁苦笑不已,天下人的唾罵?恐怕是那些讀書人的唾罵吧,可是江寧伯會放在心上嗎?要是靠罵人就能把人罵死人的話這個世上也就沒有那麼多紛爭了。看來自己伺候的這位還是太缺乏人情歷練啊,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若是日後坐上了那個位子不知道要吃多少虧呢。

事實上,這位太監想得還真不錯,在另一個時空里朱由檢當了皇帝之後就被東林黨人哄得團團轉,直到李自成率領賊軍沖入北京城,崇禎敲響了景陽鍾召集群臣議事,卻悲哀的發現竟然沒有一個大臣過來,那一刻他才領悟到了這一點,臨死前才喊出了「天下文官皆可殺」的話來。

不提悲憤之極的高攀龍和那些官員,也不說受到了驚嚇的朱由檢,當楊峰帶一名小黃門的帶領下快步來到乾清宮時,看到的是一大群愁眉不展的太醫,忙得團團亂轉的宮女太監和哭得眼睛腫得象桃子一樣的張嫣和朱由校的幾名妃子。

「江寧伯!」

當楊峰出現在朱由校病榻前的一剎那,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距在了他的身上,張嫣更是失聲喊了起來。

楊峰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投在了躺在床上的朱由校。此刻的朱由校跟以往那個總是喜歡面露微笑,膚色白皙的年輕人截然不同,此刻的他面色蠟黃而消瘦,靜靜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額頭上還放著一條濕毛巾,若不是他胸口還在微微的蠕動,恐怕楊峰都以為他已經死了。

「陛下!」楊峰看著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朱由校,眼睛一下就紅了,他緩緩蹲了下來握住了朱由校的手,異常的冰涼,隨後又摸了摸朱由校的額頭,卻是異常的滾燙。

張嫣緩緩走到了他身邊哽咽道:「江寧伯,昨日陛下清醒了一小會,他還念叨著你,說你怎麼還不回來。他說……他說你要是再不回來恐怕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他一直深信你一定有辦法救他,所以才讓本宮替他下了那道召你回京的旨意,江寧伯,本宮也知道這實在是為難你了,若是你沒有辦法本宮也不會怪你的,這都是命啊!」

看著幾乎哭成了淚人的張嫣,楊峰深吸了口氣,對她道:「娘娘,您能不能把陛下的病情詳細的告知微臣。」

張嫣點點頭,伸手招來了一名鬚髮花白穿著六品官服的老人,對他道:「張御醫,麻煩你將陛下的病情詳細的告知江寧伯。」

「臣謹遵懿旨!」御醫恭敬的應了一聲,然後才對楊峰道:「江寧伯,陛下的病情其實不複雜,就是由於落水染上了咳嗽,邪氣入體後高燒不退,又不能進食,身子便越來越虛弱,我們太醫院的幾名御醫想盡了辦法也無法為陛下降溫,如今看來若是高燒還不能退的話,恐怕就很難說了。」

楊峰眉頭緊皺,繼續問道:「張御醫嗎,勞煩你將陛下的癥狀告知本伯,從開始到現在都說,越詳細約好。」

看到楊峰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一旁便有御醫面露不悅之色,就要說些什麼,但卻被一旁的同伴捅了捅腰部,這才醒悟過來,眼前這位江寧伯可不是什麼善茬,要是得罪了他的話自己這小小的御醫可頂不住他的報復。

張御醫倒是一副好脾氣,雖然楊峰問的問題已經有些無理了,但他並沒有生氣,而是一五一十的將病情說了出來,包括自己的診斷用藥等情況都一一告訴了楊峰。

聽完了張御醫的話後,楊峰心裡對朱由校的病情也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前期高熱,伴有頭痛、全身肌肉酸軟、不停的咳嗽,後期出現神志模糊、煩躁、嗜睡、昏迷。

雖然楊峰不是醫生,也沒學過醫,但對於一些常見的病症還是有些一些了解的,而且再根據之前發生的事情楊峰可以得出結論,朱由校是由於落水時間過長,肺部積水而引發的肺炎。

想到這裡,楊峰心裡也有了一點底,他對張嫣道:「娘娘,您若是信得過微臣的話,微臣手裡倒也有一些藥物,可以試著給陛下服用,說不定會有效果,您看如何?」

張嫣還能說什麼呢,自己丈夫已經病成那樣,就連御醫也表示無能為力,她本身也絕望了。雖然朱由校清醒的時候一直跟她說江寧伯一定會有辦法的,但她也只是聽聽而已,心裡壓根不對楊峰報什麼希望。

楊峰是什麼人?要說讓他殺人或是打仗掙錢什麼的,張嫣自然是深信不疑,可要說那位殺人如麻的江寧伯會治病的話,恐怕但凡智商正常的人都不會信。

張嫣面帶哀色的點點頭,「江寧伯你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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