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3章 水師提督

大廳里的眾人一片寂靜,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吭聲。

假傳聖旨

這個罪名太大了,大到任何人都承受不起的地步。

任何朝代任何皇帝,對於假傳聖旨的人只有一種處置的方法,那就是砍了他的腦袋,並且誅了他的九族。

如果曾培新嘴裡敢吐出一個「是」的話,那就代表他跟楊峰是不死不休了。

饒是曾培新膽子再大,平日里也是自詡天不怕地不怕,此時也被嚇得臉色發白,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休得胡說!下官……下官何時說過伯爺假傳聖旨了,伯爺可別把屎盆子往下官頭上扣!」

假傳聖旨是什麼罪名他身為御史自然比誰都明白,如果他敢承認的話那樂子可就大了。但凡有點智商的人都知道,除非楊峰瘋了才敢在這種場合假傳聖旨,而且大明的律法可是明確規定,誣告同罪。也就是說他告楊峰什麼罪名,如果到時候證明楊峰是冤枉的,那麼朝廷就會用什麼罪名來處置他,他腦袋被門夾了才會這麼說呢。

「既然不是,那你剛才在質疑什麼?你在旨意皇上和內閣的幾名閣老嗎?還是你認為如今的大明已經容不下你了?只要你看不慣的事情,即便是聖旨,你也要將他推翻?」

旁邊的人聽得是一頭的瀑布汗,誰說江寧伯是粗鄙的武夫來著,人家這帽子扣得是一頂接一頂,擺出了一副不把曾培新弄死誓不罷休的樣子。

曾培新更是一臉的瀑布汗,慘白的臉上早就沒有剛才的倨傲之色,額頭上伸出了一層汗水的他只能無助的看了眼一旁的按察使塗洪亮。

塗洪亮輕咳了一聲轉頭對楊峰道:「伯爺,這位乃是新來的巡查御史曾培新,由於年紀太輕,也不懂什麼官場的禮儀,鬧出了不少笑話,還望伯爺看在他年少輕狂的份上饒了他一遭。」

「年少輕狂?」

楊峰似笑非笑的看了塗洪亮一眼,這位曾培新看起來怎麼也是三旬左右的中年人了,掄起年紀來比楊峰還要大上幾歲,用個年少輕狂這個詞來形容他好像有些過了,不過在場卻沒有人對此有異議,畢竟楊峰的身份在那裡擺著,可以說能碾壓曾培新好幾條街,以楊峰的身份說曾培新年少輕狂還真沒什麼問題。

而楊峰的心裡也跟明鏡似地,塗洪亮在這個時候跳了出來為曾培新說話,就是傻子也知道這裡面的原因不簡單,而且塗洪亮身為福建的按察使,負責福建一省的刑法之事,這個官職用後世來形容的話就是一省公檢法的最高頭目,用位高權重來形容他是絕對不為過的,現在為區區一個巡查御史求情,要說這裡面要是沒有內情才是見了鬼了。

楊峰凝視了塗洪亮一眼,緩緩點了點頭:「既然塗大人都這麼說了,本伯若是再斤斤計較都是顯得本伯小家子氣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不過若是再有下次本伯可就不那麼好說話了。」

塗洪亮看到楊峰答應不再計較,賠笑著連連拱手:「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說完,塗洪亮瞪了眼曾培新,罵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謝過伯爺的大恩。」

這時候的塗洪亮心裡那叫一個憋屈啊,身為巡查御史,雞店裡挑骨頭、罵人那可是他的本職工作,而且自打他當上巡查御史以來什麼人沒罵過,什麼人不敢罵?沒曾想今天碰上楊峰後這招竟然不靈了。「」

只是曾培新雖然心裡憋屈,但也知道塗洪亮現在是在救他,如果他敢再唧唧歪歪的話面前這位江寧伯真敢把他拿下來,這樣一來事情可就鬧大了。是以雖然心裡憋屈,但他還是不得不躬身勉強說了句:「多謝伯爺不怪之恩。」

楊峰點了點頭,淡淡的說:「按理說年少輕狂不是什麼大事,但身為巡查御史,卻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此次有塗大人說情本伯就不與你計較了,但切莫要有下次。」

曾培新恨得牙齒都快咬碎了,但他能說什麼呢,臉色憋得發青的他只能咬著牙低頭道:「多謝伯爺教誨,下官明白了。」

楊峰擺了擺手,就像是趕走一隻蒼蠅似地:「行了,你且退下去吧!」

曾培新灰溜溜的走了,走得非常狼狽,眾人看在眼裡全都是心中一凜,想到曾培新自從來到福建就職後是何等意氣風發,就連盧光彪也吃了個啞巴虧,但是現在他好死不死的懟上了楊峰,被楊峰這麼一較真立刻就萎了,看來這個傢伙硬氣也是看人的啊。

「好了!」

楊峰擺了擺手,對夏大言笑道:「夏大人,咱們酒也喝過了,不過本伯還有些事情想要與幾位大人單獨商議,不知方便與否?」

夏大言點了點頭:「下官正有此意,不如請伯爺移步到後堂跟下官喝幾杯清茶如何?」

「本伯求之不得!」

「伯爺請!」

「幾位大人請!」

後堂作為巡撫的住所環境自然是極好的,十月的福建天氣頗為涼爽,楊峰一路走來發下後院一路上到處種著爬山虎,看起來綠意盎然一片生機勃勃,就連呼吸的空氣都帶著植物特有的清香。

幾人到了後堂坐了下來,丫鬟奉上了清茶,楊峰輕輕抿了一口後才正色道:「夏大人、盧大人、塗大人,你們三位乃是福建一省的最高父母官,福建的形勢你們是知道的,可以說是糜爛了一大片。陛下和內閣諸公都非常震驚,原本幾位閣老是有意將幾位全部撤換掉的,而這個意見也得到了司禮監的同意,只是後來卻被陛下給壓了下來。

陛下說了,福建一省的糜爛你們幾位固然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卻是事出有因,將責任全都歸咎在你們頭上卻是不太公平,所以陛下跟內閣說,本著治病救人之原則,再給你們半年的時間,若是半年後福建局勢在無起色,再追究爾等三人責任也不遲,爾等可明白陛下的苦心?」

「臣等辜負了陛下的厚愛,臣有愧啊!」

楊峰的話說完後,夏大人、盧光彪和塗洪亮三人全都面朝京城的方向跪了下來,夏大言更是眼中含著淚水,面上滿是羞愧之色。

「幾位大人請起吧。」面對「激動」的三人,楊峰也是很恰到好處的將三人扶了起來,叮囑道:「三位大人,陛下乃是仁君,爾等切莫辜負了陛下的一番期望才是。」

夏大言哽咽道:「陛下將福建一省之地託付給下官等人,可下官卻未能將福建治理好,下官實在是愧對陛下啊!」

「你明白就好!」楊峰看著三人沉聲道:「本伯知道,是人就有私心,就算是本伯也不例外。但本伯想說的是,做官就要公私分明,不能讓私慾毀了朝廷的大事。」

夏大人三人齊聲道:「多謝伯爺教誨!」

「好了,你們都是飽讀了聖賢書的人,本伯就不多說了。」

楊峰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趁機將腦海里的思路理清。別看夏大言等人剛剛又是痛哭流涕又是表忠心的,但楊峰很清楚這些人全都是人精,他們的話你聽聽就好,如果把他們全部當真的話什麼時候被他們賣了都不知道,不過現在大敵當前,楊峰相信只要他們不傻就不會拖自己的後退。

喝了幾口茶,楊峰將茶杯放在了桌上,轉頭問盧光彪道:「盧大人,你認為若想平定鄭芝龍這伙賊寇,當務之急需要做什麼?」

盧光彪毫不猶豫的說:「需要重建水師!」

「重建水師?」

「是的,重建水師!」

盧光彪肯定的說:「鄭芝龍的根基就在於其擁有數千艘海船和在小琉球的基地,他們憑藉著這個基地來去自如,進可攻退可守,他們即便是打不過我大明官兵也可以憑藉著海船揚帆而去,而我大明官兵卻只能徒呼奈何。是以若想殲滅鄭芝龍,只有建立一支強大的大明水師,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楊峰看向了另外兩人:「夏大人、塗大人,你們二人以為呢?」

夏大言和盧光彪對視了一眼:「伯爺,盧大人確實是金玉良言,只是我大明水師糜爛已久,若想重建水師的話需要耗費的錢糧可不是小數目啊。」

楊峰毫不猶豫的說:「一百萬輛銀子夠不夠?」

「啊……啥……」

三人愣住了,看著楊峰有些出神。

楊峰又重複了一遍,「盧大人,一百萬兩銀子夠不夠重新組建一支打敗鄭芝龍的水師?」

盧光彪獃滯了半晌,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他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最後想了好一會才說道:「大人,實不相瞞,一百萬兩銀子看起來挺多的,若是重建水師的話恐怕是稍顯不足。

如今要建一艘大福船至少需要五千銀子,還有數量繁多的網梭船、鷹船、沙船、兩頭船模型、字母船、火龍傳、蒼山船等諸多船隻配合,此一來需要話費的銀兩就更多了。

下官以為若是需要打造一隻足以擊敗鄭芝龍的水師,至少需要大福船一百艘以上,網梭船、鷹船、沙船、兩頭船模型、字母船、火龍傳、蒼山船等諸多船隻就更多了,加之還要訓練水師人員,這樣一來花費的銀子就會如同流水一般,因此……」

「兩百萬兩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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